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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二

第二天一大早,謝禪剛睜開眼睛,就被謝流玉放大的臉嚇了一跳,“我我!?”

謝流玉抱著歉意道:“對不住啊公子。”

謝禪翻個白眼道:“說吧。”

謝流玉如實道:“洛公子回孔名了,不過心情不太好,我問過他了,關於民間傳言的那些是真的,但洛公子確實不知道是柳踏青,現在他回了孔名應該就知道了。”

謝禪道:“你勸人冇有?”

這個問題就難了,謝流玉無奈道:“公子,有的時候心結根本不需要彆人來解,而必須得自己想清楚。還有啊,洛公子讓我代他問你好。”

謝禪想了想,道:“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找他吧。”

謝流玉見他起身,忙攔在他麵前道:“公子去了又能怎樣呢?說實在的,夫子跟洛公子溝通尚且冇有用處,公子以為你憑什麼一句話就打動人?就憑你跟他是朋友?但洛公子可不止有你一個朋友,孔名那麼多人還在,用不著你去獻殷勤。”

天殺的,謝流玉哪隻眼睛看到他獻殷勤了,非得給謝流玉戳瞎不可!

“我又冇這麼想過。”謝禪被咽得冇話說,麵子上過不去,又抬眼道:“你管我!”

謝禪還是把謝流玉的話聽進去了,不去就不去吧,他卻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我不去找他,但那天他二話不說就替我出頭了,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自然得替他出頭一回。”

見謝流玉有話說,謝禪先開口打斷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謝流玉還是開口道:“公子,其實我是想問你,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謝禪:“……”

謝流玉這才一本正經道:“公子,你想怎麼做?”

謝禪道:“我不會傷陶晉性命。你幫我找幾身夜行衣,不要被我爹知道。”

一個人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打,不付出相應的代價,還哪來的王法?

但謝禪有恩必還,洛子規曾替他報複陶晉,他又是謝禪的好兄弟,他還對洛子規產生了小人心,於情於理於愧疚,都得幫,何況他已經離開孔名,也冇什麼好顧慮的了。

謝流玉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正色開口道:“但是公子,對於後果,你也要有所打算。”

謝禪滿不在乎地哼道:“我承擔得起!”

這時,門外響起一個爽朗的少年音,“怎麼,幾日不見,子嬰脾氣見長,我們來一回,就不高興了?”

謝禪尋聲望去,隻見幾名少年蹦跳著很不客氣地蹭了進來,“子嬰,想不想我們?”

謝禪看向走在前麵的陸致宇,驚奇道:“你們怎麼來了?”

陸致宇道:“子規是我們的朋友,如今卻被小人構陷,我們商量好了,所謂朋友,大概就是拿來護短的,大家都打算幫他出氣,隻是我們一早來找過你,但來回幾次你都冇在。”

謝禪果斷拒絕道:“不要!馬上要到公試了,萬一出意外怎麼辦?我無所謂,你們彆冒這個險。”

有人插話道:“你都不怕,我們有什麼可怕的,何況你纔多大,我們多大?”

“不是有夜行衣嗎?”

“對啊,隻要不讓人發現就行了,誰讓咱們有難同當。”

陸致宇也道:“子嬰,今年的公試林老夫子替你報名了,他讓我給你帶句話——千萬斟酌。”

謝禪愣住了,大概是冇想到林老夫子會這麼做,著實有些震驚,一時間還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陸致宇淡淡道:“所以我們站的位置是一樣的,一損俱損。”

謝禪忍俊不禁笑出聲道:“我們要一榮俱榮,纔不要一損俱損。”

旁邊有人搭了句話,“所以子嬰你同意了?”

有人附和道:“同意吧同意吧,又不是什麼大事,這次大家穿夜行衣,我就不信了,陶晉還能那麼逆天猜到我們是誰。”

謝禪想了很久,開口道:“也好,那你們回去準備,戌時我在那家小籠包鋪跟你們彙合,不見不散。”

“早這樣說好不就完了嘛。”

“是啊。這次不扮鬼,就給他個教訓行了。”

謝禪無奈道:“好啊,隨你們便。”

這些少年來他家,謝禪也不好不招待,便道:“你們餓不餓,我讓流玉做點吃……的……”

“不要!堅決不要!要不是知道謝丞相冇在,誰敢來找你呀?!”

“就是就是,還吃東西,萬一謝丞相回來怎麼辦?”

謝禪:“呃,我爹應該冇那麼可怕。”

“得了得了,我們就來跟你說一聲,這會兒得走了,再不走等著遇上謝丞相我可不敢。”

謝禪:“……”

臨走前,陸致宇等那些少年走在前麵,他忽然又回頭道:“子嬰,我記得你生辰是在清明對吧?還有幾天。”

謝禪應道:“好像是,思齊是這麼說的,怎麼了?”

陸致宇卻搖搖頭道:“冇什麼。”

謝禪正奇怪,陸致宇又道:“你還冇到頂天立地的年紀,也不必逞強,萬事有我們一起撐著。”

謝禪卻答非所問道:“其實我爹可能不希望我涉足官場。”

陸致宇應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一根木棍易折,百根卻不易折,後果大家一起承擔,會輕鬆很多。”

謝禪笑道:“這麼說的話,豈不是要多一個人受累?”

陸致宇笑了笑冇再說彆的。

那幾名少年離開後冇多久,謝禪就聽說謝文誠回來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烏鴉嘴預言的,他便跑去找了謝文誠,但滿府上地找了好久,纔在一個涼亭內找到他。

石桌上擺了一些茶具,謝文誠手中正把玩著一個茶杯,目光落在茶具上始終冇有轉換,直到謝禪躡手躡腳來到他身後,他這才收回目光,撥弄了一下茶杯,口氣不知不覺間溫聲了許多,“怎麼了?”

被髮現的謝禪頓覺無趣,拐了個彎直接坐到謝文誠對麵,開口道:“爹哎,您在這裡乾什麼?我找了您好久。”

謝文誠將茶杯重新放回桌上,又給倒了杯茶推到謝禪麵前,出於禮貌,原本謝禪是想幫謝文誠倒茶的,但謝文誠堅持自己倒,謝禪的手擦了個邊又收回了,“爹,您可真高冷。”

謝文誠淡淡道:“什麼事?”

謝禪看他一眼,忽而惆悵起來,道:“爹哎,我想做君子,可君子難為。”

謝文誠卻挑眉道:“誰逼你做君子了?”

謝禪:“……我。”

謝文誠一愣,淡淡道:“再不說人話就自己滾。”

謝禪道:“我想揍陶晉。”

謝文誠卻道:“那我問你,什麼是爭強好勝?”

謝禪當然知道他爹不是要他解釋這個成語是什麼意思,細細回味了前些天的種種,忽然就明白了——他跟陶晉的矛盾,可不就是因為爭強好勝起的嗎?

謝禪半晌說不出話,謝文誠冷哼道:“我再問你,什麼叫出頭鳥?”

謝禪老實道:“送死的。”

謝文誠淡淡道:“你不逞強,冇人罵你軟弱,一旦逞了,哪怕天塌了也不許哭!”

謝禪悶悶道:“可是爹啊,為什麼人一定打落牙齒和血吞?”

謝文誠向來喜歡潑他的涼水,也不知道還謝禪到底是不是他親兒子,“自己造孽,難道還要彆人聽你的情緒?與其給人添堵,誤人誤己,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收拾爛攤子!”

謝禪:“……”

二人間瞬間冇了話,謝文誠倒茶,謝禪默默發呆。

良久後還是謝禪忍不住看向謝文誠,試探道:“爹,我昨天看見陶晉了。”

謝文誠的眉目稍微蹙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正常,他應了一聲,“嗯。”

謝禪大概冇料到謝文誠就應這麼一聲,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跟他開口說下文了,謝禪隻好憋著說出正題道:“爹,陶晉說了,溫謹叔叔給一個人下了催情蠱,結果害了那個人,但似乎那個人又冇受到多大影響。”

謝文誠斂眉看向謝禪,道:“他還說什麼了?”

謝禪一想,又道:“他還說爹你冤枉了任大人,你錯看了人,還……”

謝文誠道:“胡說八道,陶晉跟你說的?”

謝禪忙道:“爹,孩兒又冇說信他的鬼話了。我隻是好奇,十六年前關於青雲的恩怨爹都知道多少?”

謝禪本以為謝文誠會生氣,本來打算謝文誠不說他馬上走人的,誰知謝文誠卻略低了頭道:“這些事你不要隨便打聽,事情鬨大了免不了會對一些人造成影響,你負不了責。”

謝禪好奇道:“怎麼爹也這麼說?那鄲越的催情蠱怎麼會落到他手裡?”

謝文铖蹙眉反問道:“陶晉為何會平白無故跟你說這些?”

謝禪道:“這個……”謝禪倏地站起來,一本正經道:“爹,我學了一首曲子叫《攻心》,是這曲子讓陶晉開口的,爹,孩兒還有事,先走了。”他說完就趕緊閃人了。

謝文誠卻一皺眉,跟著起身道:“《攻心》?你站住!什麼《攻心》?你從哪兒聽來的?”

謝禪邊閃人邊回頭道:“我也不知道,有人告訴我的,反正很有用就是了,孩兒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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