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她姝色無雙》
作者:浣溪
本文文案:
秦國帝君李懷懿,風表瓌異,清貴華然。為了和越國結盟,他納越國公主薑鸞為妃。
起初,他完全不在意這個和親公主。
不過是個姝麗的妖女罷了。他想。
後來,他卻被這個妖女勾走了魂兒。
初見之時,隻覺得她姝麗,之後發現,她的每一點,都是按著他的喜好長的。
再之後才知道,是他先動了心,才覺得她的每一點,都很好。
*她是流星劃過天際,她是晚風旖旎在夜色裡。
追妻火葬場。
雙c。
內容標簽:甜文 複仇虐渣
主角:薑鸞,李懷懿 ┃ 配角:預收《追殺我的大佬愛上我了》求收藏 ┃ 其它:預收《宮闈承歡》
一句話簡介:把陛下送入火葬場之後
立意:偏見不可取,放下偏見,才能看見更壯麗廣闊的世界。
第1章 和親公主 這個越女,確實算得上傾國傾……
薑鸞被喚醒的時候,正躺在車廂內的軟榻上。送嫁的馬車搖搖晃晃,她透過被風拂起的車簾,看見晚霞已經映紅了半片天空。
“公主,您醒啦!您的頭還暈嗎,可要進些茶水?”陪嫁宮女跪坐在一旁,詢問道。
薑鸞感到頭昏腦脹,她抿了抿乾燥的唇,試圖從榻上坐起來,宮女見狀,連忙攀上前,攙著她坐起來。
當今天下,七國爭雄。強大的越國與勢頭正猛的秦國簽訂盟約,並以姻親結好。由於秦國冇有適齡的公主,越王便將越國十七公主薑鸞送往秦國。
她已經在這輛馬車上度過四個月了。馬車打造得華麗而寬敞,有各種解悶的小玩意兒,她卻暈馬車暈得昏天黑地,根本無暇玩樂。
偶爾掀開車簾,也隻能看見漫天黃沙和杳無人煙的荒漠。唯有一個月前,車隊入了秦國境內,人煙才漸漸阜盛起來。
薑鸞坐起來,感覺稍好了一些。她的目光投向小幾上的茶盞,宮女連忙倒了一盞茶,小心翼翼遞過去。
車外傳來喧鬨的說話聲。薑鸞慢吞吞啜完半盞茶,方問道:“秦國的國都快到了?”
宮女應道,“是,馬上就要到了。”她露出笑容,“奴婢聽說,公主可是秦王陛下的第一批宮妃呢,一定能捷足先登,攬儘陛下恩寵的。”
秦王堪及弱冠之年,尚未納妃立後。他和越王議定和親之事後,便命臣下擇貴女為妃,填充後宮。為表對越國的誠意,秦王讓被選中的秦國貴女們在京等待,待薑鸞入宮後的第二日,她們方可入宮。
薑鸞正待說話,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她感覺那股頭暈欲嘔的感覺又湧上來了。她連忙呷了兩口茶,將那股難受的感覺壓下去,纔對宮女道:“秦王不是醉心女色的人,他四處征伐,弱冠之年方遴選後妃,意誌非常人能比。”
天下七國混戰,兩百年來,一直隱隱以越國為首,秦王李懷懿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局麵。
他驍勇善戰,用兵如神,自五年前執掌秦國皇權起,竟讓秦國逐步壯大,從一個邊寒小國,發展為天下另一霸主。正因如此,薑鸞那眼高於頂的父皇,才肯將國中最美的公主,送予秦王為妃。
宮女打量了幾眼薑鸞的眉眼,笑道:“待公主入了城,便不一定了。”
薑鸞亦是笑,又和宮女逗趣了一會兒,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車外,送嫁的越國使臣恭謹道:“公主,秦宮到了!”
薑鸞被宮女扶著手,慢慢下了馬車。
浩浩蕩蕩的和親車隊,正停於宮殿群之前的一個廣場上。四周坐落著軒昂壯麗的宮殿,捲翹重簷,氣息煊赫,天邊的晚霞為雕龍刻鳳的巨大廊柱鍍上金光。肅穆的衛兵們在廊下一字排開,宮人們穿著迥異於越國的服飾,靜靜地穿梭忙碌著。
薑鸞呼吸了一口異國的空氣,下馬車之後,她感覺身體舒服了很多。
數十名秦國宮人迎了上來,他們躬著身子,畢恭畢敬地請薑鸞等人入了一座宮殿。
此次秦越兩國建交,意義非凡,秦國必將舉行莊重的儀式迎接薑鸞等人。
薑鸞帶著自己的使臣和陪嫁宮女,隨眾人入殿。
殿內奢華宏麗,氣氛凝肅。秦王李懷懿端坐在上首,身前站著一個禮官,大臣們依次坐在下方,宮人們斂聲屏氣立在一旁。
薑鸞的視線,瞬間就被李懷懿攫住了。
他是個年輕的男子,身著玄色冕服,端坐在上首,眉目冷冽,薄唇緊抿,帶著一股令人凜然生畏的氣度。
在人群中,大家都會首先注意到他。
李懷懿察覺到她的視線,看過來,眯了下眼。
薑鸞垂下目光,在距離李懷懿數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她的身姿筆直優雅,嫻靜窈窕,將一國公主的氣派表現得無可挑剔。
禮官先是表達了對越國公主和使者的歡迎,隨後讓人請使者入座。使者坐下,和秦王寒暄幾句,又獻上了越國的禮物。吉時到了之後,禮官唱道:“請越國公主上前受封。”
這是和親的儀式,李懷懿將會賦予薑鸞一個全新的身份。
四周安靜下來,薑鸞感受到四周射來情感各異的複雜目光,有驚豔,有審視,還有極度的漠然。
她深吸一口氣,不急不緩地走向李懷懿。裙襬走動間,如微風中的牡丹一般輕輕擺動,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薑鸞停在李懷懿的身前,抬眸,暗暗看他一眼。
近看,能更真切地看見他的容貌。他坐在禦座上,纖長的眼睫微微垂下,眸色從容,俯視腳下眾生。
這一瞬,天地萬物似乎都褪去了顏色,隻餘他還帶著鮮活色彩。殿外的霞色和殿內的燭光,照亮他清貴華然的麵龐和冕服。
一股幽幽的暗香縈繞鼻尖,薑鸞動了動鼻子,感覺方纔車馬勞頓帶來的欲嘔感,幾乎要全然散去了。
李懷懿對上她的目光,隻一眼,便收回視線。他淡淡地道:“朕遣使臣至越國,擇其公主,納為帝妃,永結兩國之好。”
他頓了一下。
“越女姝麗,朕賜爾封號為宓,冊為後妃。望爾溫敬寡言,守禮自重。”
輝煌寬敞的殿中,隻餘他低沉冰冷的聲音在迴盪。一旁的禮官,連忙將李懷懿的話記錄下來。
帝王之言,出口即為聖諭,尊貴無比。
薑鸞應是,朝李懷懿行禮謝恩。她的雪白而修長的脖頸微微垂下,做出溫柔恭順的模樣。
李懷懿極輕地哼了一聲。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再次回憶起方纔那一眼的驚豔。
方纔,越女被宮人簇擁引入,她的嫋娜身姿,隨著款款的步伐而微微擺動,一雙眸子含情凝睇,動人如盈盈的秋日湖水。
平心而論,這個越女,確實算得上傾國傾城,姝色無雙,就連她身後漫天的玫瑰色晚霞,也敵不過她半分的美貌。
但是,這個女人再美,裝得再恭順,也藏不住她的父皇意欲蠶食天下的狼子野心。
如今兩國暫時結盟,不過形勢所逼,日後若是有機會,第一個撕毀盟約的,必是越國。
他是千古一帝,定不會重蹈昔日吳王夫差之覆轍。
李懷懿乾脆不去看她,他抬了抬手,示意繼續行和親禮節。
禮官上前,引薑鸞行禮節。和親的禮節繁瑣而漫長,好不容易捱到最後,竟要飲合巹酒,薑鸞聞見那嗆人的酒味,心中猶豫,見眾人都盯著自己,她隻好稍抿了一口。
“轟——”
心臟重重的跳了兩下,先前幾乎要消失的欲嘔感,忽然爭先恐後,幾乎要衝喉而出。
薑鸞的手指攥緊酒杯,咬牙苦撐。
坐在她對麵的李懷懿,斂眉看了她幾眼,忽然伸出一隻手掌,有力地托住她的左臂。
他的衣袍寬大華麗,手掌勁瘦有力,手指修長,帶有細繭。
薑鸞感受到了支撐點,下一瞬,她的唇邊被遞過來一盞茶水。
薑鸞連忙啜了兩口,欲嘔感飛快地消逝。她感激地抬頭,“謝謝……”
李懷懿卻收回了手。他身著帝王冕服,容貌精緻如畫,身姿筆挺,氣度雍容,一雙眸子淡漠地垂下,冇有在她身上做出絲毫停留。
彷彿方纔攙扶和遞茶盞的人,都不是他。
他們明明距離隻有一臂之遙,卻彷彿隔著海角天光。薑鸞有些無措,幸好禮官及時宣佈禮成,宮人們依次上前,帶新冊封的宓妃去往後宮。
李懷懿則留在主殿中,舉行晚宴,接待越國使者。
跟著宮人離開大殿的時候,薑鸞回首看了一眼,見李懷懿被眾人拱繞,眉眼靜切,高貴若神祗。
……
薑鸞被帶入了後宮的一處華美宮殿,雕梁畫棟,宮女如雲。打頭的管事姑姑朝她行禮道:“奴婢含霜,此處便是娘娘日後居住的長樂宮了。”
說罷,又略略介紹了旁邊的宮女。
薑鸞頷首。
含霜對長樂宮做了一些簡單的介紹,便道:“請娘娘隨奴婢沐浴更衣,以迎陛下。”
今夜,李懷懿應會來寵幸於她。
薑鸞點了點頭,隨含霜進入帶有浴池的大殿。她遣散宮女,入浴洗浴,而後換上含霜呈上的輕薄寢衣,躺到一處寬大柔軟的床榻上,雙手置於腹部,靜靜等待。
……
夜色茫茫,主殿中的宴會已接近尾聲。
眾臣識趣地告退,李懷懿又命人將越國使臣送往安置的行宮,才站起身,打算離開。
越國使臣喝了兩盞秦國的烈酒,微微醺醉。他見李懷懿出了殿門,坐上龍輦,卻似乎不是往後宮的方向去,他便疾走兩步,追上前去,“秦王陛下,不知您今晚留宿何宮?”
李懷懿抬手,示意宮人停步。他麵色微沉,“尊使越界了。”
越國使臣籠著袖子笑道:“哪裡哪裡,秦王陛下與我朝簽訂盟約時,約定待我朝公主入宮後一日,才納其餘後妃入宮,這一日之差,不就是為了今夜?”
李懷懿眉間輕蹙,但很快舒展開來,“朕本欲前往禦書房處理政務,但尊使既然這麼說,朕反倒不好讓佳人久等。”
他傾了傾身子,對抬龍輦的宮人道:“去長樂宮。”
他的聲音低沉而淡漠,如一潭月色下的泠泠清泉,輕輕消散在夜風中。
第2章 越女放蕩 他的薄唇抿得很緊,纖長如鴉……
長樂宮中,重簷高高翹起,庭院中栽種的玫瑰花叢嬌豔欲滴。盛夏的晚風捲過,將玫瑰花香吹入薑鸞的寢宮裡,她身著輕薄寢衣,安靜地躺在寬大柔軟的床榻上,等待了兩個時辰之久。
薑鸞輕輕嗅著鼻尖的玫瑰花香,心情平靜。她感覺到,秦王陛下似乎對她有些不喜。
但這並無大礙。她背後屹立著強大的越國,足夠和秦國匹敵,應是不會受到什麼虐待和針對。若秦王陛下著實不喜她,那麼兩個人互不相見,讓她自由自在地在後宮生活,倒也無妨。
紅燭靜靜燃燒,明月升上枝頭,終於,薑鸞聽見殿門之外,宮女們屈膝行禮的聲音,“恭迎陛下。”
薑鸞從床上坐起來,薄薄的寢衣隨著她的動作,劃出優美弧線。弧線之下,隱約可見嬌柔身軀,大紅薄紗,更增添了旖旎色彩。
宮女們推開寢宮殿門,李懷懿邁步而入。
他仍穿著那身玄色冕服,整個人寬肩窄腰,氣勢迫人。在他身後,玫瑰花叢藏在蒼茫的夜色裡,宮人們嚴整地站在廊下,恭肅等待。
李懷懿入了寢宮,擺了擺手。
宮人們上前,將殿門緩緩關閉。
李懷懿緩步向床榻走去。
薑鸞坐在床榻上,有些猶豫,她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要不要先下床行禮。
她隔著大紅色的重重帳幔,看見李懷懿的身影越來越近。
下一刻,李懷懿撩開了帳幔,坐在床榻邊。他的身形頎長而高大,床榻邊彷彿突然多出了一座冰雪塑成的神祗雕像。
他的薄唇抿得很緊,纖長如鴉羽的眼睫低垂,冷淡地盯著薑鸞。
薑鸞感覺,他的情緒有些不對。
“陛下。”她坐在床上,仰頭看他。
“你就這麼希望懷上朕的孩子?”李懷懿看著她狀似乖巧的臉龐,輕嗤一聲,“還讓越使來攔朕的路。”
薑鸞愣了一下。
在從越國的國都出發前,越王確實召見過她,命令她勢必懷上李懷懿的孩兒,他將把這個孩子推上秦國的皇位。
但是,薑鸞並冇有把這個命令放在心上。反正天高皇帝遠,越王又管不到她。
她是國中第十七個公主,並不算受寵。確切來說,她長這麼大,就和母妃見過三次越王,除最後一次外,之前兩次,她都隻是遠遠的拜見。
“臣妾無法對使臣下這種命令。”薑鸞道。
這種命令,必定是越王對使臣下的,他急切的需要一個帶有越國血脈的孩子。
李懷懿的嘲意更濃。他的眸子幽深如墨,冷酷地掃視著薑鸞的身體,從柔順烏黑的發頂,到嬌花一般的臉龐,經過白皙而纖細的脖頸,視線仍在往下滑落。
薑鸞不自覺擁住了身上用柔軟輕紗製成的寢衣。這件衣裳,確實大膽了些。
“你不也是一樣的意思?故意穿這種衣裳,來勾引朕。”
他的語氣平淡,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漠,可是薑鸞從其中,聽出了十足的譏誚。
薑鸞有些委屈,用一旁的柔軟被褥掩住身子,“這寢衣是秦國的宮人給的。”
她的雙眸盈盈脈脈,因受了委屈而微微泛紅,配著輕微上挑的眼尾,像是一隻勾魂奪魄的妖精。
她的纖細手指,正攥住軟綿綿的被褥。李懷懿閉了閉眼,卻彷彿看見被褥底下,薑鸞的曼妙而婀娜的身姿,還有那晶瑩雪白的肌膚,瑩潤得像是春天的細雪……
“越女放蕩。”李懷懿忽然覺得這個寢殿熱不可耐,他霍然站起身,聲音冰冷得像冬日落下的雪花,“從今晚後,你好好地待在長樂宮裡,不許出去半步。”
薑鸞睜大眼睛。
李懷懿大步出了殿門,他對外頭的宮人吩咐了幾句,一些宮人投來了憐憫的目光,他們上前,將殿門重新閉上。
侍立在廊下的陪嫁宮女們,壓抑住迫在喉嚨的驚呼,她們透過漸漸合攏的殿門,不安地往寢宮裡張望。
薑鸞擁住被子,朝她們微微搖頭。也不知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們能不能看清。
殿門的最後一絲縫隙被合攏,月色被隔絕在外,琉璃燈火細細搖曳。
種滿玫瑰花叢的長樂宮,在李懷懿的命令下,成為薑鸞的華美囚籠。
……
玫瑰花瓣漸漸凋零,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