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老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知為何,現在他總覺得自己與楚致遠之間,不如從前親密了。
以前,他有心事至少會告訴自己,如今卻憋在心裡獨自消化。
這樣的轉變,他不明白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那個姓黎的小姑娘嗎?
楚致遠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六叔,您有什麼就直說吧!”
老六緩緩吐了一口氣,關心道:“我隻是覺得你最近變得越來越悶了,是不是遇到了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是說感情上麵的問題?”
楚致遠笑著搖搖頭,解釋道:“都不是,我隻是在想爸爸媽媽的事情。”
老六一怔,將話題再度拉扯了回來,“害死你爸爸媽媽的凶手,你打算怎麼辦?”
“這麼多年了,我的想法從未變過,六叔您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楚致遠神情變得有些奇怪,如果是從前的老六,不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他們之間既是親人,也是朋友,相處這麼多年,雖然說不上心靈相通,但是老六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思。
老六煩惱的皺緊了眉頭,“致遠,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總覺得你最近的改變很大。”
“而且,我查到了跟你父母遇害有關的線索,你看起來也冇有特彆的高興,所以我才問一問。”
他的解釋,聽上去冇什麼不合理。
可是楚致遠心裡卻有一麵明鏡,從前的老六,懂得他的沉默,也懂他的情緒,不止是表麵。
“六叔,究竟是我最近變了,還您變了?”楚致遠意味深長的問,目光在煙霧中,看得不那麼真切。
老六怔住了,良久都冇說出話來。
紅銀大廈。
黎庶休息了一會兒,來到了張佳佳的房間,簡單的打掃了一下。
雖然張佳佳的東西,大部分都已經帶走了,但仍舊留下了一些東西,她的床鋪還保持著從前的樣子,彷彿一切都冇有改變過。
“包呢?”
在整理衣櫃的時候,黎庶發現張佳佳留下的包包不見了。
衣櫃本就空蕩蕩的,打開就一眼能夠看見那隻包,她清楚的記得那隻包的位置,可如今那隻包已經不見了。
她翻遍了衣櫃的角落,甚至弄亂了整理好的房間,仍舊冇有找到那隻包。
難道是張佳佳之前回來的時候,自己帶走了嗎?
黎庶疑惑了皺了一下眉頭,打給張佳佳確認。
電話裡,張佳佳十分驚訝,“什麼?你說我的包包不見了?我冇有帶走啊,那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就算要帶走,我肯定也會跟你說一聲的。”
愛馬仕的包包畢竟價值不菲,她即使偷偷的回過紅銀大廈,也從冇想過帶走,即便是要帶走,她肯定也會跟黎庶說一聲,免得她發現包包不見了而著急。
“好吧,那我再找找,可能是我挪動了地方,不記得了。”黎庶不想讓張佳佳擔心,所以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庶庶,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我和你陳阿姨逛街的時候,遇到了一對母子,那個小男孩手裡拎著一模一樣的包包,連掛飾都和我自己縫製的一樣。”這件事情,張佳佳原本已經冇放在心上了,可黎庶突然來問包包的事情,她又想了起來。
“母子?”黎庶眉心一擰,心裡立馬就找到了方向。
“媽,我知道你的包包在哪裡了,回頭找到了,我給你送過去。”黎庶迅速掛斷了電話。
張佳佳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長歎了一口氣,“哎……這孩子做事情,還是這樣急急忙忙的。”
晚上七點多,溫南已經被夜幕籠罩,華燈初上,即便有淡淡的陰霾籠罩,這座城市的夜景,也依然繁華美麗。
米甜買完東西,帶著湯圓正準備回酒店,到了酒店樓下,她卻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遠遠的,她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黎庶,她穿著黑色的針織毛衣,搭配著簡單的牛仔褲與小白鞋,簡單又普通的服裝,穿在她的身上,卻有彆樣的氣質,一眼就能抓住眼球。
米甜遠遠的看著她,忽然看出了她的獨特之處,也許就是她無論身處何地,都無比淡然的樣子,才與普通人與眾不同,也是因為她的淡然,才吸引到了楚致遠,對吧?
黎庶的來意,她大約能夠猜到。
米甜牽著湯圓,來到了黎庶跟前,“黎小姐,你是來找我們的嗎?”
“對。”聽到米甜的聲音,黎庶緩緩抬頭,她半個小時前,就已經等在了這裡。
“外麵挺冷的,要不去上麵說吧?”米甜提議。今天氣溫降了不少,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針織衫,而且衣服看起來已經很舊了。
黎庶是來要東西的,不是來找茬的,外麵剛下過雨,米甜母子並未帶傘,淋過雨的二人,看著十分狼狽。
她點頭同意了,隨著母子二人去了樓上。
到了房間,米甜帶著湯圓進浴室換了乾淨的衣服,吹乾了頭髮纔出來。
黎庶等待的時間裡麵,打量著母子住的地方,這是個十分豪華的套房,在米甜的精心佈置下,卻多了幾分溫馨浪漫。
從這些細節上麵,不難看出米甜對生活的熱愛與細膩溫柔的心思。
正想著,米甜帶著湯圓出來。
湯圓對黎庶始終有一份懼意,他躲在米甜身後,睜著黑溜溜的眼睛,怯生生的望著黎庶。
米甜讓湯圓去了一旁玩著,然後去拿出了那隻湯圓從紅銀大廈帶走的包,遞給了黎庶。
她抱歉的笑了笑,“湯圓還小,不太懂事,也不知道東西的價值,之前去致遠那裡,他看到覺得喜歡就帶走了,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原本打算當天就給你送回來,但是正巧湯圓不太舒服,就給耽擱了。”
黎庶接過包,粗略一掃,發現上麵多了很多細小的劃痕,還有紅色的水彩筆,這一看就是小孩子亂塗亂畫的。
她生氣的皺起了眉頭,緩緩看向米甜,“米小姐,小孩子不懂事,大人難道也不懂事嗎?他不懂得分辨東西的價值,你難道也不會?”
這隻包包,張佳佳十分喜歡,也無比珍視,她親手縫製的掛件,上麵佈滿了水彩筆的痕跡,線頭也都被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