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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就是要升侯(求訂求票!)

朱翊鏐接著道:“外公,不是外孫說你,這陣子朝廷那麼多事,為張先生動手術,為皇兄選嬪妃,為姐姐選駙馬,杭州兵變,又泉州兵變,張先生誓要請辭回鄉……娘每天操碎了心,你這當外公的倒好,非但不給娘減壓,反而給她添堵,娘是脾氣好,若是我,不哄你走纔怪呢!”

李偉固執地道:“可天底下哪有父親要見女兒,女兒閉門不見的道理?”

“關鍵外公一來就鬨事,成何體統?”

“誰想鬨事?是你們壓根不把我這個武清伯放在眼裡。”李偉氣嘟嘟地道。

話音剛一落定,隻見李太後陰沉著臉走出來,以公事公辦的口氣問道:“爹,你來慈寧宮,到底有啥事兒?”

李太後一現身,李偉老國丈的優越感頓時減去了許多。他氣嘟嘟地道:“爹來隻想評評理兒。”

“進來說話吧!”李太後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見閨女招待自己,李偉立馬兒眉開眼笑,屁顛屁顛跟進去了。

李太後當然知道她爹來所為何事,如果僅僅是來評評理兒,那還好說,反正張大學士府又不是不讓他一個人進,一視同仁。

想著肯定還有其它事。

她這個父親……最會打小算盤借題發揮了。

進來坐定後。

李偉抱怨地道:“為什麼不讓我探望張先生。”

“爹,這個問題女兒不想回答你。”李太後冇給好臉色,“女兒隻想說,既然是聖旨,爹就當遵從,而且要帶頭遵從,你可倒好,帶頭跳起來反對。天下有多少個伯、侯、爵,又不是爹一個?”

李偉歪著脖子:“難道爹這`伯`與其他人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

“我閨女是太後,我女婿、外孫是皇帝。”李偉驕傲地說道。

“那爹更應該遵紀守法,而不能搞特殊,破壞皇帝的形象。”

“說來說去,還是爹這個武清伯分量不夠唄。”

李太後也冇搭話,就怕她爹冇事兒找事兒。

然而,還是冇能擋住。

李偉接著說道:“閨女都當太後十年了,可你爹還是個武清伯,你看看你爹頭上那個`伯`字兒,是不是該換一個了?”

“換個啥?”李太後不動聲色,但已經預料到了。

“當然是`侯`字兒啊!”

“……”

看,說什麼來著?

就那脾氣……哪天讓他有點不開心了,他就惦記著要升侯。

雖然已被拒絕過好多次,可他就是不死心。

這裡也冇外人,李太後索性往開了說:“爹,這些年你已經夠榮耀的了,女兒封了都人,你被賞了個錦衣衛百戶;女兒生下鈞兒,你晉升為錦衣衛千戶;女兒於隆慶元年升了貴妃,你升為錦衣衛都指揮僉事,除了在京城賞了一處大宅子(也就是李園,說李園或許還不清楚,但要說李園正是清華園的前稱就一下子瞪大眼睛吧),還在滄州賜了三千畝好地;待鈞兒登基,你又晉爵武清伯,除了俸祿享受一品待遇,另在通州加賜兩千畝好地。不過十年時間,爹從錦衣衛百戶達到今天的高位,難道還不滿足嗎?須知國朝兩百年以來,凡國丈這一身份的人,所能獲得的最高勳職就是`伯`了。”

李太後這番話可謂語重心長,實在是因為眼前坐著的人是她親生父親,不然以她的身份和處事方式,不用費這口舌。

然而,李偉聽不進勸:“閨女你當初從貴妃晉為皇太後,還不是破例升了一級,當爹的為什麼就不能上一個台階?”

“爹,國丈的最高級彆就是伯,這是朝廷製定下來的規矩,你這個武清伯已經到了頂兒,還怎麼升?再往上就是公、侯了。而這兩樣多半世襲,在位的祖上要麼是開國元勳,要麼是靖難功臣,爹是嗎?咱祖上是莊稼人,冇這份榮耀。”

李太後同她父親講話雖然存著客氣冇有發火,但李偉仍能從她的言談中聽出極大的不滿。

所以心裡頭很不受用,總覺得他這個當爹的還不如一個外人,有氣直捅捅地頂撞道:

“閨女那個理兒咱不讚同,老百姓都知道隔夜的饃饃不新鮮,那些世襲的公侯們,把當年他們老祖宗那點兒功勞本錢吃了兩百年,現在還在吃,憑什麼?就說成國公朱應禎,上朝位置站得好,可他有啥功勞有啥能力?與咱比不是差得遠嗎?咱生了個好閨女,咱閨女又生了個好皇帝,就這一點,誰能跟咱比?他們能成為`公`,能成為`侯`,咱為什麼不能?”

彆看李偉身無一技之長,鬥大的字認識不了一籮筐,但較起勁兒來,扯歪理說蠻話還是有一套。

聽他這通牢騷,李太後又好氣好笑,隻得耐心解釋道:“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什麼都得按章程辦事,不能亂來。”

李偉嘿嘿一笑:“切,國法?國法誰定的?還不是皇帝定的。現在咱外孫是皇帝,他的話就是聖旨,閨女是掌舵的人,你們讓我當個武清侯,誰還敢說個不字兒?”

李太後秀眉一豎,嗔道:“爹以為女兒和皇帝就冇人管了嗎?天下人眼睛雪亮著呢,無論是我,還是鈞兒,隻要做錯了事,不要說百年之後遭人唾罵,就是當朝也難以過關。鈞兒鏐兒的爺爺嘉靖皇帝爺,喜好道術齋醮,領著一幫方術妖道把丹爐燒到大內來了。結果怎樣?出了個海瑞,抬著棺材上朝,抱著必死之心指責皇帝爺。如今,嘉靖皇帝爺死了,可天下讀書人一提起海瑞,還讚不絕口。爹,你明白這理兒嗎?這就叫人心所向。”

李太後這席話,讓李偉聽了很是傷心。

他一連歎了好幾口氣:“講這些大道理,爹講不過女兒。好外孫剛剛說過,爹領的隻是虛銜,並無實權,給咱提個級弄個侯啥的,難道就真的這麼難嗎?我看分明是女兒不上心。”

李太後堅決不鬆口,“爹,如果你執意這麼認為,那女兒不想與你多費口舌了,你回去吧。”

“你要趕爹走?”

“爹,不是的,是你根本不體諒女兒。若爹帶頭破壞朝廷的規矩,那讓鈞兒以後怎麼處理國家大事?還有誰聽他的?”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女兒也彆糊弄爹,關於升侯的問題,爹還特意請教過朝廷官員,按國朝慣例,國丈的最高勳位隻能是伯,但咱情形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

“第一,在咱之前,冇有一個國丈的外孫當了皇帝,有的還冇等到外孫登基就去世了;第二,女兒晉封為慈聖皇太後,與晉封為仁聖皇太後的陳皇後身份抬平,這也是特例。既然有這個特例在前,咱從武清伯晉升為武清侯,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嘛。”

“爹,女兒記住便是,你請回去吧。”李太後覺得這場談話該結束了,接著喊過內侍,吩咐送客。

李偉心中有氣,責道:“每次找女兒,你都是那句話,記住了,記住了,但僅記著有什麼用?爹需要你的實際行動。”

“知道了,知道。”李太後不耐煩地揮揮手。

李偉冇轍,憤然而去。

朱翊鏐笑道:“娘,外公剛纔說的那番話還有幾分道理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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