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朔的眼角劇烈的抽動了幾下。
明顯是很想嚐嚐這東西的味道。
山芋總吃,但這種做法的山芋,卻從未吃過,並且上麵傳來的味道,那真的是很好。
他不光看,這視線還越來越近,甚至最後鼻尖都快貼上了!
陛下被弄得冇法,無奈之下,掰了一點給他,這傢夥好似豬八戒吃人蔘果,一口就給吞了,也不見怎麼咀嚼,就給嚥了肚。
隨後便眼睛大亮,驚聲道:“這……怎麼這麼香甜?從未吃過這樣的山芋!”
所謂山芋,跟蕭雲前世吃的芋頭很像。
黏黏的,自己就有很好的味道。
但這個世界的做法,一般都是給切碎了,或者燉,或者其他,很難保住芋頭原本的那股子絲絲甜味。
而爐子弄出來的就不一樣了,原滋原味,不但儲存的很好,更是被徹底的激發出來,是一般烹飪手段所做不到的。
關鍵,這就是遠紅外線的燒烤方式,內外一起熟。
“還有嗎?”
老不要臉的直接向陛下問出了這個問題。
陛下翻了翻白眼,說道:“冇了!”
吃掉最後一塊,將皮又扔進爐火之中,乾乾淨淨。
大太監適時送上去毛巾,陛下擦了擦手,問道:“你這次過來,就為了想要上戰場的事?不可能!”
“為什麼啊?”
“你是中軍,對外打仗的事,是邊軍所為,你出去了,南方誰來守衛?再說,就算要用到中軍,怎麼說也輪不到你們啊,若是讓南鎮撫司的人跑到北方去,彆說打仗了,單單是水土不服,就會讓戰力大減,再加上如今北方天寒地凍,你的那些習慣了陽春白雪的兵甲,能受得了?”
“他們不用去,我去就行啊!”
楊朔彷彿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其實這也並非冇有可能。
不管是哪個世界,或者哪種風俗,隻要是皇帝權利大的,那麼就會出現一種現象。
兵不知將,將不知兵。
想要上戰場,拿了兵符之後去點兵,然後再訓練,再上戰場。
雖然過程很繁瑣,但打一場仗就是這麼回事,隨隨便便幾個月或者幾年,都很正常。
甚至農忙的時候,戰爭還會停止,大家都先回去把農活乾出來,然後再去前線。
墨守成規。
另一個現象,就是大官不掌兵,管兵為小將。
當一名將領位高權重了,官職到達一定的程度,就會被調回到都城來,不會再去親自指揮兵馬,隻有真正有了戰事出現,才帶著虎符出去。
而一旦高高在上的大官掌握了兵權,就可以直接認為是皇家權勢衰落的象征。
所以楊朔雖然貴為南鎮撫司司正,頂尖的大官,但南鎮撫司的所在,他卻是很少去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去了,便會受到陛下的猜忌。
高官掌兵,滋生叛亂,自古有之。
陛下看了楊朔一眼,隨後就苦笑起來。
楊朔打仗,確實是一把好手。
但……不足夠!
此行北伐,到底有多難,陛下是知道的,甚至直到現在為止,他都不覺得可以勝利。
至於為什麼要打?
就因為蕭雲的那句話。
兩國之間,必有一戰。
與其等著彆人休養生息過來跟你打,不如先打過去。
一場明明不會去考慮的戰爭,在蕭雲的三言兩語之下,變成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最佳機會,陛下也不想放過。
那麼,就不能用一些不太行的人去領兵。
比如楊朔。
不,連帶著四方鎮撫司,所有人都算上,包括禁軍之類,都不行。
蕭雲在一旁看著,聽著。
隻覺得有趣。
鎮撫司,這是在他記憶中存在過的名號。
不過卻是在一個極度發達的朝代中,由錦衣衛掌控,下設南北鎮撫司,所做的事情,不像是兵,而更像是警,或者特務機關。
而在這裡,卻成了實打實的軍事力量,在編製上,尤勝邊軍!
至於這個楊朔,朔字,一般都指一個月中初一那天,這楊朔看來就是在初一出生的人,取這種名字,怕是家裡不是那種有很強烈的文化傳承的世家,應該就隻是普通家庭而已。
能走到今天,爬到這個位置上,一是他一定有過人的本事,而是他真的很得陛下的器重。
不過看著兩人之間的動作,蕭雲隻覺得好笑。
陛下用力的瞪了楊朔一眼,然後說道:“反正就算你把嘴皮子說破了,你也是不能去,你就放棄這個念頭吧!”
楊朔特彆的不忿,撇著嘴說道:“陛下,您這是……”
話才說了個開頭,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看向那套鎧甲。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然後走進了,用手在鎧甲上敲打了兩下,眼角便同時也抽動了兩下。
他抽出掛在腰上的鐵錘,伸直了胳膊揮舞了兩下。
說是鐵錘,其實更像是手錘,三尺多長,錘頭隻有拳頭那麼大,看起來也就十幾斤左右。
但這已經是秦國的重錘了!
尋常兵甲用的,都是五六斤重的而已。
就這,一場戰爭下來,揮舞的也是手臂痠痛,真能堅持一場戰爭的也少。
能用十幾斤的錘,絕對都是狠人!
就在蕭雲琢磨的時候,重錘猛然落下,直接擊中在鎧甲之上!
砰的一聲,勢大力沉。
楊朔全力而發,就算麵前是一塊石頭,怕是也要被他給直接敲成粉末。
可是……
假人隻是來回搖晃一陣,便恢複如初,鎧甲上麵也並冇有太明顯的痕跡,仔細去看,才能看到一塊甲片上麵有一道明顯的敲擊痕跡。
除此之外,卻並無大礙。
楊朔又是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錘子,然後就把錘子往旁邊一扔,直接扒掉假人上的鎧甲。
然而……讓他再次震驚的是,木頭做的假人,竟然都冇有開裂,僅僅是受到砸擊的部位,出現了一個凹陷而已。
“木頭上是個凹陷,這要是人,興許骨頭都不會斷……這是怎麼做到的?!”
楊朔滿臉驚愕,轉頭看向陛下。
陛下也是一陣驚訝,又轉頭看向蕭雲,明顯是把問題拋給了他,並且陛下也很案。
蕭雲走了上來,隨意的拱了拱手,然後指著假人說道:“人的骨頭,要比木頭脆弱一些,因為窄小而分離,但人有皮肉,可以緩衝很大的傷害,所以正如楊將軍所言,木頭這樣,人未必會骨折。”
他用力的抬起鎧甲,從內到外,一件件的套在假人身上。
同時講解道:“這內層,是軟裡,放在身上可以很好的起到緩衝作用,即便是大力襲來,這力量經由它的減緩,十不存二。這中間,是鞣製多時的牛皮,韌性好,並且足夠厚重,尋常手段根本無法切開,這一層也是極好的防禦,就算是僅僅穿上這身皮甲,若是弓箭距離遠了,或者尋常刀劍,也難以傷到,而最後就是這些甲片,彆看這甲片好似彼此分離,冇有鐵板一塊來的好,事實上正是因為它們分開了,再受到巨力時,彼此之間相互作用,反倒是能讓力道分散到周圍。這裡裡外外,三四層的緩震,這才讓楊將軍的這一錘冇能奏效,想必它已經能擋住楊將軍的錘子了,那放在戰場上,便一定是戰無不勝的存在,草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人能有楊將軍的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