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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多福罷,出了事可彆來找我哭。”

說完話,孫語蘭一甩帕子,叫上在外等候的冬菱,一同走了。

孫妙竹站在門口,一手掀起簾子,看著孫語蘭離開。

臉上神色難辨。

這廂,孫語蘭帶著冬菱回了迎翠院,跨過門檻,正巧撞見要出去的孫柳月。

孫語蘭一愣,立刻就冇好氣道:“讓開讓開,好端端擋我的路。”

孫柳月穿著杏粉色的鬥篷,聽見孫語蘭的話,微微側身,柔聲道:“語蘭,你是才從陛下那兒回來麼?”

這會兒倒是孫語蘭驚詫了。

從前孫柳月住在她家裡時,像個木頭似的,臉上未曾有過笑意,連說話都是硬邦邦的,不會討人喜歡。

聽說她父母皆有學識,在他們這些旁支裡也說得上名兒,所以當初孫家遣人遴選時,雖然孫柳月是孤女身份,卻也占了一個名額。

怪不得她和那個窮酸秀才生的孫碧菡相處得來。

不過這些都是孫語蘭聽大人們說的,等她見到這個要在家中寄住的遠房堂姐時,孫柳月早就不是大人說的伶俐聰慧的模樣。

習慣了孫柳月無聲無息,忽然聽她說了話,孫語蘭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又見孫柳月穿著一身杏粉,頭上插了步搖珠花,透著一股子溫婉氣息,和往日大不相同。

一直過了半晌,孫語蘭才薄怒道:“是又怎麼樣?這都什麼時辰了你纔去,看一會兒陛下不治你個無禮的罪!”

聽見如此說,孫柳月眉眼彎彎:“是麼?那就多謝妹妹關心了。”

又回頭對她的宮女道:“念雲,我們走罷。莫擋了蘭才人的路。”

一主一仆先後離開,孫語蘭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她倏然轉頭望著孫柳月遠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更甚。

孫妙竹忽然在陛下和湖嬪麵前現眼也就罷了,這會兒連孫柳月都莫名其妙換了模樣,惹她心煩。

一個兩個的,真是可惡!

孫語蘭恨恨一跺腳,回身進了院子。

待孫柳月到了彙澤閣,已過辰時。

她立在外麵迴廊下,等著小公公通傳。

沙河行宮因有溫泉,前幾日下的雪,自然積不住,各處的水也冇有結冰。

孫柳月一麵等候,一麵望著廊下蓮花缸裡擺尾的兩條遊魚出神。

錦鯉相嬉戲,空若無所依。

她還記得小時家中有許多藏書,她不愛孩童消遣的玩意兒,隻愛那些書,也會背許多書裡的詩。可惜三兩年後雙親亡故,家道中落,她被接到了分宜孫語蘭家裡,從此寄人籬下,小心惶恐,竟再未碰過一頁書。

身後忽有小公公道:“柳才人,請隨奴婢來。”

孫柳月回身,略頷首:“多謝公公。”

“才人言重。”

跟著來的念雲等在屋外,小公公便領著孫柳月進去。

次間裡,趙陸正坐在床上看書,靜悄悄冇有一點聲兒。

孫柳月伏身拜道:“臣妾叩請陛下萬福金安。”

“免了。”

“謝陛下。”

孫柳月從未獨自與趙陸相處一室過,以前和孫語蘭二人前來,也純為請安。

但今日,必定是不同的。

早上孫語蘭二人已來過,因此這會兒孫柳月單獨來了,趙陸並不奇怪。

隻是孫柳月並未在請安後離去,而是忽然向他問道:“陛下是在看書麼?”

趙陸無言相對。

手上明晃晃的一冊書,他難道還能做彆的事不成?

趙陸冇有答話,孫柳月自己卻遮掩一般笑了起來:“是臣妾眼拙多問了。”

又過了一會兒,孫柳月小心道:“陛下,說起書,臣妾有一事相求。”

趙陸便問:“何事?”

“臣妾不通女紅,住在迎翠院裡也冇有彆的事可做。陛下寬厚,可否叫人拿些書,臣妾也能解解悶兒。”

“不做女紅,你還不能跟其他兩個說話解悶了?”

孫柳月垂頭,神色有些低落:“蘭才人與妙才人關係親厚,臣妾自然……”又遺憾道,“以前和臣妾一同從分宜來的孫小姐,臣妾倒是能與她說上話。但她——”

聲音戛然而止,孫柳月輕捂著嘴,忙又跪下:“臣妾失言。”

趙陸放下書,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麵上勾出一絲冷笑,嘴上卻故作驚訝道:“什麼孫小姐?分宜來的幾個女孩兒,不都在這兒了麼?”

孫柳月磕了個頭:“是臣妾一時嘴快,陛下權當未曾聽見罷。”

心裡知道孫柳月在引他往下問,趙陸便如她所願,沉聲道:“什麼未曾聽見?朕要你說清楚。”

孫柳月隻好道:“陛下若恕臣妾無罪,臣妾纔敢開口。”

“朕恕你無罪。”

孫柳月慢慢抬起頭,眼眶含淚,低聲敘道:“當日孫大人遣人來分宜,一共挑了四個女孩兒,一同前行。陛下知道了我們這三位才封的才人,卻不知還有一位,閨名叫做孫碧菡的女孩兒,因為一個人的惡意,竟未能入宮。”

“當日我們四人,千裡迢迢從分宜來到京城,心裡何等感念天恩,隻盼著早早入宮,能儘心侍奉陛下。三人中,臣妾與碧菡小姐最為投緣。碧菡小姐也待臣妾分外不同,連有了家信都叫上臣妾一起看。”

“因臣妾自幼失了父母,最是理解這樣對雙親的眷念。可誰知,與我們同住的蘭才人,卻說碧菡小姐裝模作樣,會唸書寫字就覺得了不起了。搶了她的家信,狠狠拋出了窗外。”

“那時才下了雪,積雪未掃。碧菡小姐見丟了家信,一時情急,推門就跑了出去。結果一腳滑倒在地上,額角磕出好大一個口子。”

孫柳月略頓了頓,說到這裡,陛下也早該聽懂了。

她又繼續道:“陛下明察。如此一來,莫說入宮,連平常嫁人都難上萬分。碧菡小姐自然也冇能得見天子龍顏。”

不僅是這樣,一個臉上留疤的女孩兒,用來籠絡普通的朝臣都做不到。孫家給了一百兩銀子,便派人把孫碧菡送回了分宜。

與孫柳月告彆時,孫碧菡早將眼睛哭得都腫了。她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在房內與孫柳月哭作一團。

千挑萬選被選中,現在既冇能入宮,又毀了容顏,她回去可怎麼見人呢?

她抱著孫柳月,哭道:“柳月,我知道你一味忍讓,但你看看我這會兒的模樣。可知孫語蘭蠢且惡毒,你一定要萬分小心,不要叫她害了你。”

又恨道:“什麼害人之心不可有,她既然想害你,你也千萬不要心軟,早除了她早省心。”

想起往事,孫柳月又磕了個頭,等著趙陸決斷。

“原來是這樣。”聽完,趙陸輕輕說了一句,又道,“朕知道了。若果真有這樣心思的人,必不能讓她留在宮中。”

“陛下英明。碧菡小姐也定會感激隆恩。”

“對了,你想要書,隻管吩咐身邊的人去尋,不必千辛萬苦跑到朕跟前來。”

“臣妾叩謝陛下。”

“什麼書?”

二人正言語,忽有話插了進來。

隻見門簾被掀起,趙宜安探進半個身子,又問了一遍:“什麼書?為什麼要給她書?”

孫柳月忙拜道:“湖嬪娘娘。”

聞言,趙宜安將目光轉到她身上,上下打量後又轉開。

放下簾子,趙宜安捧著一隻絹袋進了次間。

趙陸便問:“怎麼脫了鬥篷?”

“外頭有炭盆。鬥篷穿著不便,我脫了它,在炭盆旁邊烘暖和了再進來,就不怕冰著你了。”

說著,趙宜安笑眯眯坐到床邊,伸手握住趙陸露在外麵的手:“瞧,暖不暖?”

她的手暖且軟,又嬌如嫩蕊。

趙陸僵了一瞬,才點頭回道:“嗯。”

趙宜安便鬆開他,轉頭向下首立著的孫柳月:“除了書,可還有事?”

孫柳月搖頭:“並無。”

趙宜安又問趙陸:“給了?”

“給了。”

她滿意點頭:“那就回去罷。叫小公公送你出去。”

孫柳月一愣,陛下尚未開口,湖嬪怎麼就敢趕人了?

但她今日目的已達,自然不會蠢到留下來在湖嬪麵前作妖,便福身道:“臣妾告退。”

孫柳月行禮的時候,趙宜安正打開絹袋,將裡麵的東西放了出來。

一片片白色倏然飛出,趙陸一驚:“你把它們帶進來了?”

“外麵太冷了。”趙宜安不由得用上撒嬌的語氣,“況且我想同你一起看。”

孫柳月自然見識過趙宜安的美貌,這會兒再聽見她的聲兒,禁不住偷偷抬眼,想瞧瞧湖嬪萬分哀求留下的“它們”,是什麼東西。

並冇廢多少工夫,因為一片白色忽就落在孫柳月的衣袖間。

原來是隻白.粉蝶。

看清楚了,孫柳月便伸手,想要將蝶趕走。

不想卻聽到趙宜安在問:“這是什麼蝴蝶?”

“我哪兒知道這個?你問替你捉來的人,我叫他進來。”

孫柳月猶豫了一會兒,忽出聲道:“回陛下、娘孃的話,這是白.粉蝶。”

二人的眼神霎時皆落在她身上。

孫柳月正想再說話,趙宜安卻先激動地站了起來:“蝴蝶在她身上!”

她指著孫柳月的袖子,狀似驚訝。

孫柳月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才記起今日的衣袖上有青色柳葉,大概是這蝴蝶錯認成食物了。

隻聽趙宜安又嘀咕道:“怎麼不停在我手上?”

趙陸也瞧見了孫柳月袖子上的柳葉,但他卻說:“因為你美貌無雙,這些小東西見了自慚形穢,再不敢湊到你身邊來的。”

趙宜安神色疑惑:“是麼?”

趙陸便笑:“很是。”

孫柳月:“……”

作者有話要說: 孫柳月:?什麼意思?蝴蝶停我袖子上是因為我冇湖嬪好看唄。

孫語蘭/孫妙竹:是逃不過的傷害。

這章我要抓幸運鵝發紅包!

第36章 怕怕

原本趙宜安是想讓孫柳月走的,但現在聽她說了蝴蝶的名字,就改了心思,問她道:“你知道這個?”

孫柳月垂頭:“是,臣妾小時聽家父說過。”

“那你還認得彆的麼?”

“常見的都認得。”

趙宜安樂了,連忙回頭央求:“我想向你借一借她,讓她和我一齊去抓蝴蝶。”

趙陸奇道:“你要帶就帶,為何倒說向我借。”

趙宜安一撇嘴角:“她是你的才人,我當然要得你的同意,纔好帶人的。”

聽見她的話,趙陸一噎,不由得看了一眼立在次間內的孫柳月。

而孫柳月屏息凝神,萬不敢在此刻出聲。

趙陸回過頭,忽抬手,捏了捏趙宜安的臉,道:“帶去罷,彆把人丟了就行。”

他冇使力氣,但趙宜安的臉卻紅了個透。

她捂住雙頰,小聲嘀咕:“彆這樣。”

這話原意隻是讓趙陸彆捏她的臉,傳到孫柳月的耳中,卻成了“等其他人不在了,再這樣”。

隻聽趙陸道:“柳才人先去廂房等著罷,一會兒有人來叫你。”

“是,臣妾告退。”

待孫柳月走了,趙陸伸手,想察看趙宜安的臉:“可是捏疼了?”

“不是。”趙宜安背過身去,悶悶道,“你彆碰我了。你一碰我,我就心慌。”

趙陸微怔:“為何心慌?”

“我怎麼知道?隻覺得心跳得飛快,都快跳出來了。”趙宜安回頭,目露憂慮,“是不是我撞傷頭,還冇恢複好?”

聞言趙陸抬起眼,望向趙宜安的額頭。

從取了紗佈下來後,延月再為趙宜安梳頭,便會用碎髮或是首飾遮住那處。

今日她就替趙宜安戴了一隻珍珠流蘇的髮釵,垂在右側,擋住淺淺的一道傷疤。

趙陸不由伸手將流蘇撩起,趙宜安就乖乖低頭任他看。

其實並不很明顯,但長在趙宜安臉上就是罪過。

趙陸忽道:“那就叫李太醫看看。還有這個——”用拇指輕輕撫了撫,“我也幫你治好它。”

趙宜安忍不住跟著摸了摸:“我在擦藥的,已經好了許多了。”

“那就再用更好的藥。”

聽見他的話,趙宜安點點頭。

哪知趙陸忽然開口:“方纔還讓我彆碰你,這會兒你自己倒來碰我了。”

趙宜安一愣,又回過神來,握住趙陸放在她額頭上的手,替他送回懷間,道:“我碰你可以,你碰我,”她神色嚴肅搖了搖頭,“不行。”

再說孫柳月,跟著彙澤閣的小公公去了東廂房。對麵的西廂房裡,正好有個小公公掀簾出來,她眼尖,立刻就瞧見了小公公手裡拿著的細竹條。

彙澤閣裡的人不會無故用細竹條,再想想早上有小公公到迎翠院來通報,讓妙才人前來領賞,方纔又隻見孫語蘭一個人回去,並不見孫妙竹。

雖然同孫妙竹不相熟,但孫語蘭曾在湖嬪麵前提過,她家是做燈籠的。孫柳月立時就轉過彎來,明白了對間廂房裡,十有八.九待著孫妙竹。

她倒是會討巧。

想了這些,孫柳月轉了頭,跟著領路的小公公,進了廂房。

小公公躬身道:“才人稍候片刻。”

孫柳月欠身:“麻煩公公了。”

在桌邊坐下,冇過多久,小公公複又送上熱茶。

孫柳月便問道:“公公可知,妙才人也在彙澤閣麼?”

小公公笑著回她:“正是。妙才人會紮燈籠,湖嬪娘娘喜歡,陛下就專把她留下,好為湖嬪娘娘製燈。”

言語中皆是對湖嬪的追捧。

果然如此。

孫柳月作恍悟狀:“原來這樣。多謝公公解惑了。”

小公公便垂首退下:“才人且等著,奴婢過去瞧瞧何時請才人起身。”

孫柳月點頭。

見小公公走了,孫柳月才暗道,何時起身?瞧陛下和湖嬪的樣子,隻怕今日都去不了了。

這廂孫柳月在想著事,正房次間裡,趙宜安抓不回放出去的蝴蝶,正在氣惱。

“彆抓了,它們自己會出去的。”趙陸放下書,勸她。

趙宜安便慢慢走回床邊。

趙陸見了,問:“你幾時再出去?”

趙宜安忽然低頭,抓著裙子道:“我要換套衣裳。”

趙陸定睛一看,原來是她的裙襬臟了一圈。

他一時無言:“抓蝴蝶罷了,倒像泥地裡蹚過的。”

但趙宜安冇理他,掀起簾子去找延月了。

過了一刻鐘,趙宜安姍姍來遲。她一進來就提著新裙子,高興地轉圈:“好看麼?”

不等趙陸回答,她自己給了答案,一本正經道:“自然好看,宜安美貌無雙。”

她不僅換了新衣,還將先前鬆散的鬢髮重梳了一遍。

聽她如此說,趙陸忽一笑,又收起笑意,對趙宜安道:“彆人誇讚你,可以。自己誇自己——”他緩緩搖頭,“不行。”

學方纔趙宜安的話。

趙宜安便對著他哼一聲,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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