南山亭規模龐大,看似隻是一個買賣集市,實際其內勢力錯綜複雜 ,各個聯盟之間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相互抗衡時誰也不服氣,他們日益爭鬥,致使一部分人在南山亭背腹受敵,久而久之,這部分人就在南山亭內搞出一個小尖塔樓。
相比明處的尖塔樓,此地形如暗市,奇貨可居,分佈著極其靈通的訊息網。隻要出得起價,就冇有小尖塔樓辦不到的事。
曹瘋子因為自身奇特的尋寶特性和小尖塔樓有一點來往,所以溫如寧纔來拜托他幫忙尋藥。就算找不到現成的藥材,能得到訊息也可。以溫如寧的身份,他有的是辦法把藥材取來。
沈灼不太記得冒牌貨用的是什麼毒,但能令溫如寧都感到棘手,缺的這味藥材一定非比尋常。
沈灼留心多問了一句,他的獎勵中有一個藥園子,裡麵栽種的是從各個位麵收集來的藥材,倒也可以碰碰運氣。
“溫師兄要的是玉茯苓,這味藥其實不難找,難的是他要的是極陰之地生長的玉茯苓。”曹瘋子一張嘴,什麼話都像倒豆子一般講給沈灼聽,他給沈灼倒了一杯水,毫無惡意道:“我現在越想越覺得彆扭,你當初為什麼會對聞人且下毒?”
這段時間的相處扭轉了曹瘋子對沈灼的印象,他覺得過往那場荒唐就像是做夢一般,他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個沈灼和對聞人且下手的沈灼聯絡起來,那種強烈的違和感讓他覺得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沈灼冇想到曹瘋子有此一問,嘴角微彎,道:“你就當我當初腦子進水了,不太正常。”
傷害聞人且的是冒牌貨,但這事無人知曉。沈灼不否認也不承認,在冇有沉冤昭雪之前,他說什麼都冇有意義。
曹瘋子想到自己,眸中痛楚一閃而過,歎道:“就像我一樣。”
錯把魚目當成明珠,真心嗬護。隻不過他的魚目是毒,沈灼的魚目是江淩。
即便到了此刻,曹瘋子也覺得沈灼性情大變和江淩脫不了乾係,如今和沈灼關係日漸好轉,他對江淩是越來越不順眼。
聽說江淩最近在他們主峰很出風頭,衛長老對他疼愛有加,委以重任,他都辦的十分出色。
這樣一個人才確實有著讓人敬佩的資本,但莫名的曹瘋子就是不太爽。
沈灼聽出曹瘋子意思,他有些詫異,一笑而過。
儘管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和江淩都會避不可免地被人聯想在一起。
“曹師兄,我還要去一趟追雲峰就不叨擾了,如果你有玉茯苓的訊息,可否先告知我?”
沈灼用神識在藥園子裡掃了一圈,冇有找到合適的玉茯苓。
他此前一直想為聞人且做點什麼,但即便他就在追雲峰聞人且也不見他,他想知道病情都是向溫如寧詢問,更彆說幫忙。
如今難得有一件事能插手,沈灼不想錯過。
曹瘋子一聽這話就猜到沈灼的打算,爽快道:“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肯定先告訴你。溫師兄雖然神通廣大,但偶爾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
沈灼笑了笑,謝過曹瘋子離去。
他撐著傘原路返回,路過剛纔那群弟子對他評頭論足的涼亭時,瞧見溫如寧竟然也在其中。
他端坐在石登上,不慌不忙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彷彿在品嚐什麼瓊漿玉液,神情淡然。而那幾個弟子規矩地站在一旁,寒蟬若驚,大氣都不敢喘。
沈灼覺得有些驚奇,不知道這幾人怎麼得罪了溫如寧,竟然讓溫如寧逮了個正著。
“大師兄,我們又碰麵了。”沈灼自然地上前打了聲招呼,順口道:“要不一起回去?”
溫如寧放下茶盞,起身道:“好,那就勞煩沈師弟撐傘送我一程。”
溫如寧冇有打傘,他這樣的修為隻要稍微靈力外放就能在雨中穿梭自如,片雨不沾。沈灼也能做到這個程度,但他還是喜歡撐傘,他覺得雨天打著傘漫步,雨水落在傘上的清脆聲響讓他放鬆。
他邀請溫如寧隻是順口一說,冇想到溫如寧也順口答應。兩師兄弟你來我往分外和諧,一點也看不出生分的樣子。
涼亭裡的幾人見狀臉都綠了,看向沈灼的眼神涼颼颼地像是帶著刀鋒一般,恨不得從他身上刮下幾片肉來。
沈灼有所察覺,不經意地撇了一眼,若有所思。溫如寧性格好,能讓他出麵小懲大誡都是有出格之處,這幾人就在涼亭避雨,能做什麼出格的事?
除了議論沈灼和聞人且。
沈灼頓時瞭然,追雲峰的護短一脈相承,這幾人說不定是背後嚼舌根被溫如寧聽見了。沈灼不在意他們的議論,溫如寧卻不能當做冇聽見。
知道溫如寧是幫自己,沈灼手中的傘都不自覺地往溫如寧的身邊挪了挪。
他們二人身量相仿,一個溫潤如玉,風度翩翩,一個器宇軒昂,明媚如朝陽,在這纏|綿的雨霧間,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景。
前路漫漫,兩個人都不急著趕路,走的十分閒散。
溫如寧見偶爾路過的弟子投來異樣的目光,眸光微沉,很快又恢複如常。
“你方纔去尋曹師弟這一路上,聽了多少流言蜚語?”溫如寧臉微側,看向身旁的沈灼,溫聲問道,他不信沈灼什麼都冇聽見。
沈灼笑了起來:“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都聽見了,是我連累了五師兄,害他變成這樣還要遭人非議。”
“你知道的,聞人從來不在乎這種事。倒是你……”溫如寧頓了頓,斟酌道:“等宗門大比結束以後,要是還能約見公輸二小姐,就把話和她說明白。她並不想退你的親事,可她拗不過公輸大小姐。”
溫如寧的話鋒轉的太快,直接從宗門的流言蜚語轉到沈灼的親事上。這中間的跨度不是一星半點,沈灼愣了愣,不解地看向溫如寧。
沈家和公輸家是世交,公輸家的兩位小姐和沈灼關係良好,所謂親事隻是兒時父母間的一句戲言,隻不過後來都冇否定。兩家大人的心思不複雜,都想著能成是好事,不能成也不至於鬨的難看。
沈灼一向把公輸彤當成自己的妹妹疼,那個時候不懂感情,以為成親就是相互照顧。後來被奪舍,冒牌貨乾了什麼他也不清楚,就算要言明,恐怕也無從說起。
溫如寧見沈灼犯難,道:“你是擔心公輸二小姐記恨當年你在秘境裡說的話?其實大可不必憂心,因為她一直堅定那個人不是你,說你遭人奪舍。”
溫如寧語出驚人,這還是沈灼回來後第一次聽見有人提起奪舍這件事。
他們竟然查過!
沈灼神識一痛,模糊地記起來當年去小秘境的曆練是溫如寧帶隊。他作為大師兄麵麵俱到,後來也是他憑一己之力把被冒牌貨坑害的世家子弟一一救出來。
沈灼已經不記得冒牌貨對公輸彤說過什麼,但公輸彤竟然識破了冒牌貨?
沈灼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由地懷疑溫如寧是在詐他,情緒飛快地收斂,苦笑道:“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傷透了彤彤的心,她不願意承認,纔會以為我是被人奪舍了吧。”
“確實,我們不是冇有查過你的神魂,但是一切正常。所有人都清楚你冇被奪舍,隻有她至始至終都堅信我們錯了。為了不讓她越陷越深,公輸大小姐纔去你們家作廢了親事。”
溫如寧冇有錯過沈灼的神色,見他除了悔恨毫無異樣,目光轉向彆處,眼波流轉間,掩去一絲複雜的情緒,開解道:“你如今醒悟還不算太晚,能夠挽回就去挽回,不要錯過這樣一個好姑娘。”
沈灼讚同道:“彤彤的確是個好姑娘。”
所以我更不應該拖累她,事情必然要說清楚,但這親事以後都不必再提。
公輸彤值得更好的良緣,而沈灼前途未知,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波折在前方等著。那個隱藏起來的冒牌貨就像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不把他找出來,難料變數。
他連奪舍的檢查都能躲過去,又豈會不能二次奪舍?
沈灼不想讓身邊的人再一次受傷,他寧願獨自來承受這些非議和痛苦。
溫如寧以為沈灼聽進去,欣慰之下是被掩去的苦澀。
君子不奪人所好,他雖算不上是十足的君子,但也看得出公輸彤對沈灼的情意。
在世人都認定沈灼墮|落之時,她堅定沈灼是被奪舍,除了不願意承認以外,又何嘗不是覺得沈灼還有能夠變好的一天?
沈灼和溫如寧在岔路口分道,溫如寧站在路邊,手腕一翻,掌間出現一封家書。這是兩日前溫家派人送來的,靈力遮掩,雨霧朦朧不清,前麵隱約可見公輸二字,後麵寫的是秦晉之好。
溫如寧剛想毀去,手卻下意識地往回縮。他的堅定在這一刻有了動搖,當年在秘境中被‘沈灼’言語羞辱都冇哭的少女,因為他受傷哭的梨花帶雨,自責不已。
溫如寧不想她用這樣的方法來償還救命之恩,那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束縛?違心的活著隻會生不如死,讓人變成行屍走肉。
“緣淺不言深。”溫如寧把婚書收回儲物戒,指尖靈力凝聚出一隻火鳥,傳訊道:“有些事不必急於一時,還請爹孃容我多想幾日。”
※※※※※※※※※※※※※※※※※※※※
我的收藏和字數都夠了,所以今天去找編編開v,準備下週一v,結果我的文名又雙叒被打回來,我整個人都裂開了。
我問了編編文名會影響開v,所以又要改文名,折騰了一下午更新就晚了點。開v時間也不確定了,週一看情況吧。
暫定新文名《吸一口病美人師尊續命[穿書]》,希望它能過,要是還不行,我大概要在裂開了和瘋求了之間反覆橫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