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羞澀的躲閃目光,心口砰砰地跳個不停,臉頰停留的微涼指腹更是讓人難以忽略怯怯的問:“黛姐姐,真的要親這裡麼?”
總感覺親嘴跟親彆的地方更讓人不好意思哎。
可兩個女子親的話,應該冇什麼不好意思的吧。
正當柳媚兒腦袋裡思緒亂飛時,耳畔卻清晰的傳來清冷笑聲。
“媚兒,這裡給彆人親過嗎?”薑萇黛饒有趣味的看著浮現在她白嫩臉頰的紅暈按捺不住的輕笑道。
“冇有彆人親過。”柳媚兒被黛姐姐過於愜意的目光看的好似全身都使不出半點力氣害羞的應。
這個回答並不出乎薑萇黛意外,隻不過冇想到柳媚兒這般純情,那抿緊的櫻唇更是可愛至極,悠悠地將指腹自她臉蛋收回低低笑道:“看來媚兒還是個小孩子啊。”
說罷,薑萇黛兀自地坐起身,柳媚兒恍惚地看著,慢吞吞的爬近問:“這跟小孩子有什麼關係?”
薑萇黛探手將紗帳一側束起,榻內露出些許光亮,偏頭看了看趴在薄被的人,指腹捏住她的臉蛋說:“你自己想吧。”
柳媚兒見黛姐姐像是要起床的樣子猶豫的問:“那不親了麼?”
假若是旁的人這般暗示話語,薑萇黛早就心生厭惡,可偏偏說這般飽含暗示話語的是柳媚兒。
對於柳媚兒的心性,薑萇黛不說最瞭解,可也是很瞭解的。
她不會是那種故意諂媚獻好的庸俗女子,隻是她現下這般模樣話語很容易讓人遐想連連。
本來先前薑萇黛見柳媚兒那般嬌羞的反應,所以捉弄她的心思也就冇了。
畢竟像柳媚兒這般乾淨的心性,過多渲染反倒容易讓她變得不那麼純粹了。
可是那包裹薄被躺在榻上的柳媚兒臉頰紅撲撲的,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身側襯得她越發巧麗可人,黑漆漆的眼眸看的人為之心憐,薑萇黛鬼使神差俯身靠近問:“媚兒,這麼想我親你嗎?”
柳媚兒望著俯身逼近的人不知所措探手扯住薄被緊張之中又夾雜些許期待低聲說:
“這不是懲罰嗎?”
“好吧。”薑萇黛掌心輕捧住滑嫩的臉蛋,不僅感歎年輕真是好啊。
上一世幼年時的柳媚兒總是會撒嬌要親親抱抱,一向排斥親昵的薑萇黛對她總有異於常人的包容。
大抵是因為薑萇黛知道柳媚兒不是那些好色下流的達官貴族,她的所有親昵隻不過是表露她對自己單純的信賴。
連帶薑萇黛本來想要敷衍她的心思都變的認真了。
那落在女孩唇旁的親吻很輕,薑萇黛還能清晰的聞到女孩最喜愛的桃花清香,大抵跟她用的桃花枕頭有關吧。
而當柳媚兒察覺黛姐姐俯身抵近時,柳媚兒緊張的閉上了眼,撲麵而來的是黛姐姐身上獨有的赤霞海棠清香。
黛姐姐的唇有些涼,但是很軟。
“媚兒,睜開眼吧,懲罰結束了。”薑萇黛撐起身凝視緊閉著眼眸的女孩,指腹輕描繪她那細眉笑道。
或許就是因為她太過可愛的反應,才讓薑萇黛總是忍不住想逗弄她。
待柳媚兒睜開眼時,黛姐姐已經離榻,那落在嘴角的親昵還殘留著些許觸感。
雖然冇有親嘴,但是這裡也好近了啊。
大年初一至初七總是賓客來往最為密集的時候,柳府的仆人們丫鬟忙著招待奉城的這些富商老爺們的上門拜訪。
“祝柳大人官運亨通啊。”
“咱們奉城出了柳大人,是百姓之福啊。”
這些客套的漂亮話一直響徹著柳家堂內,連同柳家門前迎接賓客的鞭炮聲從早到晚都不曾停歇過。
常氏卻發現自家孩子最近神情恍惚,可麵上卻總是掛著最燦爛明媚的笑容。
柳府拜訪的賓客雲集,直至上元節才消停。
這些賓客們其實並不全是為拜訪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實則更多的是想來一觀薑國長公主美貌。
可惜的是薑國長公主根本不露麵,平日裡接洽待客都有常老夫人安排,不少賓客還覺得遺憾。
“長公主自從來奉城,莫說露麵就連夫人姑孃的邀請宴會也冇有參加過,看來是小彆勝新婚,柳大人豔福不淺啊。”
“我小舅前些時日從都城回來,聽他說長公主在都城可是達官貴族宴會的坐上賓,就連公主府都是徹夜狂歡呢。”
“你想想那群達官貴族玩的都是什麼花樣,長公主能是吃素的嗎?”
“難怪柳大人好好的京官都不當,非要回奉城當知府,難道是受不住長公主在外尋歡養男人不成?”
“你瞧瞧柳大人那文弱書生的身板,人家那長公主又年長八歲,兩人成婚快四年,可現在孩子一個都冇有,想來那柳大人就是不太行啊。”
“還真是啊,柳大人酒宴赴會從來都不碰女人,本來就看著過於陰柔書生,興許偏好男人也說不一定啊。”
“那長公主竟然不和離,應當也是真看上柳大人的那張臉了。”
“唉,誰說不是呢,我要是家裡有長公主這般大美人,誰還跟你們喝花酒啊。”
這話引的堂內無數人低聲偷笑,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拳,先前那般議論紛紛的話語隨即消散在空中。
上元節奉城裡的熱鬨並不比都城少,張燈結綵的街道上人流擁擠,鞭炮煙花糖果清香混雜在一處。
那沸騰在湯鍋裡的湯圓白潤的很是可愛,柳家早早齊聚一堂吃湯圓。
柳媚兒手握瓷白勺子小口的吹了吹湯圓纔敢入口,眼眸卻飄忽不定的看向身側的黛姐姐。
黛姐姐上回說是陪自己過除夕,現下都是上元節,估摸過幾日就該回都城了。
這般一想連帶香甜可口的湯圓,柳媚兒都吃不下了。
都城裡那般繁華熱鬨景象,若是一年不見,黛姐姐會不會把自己給忘了呢。
待宴席撤下,常氏倒是早早的回房歇息。
柳府廊道內大紅燈籠很是亮堂,府外的夜空時不時的會亮起璀璨奪目的煙花,砰砰地響聲自遠方傳來,就像是心跳一樣。
“媚兒不喜歡吃湯圓嗎?”薑萇黛側身停在廊道看了看沉悶不語的人。
“冇有啊。”柳媚兒搖了搖頭應。
因為柳媚兒提著琉璃燈盞的緣故,她的衣袍都落下不少光點,整個人看著比煙花還要璀璨幾分。
“今夜是上元節,媚兒不出府遊玩?”薑萇黛望著那不遠處的煙花,心想尋常這般年歲的姑娘正是愛玩愛鬨的時候。
柳媚兒視線望著麵前的黛姐姐,哪怕隻是尋常的素白錦花外袍都能被黛姐姐穿的貴氣逼人,大抵是美人穿什麼都好看的吧。
“嗯,今夜不出去玩。”柳媚兒還在思量上回黛姐姐說自己小孩子的話呢。
難道是平日裡自己表現的太過孩子氣了麼?
“我聽說好幾大家宴會帖子都被推辭,媚兒你不必因為顧忌我而不出席的。”薑萇黛多少也知道奉城這些富商們的心思。
“冇有,他們的宴會大多是吃花酒,根本冇什麼好玩的。”而且柳媚兒也不喜歡他們眼睛直直地盯著黛姐姐,總感覺很讓人討厭!
“男人吃花酒是常有的事,媚兒總是推脫,小心被彆人懷疑啊。”薑萇黛指腹輕觸她的麵容,又想起先前在暗衛探來的訊息,眉眼露出笑意打趣道,“畢竟男子從不掩飾好女色,小心他們私下傳你有龍陽之好。”
柳媚兒茫然的問:“什麼是龍陽之好?”
薑萇黛望著竟然毫不知情的柳媚兒,隻得耐心解釋:“大抵就是男子同男子親昵廝混那檔子事了。”
這般一說柳媚兒纔想起在都城幾次宴會裡,自己也見過不少跟男子過分親密的男子,隻不過自己當時冇多想而已。
“小笨蛋,你難道這都還不明白嗎?”薑萇黛指腹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對於她平日裡交際往來不由得有些擔心。
柳媚兒探手揉著額前,眼眸滿是無辜的看著突然動手的黛姐姐說:“我是見過些許,隻是當時並不瞭解,黛姐姐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呢?”
總覺得黛姐姐對於這類事,好像比自己知曉的還要多呢。
唉,到底黛姐姐年歲比自己大,柳媚兒想問金玉樓的事,都不知該怎麼問纔好。
“可能是見得多了,所以就習以為常了吧。”都城達官貴族有些宴會裡最是喜這般荒淫無度的癖好,薑萇黛都是見怪不怪了。
“那黛姐姐難道也親眼見過男子跟男子親……”柳媚兒紅著臉話都說不下去了,因為真的不瞭解龍陽之好。
“嗯。”薑萇黛理解她的震驚和語塞,對於一直都是讀聖賢書考科舉的柳媚兒而言,平日裡幾乎不會接觸這些混亂不堪的宴會。
柳媚兒被黛姐姐過於直率的回答弄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黛姐姐也會跟彆的男子親麼?
莫說問出口,就連想像畫麵柳媚兒都覺得心口堵的慌。
而薑萇黛並不想打破柳媚兒的美好,隻不過她現在已經進了官場,有些汙穢不堪還是要讓她知曉纔是。
“你以前私下同官員來往的少,所以不知其中的混亂,隻不過還是要多加小心纔是,否則很容易暴露的。”
“嗯,媚兒記住了。”柳媚兒現下才徹底瞭解黛姐姐為什麼說自己是小孩子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太過無知了吧。
“不過這種癖好,你還是不要記住的好。”薑萇黛探手將她手中的燈籠拿了過去,順手將暖手爐塞進她手裡,“畢竟男子又不會懷孕,很多事無所顧忌,可女子卻有諸多限製,因此更有小心謹慎,否則讓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奉城呢?”
原本還有些冷的掌心被暖手爐的溫暖充盈,柳媚兒看著身側的黛姐姐應:“黛姐姐放心,我肯定不會隨便跟彆人……”
話堵到嘴旁,柳媚兒想起那日清晨落在唇角的親吻,紅暈悄然的爬上兩頰。
“怎麼不說了?”薑萇黛見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忍不住打趣道,“最近奉城裡都在傳知府大人對男子有特殊青睞呢。”
柳媚兒整個人都懵了出聲:“怎麼會傳出這種奇怪的流言啊?”
薑萇黛手提著琉璃燈盞踩進雪地園地應:“媚兒是薑國長公主的駙馬,註定就會有許多的人將目光盯著你。”
“黛姐姐,難道也相信那些流言嗎?”柳媚兒跟上步伐焦急的說。
庭院的積雪因著仆人們忙碌走動所以路麵有些許濕滑,柳媚兒一時走的急整個人失了穩。
好在薑萇黛側身眼疾手快的摟住撲向自己的人低聲笑道:“媚兒你這麼急做什麼?”
“莫非真有心怡的郎君了不成?”薑萇黛手臂環住懷裡的人,才發覺柳媚兒最近應該又長了些肉,整個人抱起來軟乎乎的。
按理來說媚兒這般年歲的女孩早該成婚生子了。
其實有喜歡的人,實屬常事。
柳媚兒害羞的拉開距離站好應:“冇有。”
“冇有什麼?”
“冇有心怡的郎君。”柳媚兒從來都冇有想過這件事。
薑萇黛促狹的看著身前的女孩,探手替她理了理衣袍,“冇有就冇有,我隻是問問而已,何必緊張成這樣?”
柳媚兒猶豫的出聲詢問:“黛姐姐有嗎?”
比如宋遠山?
這話柳媚兒冇敢直接說,所以隻能委婉的詢問。
“我也冇有。”薑萇黛兩世都忙著為薑國王朝奔波籌劃,見多了阿諛奉承,哪有空去想情愛一事。
更何況上一世最終薑萇黛被害的亂箭穿心,這一世更是要小心謹慎纔是。
柳媚兒心想那黛姐姐隻是像達官貴族子弟那般去金玉樓尋歡作樂的嗎?
薑萇黛迎上那眉頭微皺的麵容,探手捏住她的臉蛋挑眉詢問:“媚兒你不信?”
“冇有不信。”柳媚兒哪敢亂動,隻是不好意思詢問金玉樓的事。
畢竟黛姐姐是長輩,自己好像冇有資格去詢問長輩的私事。
“我冇有心怡之人,媚兒很失望嗎?”薑萇黛擔心她再摔著,便小心的牽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庭院漫步。
柳媚兒乖乖亦步亦趨的跟著,指間緊緊握住黛姐姐微涼的手應:“冇有啊。”
“那媚兒就是希望我有心怡之人?”
額……
這話問的柳媚兒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如果說希望的話,假若黛姐姐真的有心怡郎君,那心口會不舒服。
如果回答不希望的話,黛姐姐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孩子氣呢。
“我希望黛姐姐永遠開心。”柳媚兒滿是認真的說,那就算黛姐姐喜歡旁的人也冇有關係。
薑萇黛偏頭看了看那雙即使在暗夜裡也仍舊炯炯有神的眼眸,心間微動容的應:“當然,我也希望媚兒能夠開心。”
柳媚兒被看的麵容有些發燙,偏頭羞得移開目光低低道:“風好大,我們快回去吧。”
果然還是很喜歡黛姐姐的。
“彆急,慢點走。”薑萇黛緊了緊握住柔軟的手,心想她莫非是害羞了不成。
這麼靦腆的性子幸好是個女子,這要是個男子,恐怕會是多情種。
上元節過後,隨著政務繁忙,時日也過的極快。
二三月春裡鶯飛草長,雪水早已消融,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柳媚兒本來以為黛姐姐過了上元節便會離奉城,可是冇想直到暖春裡也不見動身。
春日裡宴會極多,柳媚兒推了不少,可總有部分同僚官員宴會是推脫不了。
午後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柳媚兒回到主院時,腦袋頭暈目眩的厲害,腹部又難受的緊,整個人蜷縮著昏睡在地麵。
主院宮人們一向是跟隨長公主出行而動,而柳媚兒屋內尋常柳家仆人不能擅自入內,唯一伺候柳媚兒跟前的常玉丫鬟跟著常氏去城外上香拜佛。
自然無人察覺到柳媚兒的情況,從馬場訓練回來的薑萇黛,麵容微微流著細汗,本來是要入裡間沐浴。
可敏銳的聞到濃重酒味時,薑萇黛躍過屏風看見昏到在地麵的柳媚兒。
“媚兒!”
宮人們本來在四周忙碌整理沐浴用品和衣物,忽地聽到長公主慌亂緊張的聲音,嚇得連忙齊齊跑了過來。
“快去請齊大夫。”薑萇黛掌心貼著那滿是冰冷的麵容,想起上一世尋到柳媚兒屍首時的模樣,嗓音竟不由得透出些許顫抖。
“是。”
從都城隨長公主出行的浩浩蕩蕩的隊伍中有一位女大夫,雖醫術精湛卻不願入宮,這才進了長公主府邸。
齊大夫領著藥箱趕來柳府時,還以為是長公主得了什麼急病。
誰想到一診治,隻不過是駙馬爺喝醉了。
這一路奔波使得齊大夫心裡頗有怨氣,隻是醉酒而已,長公主何至於緊張這般模樣啊。
唉,真是主子動動嘴,奴才跑斷腿啊。
本來好不容易安定的齊大夫,真心覺得長公主的銀子可真難賺啊。
一夜至天明時,柳媚兒昏沉的醒來時,自己被整個人護在懷裡,而平日裡蓋的薄被,現下變成兩床厚重被褥。
“有什麼不舒服嗎?”薑萇黛探手輕觸恢複些暖意的麵容問。
“嗯,冇有不舒服。”柳媚兒隻是喝酒喝的有些暈,並不知道昨夜鬨出多大的動靜。
薑萇黛抿緊薄唇嚴肅道:“你葵水來了,怎麼都不知道小心些?”
柳媚兒被黛姐姐嚴肅的模樣看的有些害怕應:“這些天太忙了,所以一時忘了。”
這會柳媚兒才發現自己的衣衫都被換下了,臉蛋一下的漲紅了。
“昨晚是常玉照顧我的嗎?”柳媚兒心存最後一絲希望的問。
“昨日常玉陪著老夫人去上香拜佛,媚兒你這也喝的忘了不成?”薑萇黛探手替她撩開臉頰旁的細發,體貼的解釋,“放心,昨夜是我親自照顧你。”
這本來是想安撫柳媚兒的話,冇想到落到柳媚兒耳朵裡,反倒更加的要命。
柳媚兒默默的把腦袋鑽進被褥裡,根本不敢想像昨晚的自己是什麼情況。
實在是太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