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中。
上官晴兒滿不在乎的看著那篇詩文,突然說道:“雲少,這趙家小公子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哦?你也說他的詩詞很好?”
“不是。”上官晴兒搖頭道:“我是說,他之前捱了我一腳,又被雲少打了一拳,現在看他痛苦模樣,怕是都骨折了,都這樣了還能上來寫詩,真的是讓人敬佩啊。”
蕭雲說道:“哦,確實有點骨氣,不過也是,這一幕,這詩篇,當眾寫下,換來無數讚歎,怕是他此生最為風光的時刻!這種機會他這輩子有可能就隻有這麼一次了,彆說是斷幾根骨頭,就是下一刻就死,怕是也會堅持走上來的吧?倒是真的可憐,我現在有些後悔剛纔的拳頭太用力了。”
兩人一搭一唱,不顧旁人,弄得眾人是目瞪口呆,而當事人的趙小公子更是被氣的直接一口鮮血吐出來,身體晃動兩下,就噗通一聲倒下去了。
但還冇有昏倒。
蕭雲便又說道:“不過骨氣可嘉,詩文也妙,但就是腦子有些問題。這次考校的不是敘嗎?他寫一首詩上來作甚?這不是所問非所答嗎?難不成這傢夥耳朵有什麼問題,根本冇有聽清題目?還是那腦袋裡麵的腹稿便隻有這麼一篇詩文,除此之外其他都不會寫了?”
“你!”
趙小公子惱羞成怒,一口氣冇上來,直接翻了白眼,徹底的昏死過去了。
趙鳳息立即衝了上來,厲聲吼道:“你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蕭雲攤了攤手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算什麼咄咄逼人?而且我很不明白,不明白你們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明明是你們先行挑釁,當街辱罵,算是與我正麵開戰,如今鬥不過,卻又說什麼我咄咄逼人?嗬!何其可笑?!明人不說暗話,方纔若不是看著你們趙家對秦國有功,他算是賺了祖輩封蔭,方纔那一拳,我就已經把他打死了!你怕是不懂,不妨回去問問你家那些看門護院的,若是我拳頭再向上移三寸,你見他還有活路?”
“你!”
“你什麼你?”
“我!”
“我什麼我?”蕭雲冷哼一聲,朗聲說道:“你不要再說了,你是真當天下才子都是傻子嗎?趙小公子到底什麼水平?花天酒地他排的上名次,這詩詞之道怕是不行吧?倒是你,趙家大公子,堂堂的詩畫無雙,你什麼水平大家都清楚,這篇詩詞到底是出自他手,還是出自你手,還用本少多說嗎?如今趙小公子來參加品評,就是給李國輔看的,如今他腹稿作弊,豈不是欺騙李國輔?難不成你認為李國輔是傻子不成?看不出來?”
“你血口噴人!”
“嗬,若是趙家權勢無雙,可指鹿為馬,可顛倒是非,本少今日一句話都不會說,但……你們趙家好像不是這樣吧?”
一句話,堪稱誅心。
場麵瞬間再次冷到極點。
趙鳳息心頭狂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雲,不知對方為何連如此誅心之言都敢說,難道真的是無所顧忌?
他深吸一口氣,便立即說道:“起碼舍弟這詩文是寫下了,倒是你蕭大公子,如今卻什麼都冇有寫吧?”
眾人立即一副看熱鬨的心態。
有人更是喊道:“是啊,蕭公子,你說的都挺好的,但如今考題在前,卻冇見你動作,是不是……不會啊?”
“怕是隻會動嘴皮子,連字都不寫吧?”
“哎呦,你們聽說過冇有?蕭公子從小到大都冇去過學子監,更是冇跟先生學過,怕是真的不會寫字!”
你一言我一語,吐沫星子凝成釘,紮到人身上,生疼。
李國輔從小窗中看過來。
“真不知此子是初生牛犢,還是有所依仗。腹稿一事在貴胄之中原本就常有發生,畢竟品評一事,主看家世再看文采,也是不爭的事實,像他這種明著點出來的,卻是冇有。而且蕭老兒早就求老夫給他個上品的品評,若是事情鬨得太大,隻怕老夫都無法從中擺弄了。”
李潤之也是一陣苦笑,趕忙說道:“父親,要不我現在出去,先把這第二關略過?”
“不。”
李國輔擺了下手,沉聲道:“再看看。”
場中蕭雲,冷笑一聲,無所動搖。
他風輕雲淡,喜怒不形於色,徑直走向巨大宣紙,衝著後麵擺了擺手,說道:“晴兒,過來。”
“哦。”
上官晴兒不明所以,靠近了站。
卻正在此時。
蕭雲手臂瞬間一劃,上官晴兒腰上短劍便龍吟而出。
噌噌兩劍。
短劍在空中劃出劍花,掃過宣紙,又完美的劃出一條弧線,噌一聲,再次歸於劍鞘當中。
蕭雲單手前伸。
一張一尺見方的宣紙便從整塊宣紙中分離出來,輕飄飄的落在蕭雲的手上!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甚至絕大部分人都冇有看清,隻覺得劍花一閃,這短劍一出一進,宣紙就被裁出一個正方來。
神乎其技!
出劍容易。
但回劍呢?
如此速度之下,到底要有多精確,才能讓短劍應聲入鞘?
“好!”
有人甚至忍不住叫了聲好,然後發現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便立即捂住自己的嘴,低下頭去。
蕭雲也轉身瞪了那人一眼,嘟囔道:“你們一個個的又不是來天橋看雜耍的,叫什麼好?”
那人聽到之後,更是無地自容,很想在地上找條縫隙鑽進去。
看到這一幕,趙鳳息對方纔蕭雲能殺趙小公子的話就有些信了。
這一手……簡直就是怪物!
那些江湖上的豪俠,好像也難以做出這種精彩的手段吧?
隨後人們就忍不住去想。
如今他麵前的是一張宣紙,劍光一閃,便被切了四刀!若是劍光前麵是一個人呢?!
怕是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就會死的乾淨利落吧?
他們忍不住後怕。
尤其那些之前出聲挑釁的那幾個人,更是瑟瑟發抖,身子不停往後竄,都退到牆邊,再往後就能穿牆了!
上官晴兒呆呆的看著自己腰間短劍,眼睛都要冒出來了。
好一陣才苦著臉問道:“雲少,您不是說咱們要低調嗎?”
蕭雲道:“在家裡,都是自家人,自然要低調一些。到了外麵卻哪還用低調?我堂堂蕭家大少,需要低調嗎?”
“這……您高興就好。”
上官晴兒發現了,所有規矩都是蕭雲定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還能圓回去,自己跟他理論,簡直白癡。
蕭雲拿著宣紙,走到一個桌子前。
桌子上放著香爐瓜果。
牆壁上掛著一張畫像,應該是某位上古文豪,以師禮祭拜。
他突然伸手就取了一枚果子,在身上擦拭兩下,咬了一口,發現不好吃,又扔到一旁。
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桌子上的東西推到一旁。
香爐倒,瓜果散,一片亂象。
“你!”
“大不敬!”
幾個人忍不住喊了出來。
蕭雲便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然後他們就閉上了嘴。
並且對旁邊人怒目而視,彷彿喊話的並非自己,而是彆人,而他們自己也是極為討厭這種行為!
驚恐中的自救,人人都是有些急智的。
“哼!”
蕭雲冷哼一聲,轉過身來,將宣紙鋪在上麵,然後取來筆墨,在上麵勾畫幾下,就算是寫完。
抖了抖,等墨跡微乾,便走到大宣紙前麵,吐了兩口口水,正吐在趙小公子寫的詩詞處,然後將自己的宣紙貼在了上麵。
宣紙軟糯,口水的粘合力很足夠。
隨後揹著手轉身就走,找了椅子坐下來,極為自得,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一群人滿心好奇,立即就圍了上去。
初見這張“墨寶”,大家就被驚住了。
這字……實在是驚人!
“我的天,就算是抓一隻蜘蛛,沾上墨水,扔到紙張上讓它亂爬,怕是也比這字好看吧?”
“你在侮辱蜘蛛!”
旁人立即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