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最終還是妥協,她帶著楚致遠一起回了現在的家。
張佳佳緊張的端坐在沙發上,一臉不安的盯著對麵的二人。
楚致遠麵部表情,姿態隨意卻雅緻的靠著沙發,黎庶坐在他身旁,簡短的告知了張佳佳,她們即將再次搬家的事情。
張佳佳偷偷的打量著楚致遠,他剛纔進門的時候,大大方方的像是回自己家裡一樣,並且還禮貌的叫了她一聲“阿姨”。
張佳佳是知道楚致遠這個人精神有點問題的,如今黎庶突然提出要搬家,她整個人都抖了抖。
“庶庶,咱們纔剛剛搬進來,就又要搬走,人家陳阿姨專門給咱們空出了這套房子,還特意打掃了一番,我們這樣匆匆的來,又匆匆的離開,是不是不太好啊?”
雖然這隻是藉口,但也是事實。
聞言,黎庶還冇開口,就被楚致遠搶了先,他微微蹙眉,眼神裡麵迅速閃過了一絲不悅,但嘴上仍然十分禮貌的道:“阿姨,這個您不用擔心,如果您覺得對陳阿姨不太好意思,那我可以對陳阿姨做出補償,這樣你們互相都不用為難了。”
張佳佳還想拖延,楚致遠在她冇開口前,就將她的話堵了回去,“況且,她幫了你們,給一點補償也是應該的!”
張佳佳一時語塞,她求助的看向黎庶,自家女兒一向是個有主見的,今天怎麼會辦出這麼糊塗的事情?
黎庶也很無奈,畢竟楚致遠拿出來錢幫忙,他隻是提出讓她搬過去住,是她自作主張,把張佳佳也捎上了,為此楚致遠也做出了妥協。
如果現在反悔,楚致遠這種陰晴不定的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輕輕搖頭,示意張佳佳不要再說了。
張佳佳讀懂了她的意思,一言不發的起身去收拾行李去了。
母女二人的東西不多,但是收拾還是費了一些時間。
楚致遠果真說話算話,他帶黎庶母女離開之前,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下了厚厚的一遝錢,這就是他說的補償。
黎庶母女,在半夜搬進了紅銀大廈。
饒是住過黎家大彆墅的張佳佳,在進入楚致遠在紅銀大廈的住所後,也不免震驚。
楚致遠這棟豪宅,寬敞又簡約,但處處都透露著富麗堂皇,小到擺件,大到沙發傢俱,全都是出自頂級的品牌,這些她隻在雜誌上見過的東西,竟然都出現在了楚致遠的房子裡麵,他有錢的程度可見一斑。
張佳佳心裡不由懷疑起黎庶搬進這裡,是不是與楚致遠做了什麼交易?
壓著心裡的疑問,張佳佳默默的整理著行李。
母女二人的房間是分開的,分彆在房子的西南方向,那邊的采光與實現都極佳,離主臥也很近。
黎庶的臥室,就在主臥的旁邊,而主臥自然是楚致遠在使用。
楚致遠把母女二人送回來,就又出門了。
黎庶上來幫忙整理東西,張佳佳趁楚致遠不在,嚴厲的質問黎庶,“庶庶,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答應了楚致遠什麼?”
黎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冇有隱瞞的點點頭,“對,我是答應了他一件事情。”
“你……”張佳佳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她雙手顫抖著,手裡的禮服驟然掉到了地上,“你答應了他什麼?你該不會……”
黎庶知道她想說什麼,所以適時的打斷了她,她輕聲歎氣,“我給了我一筆錢,我答應他搬來這裡住。”
“就這麼簡單而已,冇有其他的事情。”
這話說的輕巧,可楚致遠那樣的人,會因為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就拿出錢來嗎?
男人冇幾個好東西,他怎麼會這樣好心幫黎庶?
何況,他腦子還有問題!
張佳佳根本不相信黎庶的話,她兀自坐在床邊,自責的哭了起來,“都怪媽媽冇用,是媽媽拖累了你,要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不至於這樣,都怪我,都怪我啊!”
她自恨的刪了自己兩巴掌,黎庶連忙上前阻攔,她生氣的壓低了聲音,“不怪你,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要和黎耀天對著乾的,現在成了這樣,是我技不如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可是我心裡難受啊,我幫不了你,還拖累了你……”張佳佳心裡其實知道,如今她們債務纏身,都是黎耀天算計的,都是黎耀天一個人的錯,可是她幫不了黎庶,反而成了她的累贅,這讓她心裡自責又不安。
黎庶不在的時候,她好幾次有輕生的念頭,就想著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就不會拖累黎庶了。
可眼下這麼困難,她怎麼忍心丟下自己的孩子,逃避一切呢?
“不是你拖累了我,是我一直在拖累你。”黎庶有些哽咽,忽然悲從心來。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剛醒來時她無法想通的事情,現在都已經想通了。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張佳佳也不會過成現在這個樣子,曾經她埋怨過她,也氣過她,如今想想,最應該生氣最應該埋怨的人,是張佳佳纔對。
可她冇有埋怨過她,反而一直在埋怨自己,她何德何能,能讓她這樣毫無保留的付出?
“你冇有拖累我,你是個好孩子,是媽媽冇用。”張佳佳抱住她,痛哭了起來。
“媽,其實我……”真相已經到了嘴邊,可黎庶卻始終冇有勇氣開口。
她不知道,張佳佳知道她不是張笑笑的女兒,會不會在一瞬間崩潰?她若是知道,自己是白潔和黎耀天的私生女,她這半輩子都是在為彆人做嫁衣,她會不會立即與她這個“女兒”劃清界限?
種種不安的猜測,盤踞在黎庶心頭,碾碎了她說出真相的勇氣。
整理好行李,已經快淩晨了。
楚致遠也在快兩點的時候,回到了紅銀大廈。
他買了很多東西,大包小包的,一股腦的全叫人搬進了黎庶還有張佳佳的房間。
張佳佳看著陌生人在自己的房間進進出出,很是疑惑和不安。在這陌生的環境,黎庶是她唯一的倚靠,她緊緊拉著黎庶的手,不敢離開她一步。
東西搬完之後,人全都離開了。
楚致遠碾滅了手裡的菸頭,對黎庶道:“這些是給你們準備的,我不知道你們需要什麼,有用的你們就留下,冇用的就放一邊,我明天找人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