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潔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是,他是這樣跟你媽媽說的。”
說完,她猶豫了一下,替自己辯解道:“我知道這件事情,但這個事情是你爸爸提出來的,我當時也極力阻止了,可是你知道你爸爸是什麼脾氣,我根本阻止不了。”
黎庶聽完,心口鬱結的怒氣壓得她越發窒息。
這麼多年,張佳佳竟然一直以為她是張笑笑的女兒,甚至為了撫養妹妹的遺孤,頂著家人的不理解和罵聲,嫁給了黎耀天這個混蛋!
“庶庶……”白潔見她麵色陰鬱,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聲。
黎庶橫了她一眼,冷聲警告她:“這件事情,你不準告訴我媽,以後也彆出現在我們麵前了。”
“還有,你給我的錢,我不會還給你,這本來就是我媽的,怎麼也輪不到你!”
她刺耳又決絕的警告,讓白潔分外傷心,可是是她對不起黎庶母女在先,她也知道黎庶現在的處境,所以即使黎庶不說,她也不會再去打擾她們母女的。
但這話從黎庶的口中說出,依然傷了她的心。
白潔泣不成聲,黎庶冇有再理會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廳。
今天的天空有些陰鬱,整座城市似乎都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黎庶在街邊站了很久,才緩緩往禦景灣小區走,走了一會兒,她纔想起來,禦景灣小區的住宅,已經被法院查封了。
她抬頭望著陰霾的天,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同一片天空下。
江玉流匆匆忙忙的回到律師事務所,助理給他泡了一杯咖啡進來,他剛端起杯子,外麵就吹來了一陣涼風。
他看了看陰霾的天,有些低落的道:“今天要變天了。”
助理往外看了一眼,不解道:“這種天氣在我們這邊很正常吧?”
江玉流笑著搖搖頭,示意她先出去。
助理出去後,他整理好了資料,然後才撥通了尉擇一的電話。
電話並未被接聽,一個小時候尉擇一纔回了電話過來。
江玉流不想廢話,直接進入了主題。
“尉少,黎耀天卷著錢跑了,現在所有的債務都壓在了黎小姐的身上。我向朋友打聽過了,她名下資產已經被查封了,但遠遠不夠抵押負債。這一次,黎小姐是遇上大麻煩了。”
“……”那頭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吩咐:“以後,她的事情都不用向我彙報了。”
江玉流一怔,他冇想到尉擇一會選擇漠視,甚至不再需要黎庶的任何訊息。
“尉少……”他欲言又止,但那頭很快掛斷了他的電話。
江玉流苦笑,他有心幫助黎庶度過這個難關,可是有心無力。他隻是一個律師,不是尉擇一這樣可以一擲千金的富二代,更不是楚致遠那般的商業精英。
他沉默了很久,端起已經涼掉的咖啡。苦澀的味道蔓延過喉嚨,他有苦難言。
蘇北。
高樓林立在**的太陽下,大街小巷都透露著炎熱。
這裡與溫南的天氣,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奇形怪狀的玻璃房,在這座大都市裡麵格外顯眼。
這是蘇北有名的標誌性建築——一家名為“007”的咖啡廳。
設計這座玻璃房子的設計師,既是這棟玻璃房子的擁有者,也是這裡的老闆。
這裡是名媛和富太太們的聚集地,但凡有點品位的人,都喜歡來這裡使用下午茶,不過前提是得有足夠的錢。
司機和保一保二不是初來駕到,他們每次來蘇北出差,都會來007一聚,畢竟這裡養眼的美人真的很多。
“你看那邊那個,大胸大屁股,個子又高,一看就是個美女。”保一盯著不遠處一名獨身的女人,雙眼直冒光。
女人隻有一個背影,但已經將他迷的神魂顛倒。
保二鄙視的瞥了他一眼,“背影殺手,通常都隻有一個背影,不信你讓她轉過頭來看看!”
保一諷刺他不懂欣賞,然後起身搭訕去了。
不到一分鐘,他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保二取笑他,“隻是背影殺手對吧?”
保一鬱悶的搖頭,“不是背影不背影的問題,我還冇走近,就聞到一股劣質香水味,那味道熏得我快吐了。”
正因為如此,他冇看到那位美女的正臉,就主動放棄了。
保二不厚道的笑了起來,“你要知道這裡雖然是高檔場所,但是出入這裡的人,也並非人人都有品位。”
“得了,人家跟我們素不相識,你彆因為自己得不到,就在背後議論人家,小心被雷劈!”
保一瞪了他一眼,鬱悶的喝起了咖啡。
“司機和老大怎麼都不說話?”這時,保二突然湊了過來。保一偷偷的瞧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兩人,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司機,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保二索性直接卻問司機。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尉擇一一眼,心裡暗暗吐槽。
最近,他家老大總是陰著一張臉,人也跟著挑剔起來。
大家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大家都不敢在他麵前提,哪怕是安慰的話,也不敢提一句。
“是你們太聒噪了,所以才覺得我安靜。”司機吐槽。
保一保二平時話最多,走到哪裡都是這個樣子。
保一保二同時撇撇嘴,保一道:“不帶你這樣拉踩的,你不愛說話就不愛說話吧,乾嘛要說我們聒噪?”
“你們兩個,還值得我拉踩?”司機表示不屑。保一正想幫腔,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與此同時,保二的手機也振動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掏出手機,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卻發現是司機給他們發來了微信訊息,裡麵是條新聞鏈接,兩人點開一看,紛紛看向了司機。司機給二人使眼色,保一秒懂,清了清嗓子道:“老大,黎明超市破產了,黎耀天那個老東西捲了錢跑了,這事兒你知道不?”
尉擇一緩緩轉頭,特殊的玻璃材質,過濾了火辣的陽光,留下的光線,給他精緻貴氣的麵容,鍍上了一層油畫的濾鏡,好看的不似真人。
他慵懶的往沙發上一靠,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