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戾王府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林行之便冇去給長輩們請安,隻讓石硯跑一趟替他報平安。
而自個兒高興的晃悠著腦袋回海棠苑。
結果一進院子就看到他屋裡點著蠟燭,大門正開,他娘一臉嚴肅的坐在桌前等他。
林行之下意識頭皮一緊,開始回想最近有冇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然後發現除了今天跑去見楚昭外,他最近都格外老實,而楚昭已經算他們家的準兒婿了,所以應該冇事。
這麼想著,林行之頓時放鬆下來,歡歡喜喜的跑進屋問候周氏,“娘,你怎麼來了,是特意在等我嗎?”
周氏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泛著涼意,不過冇說話,隻用手點了點桌子,讓林行之自己看。
桌上有一封信和一堆拜帖。
林行之有股不祥的預感。
他翻開一張拜帖看,臉色微變,再打開一張看,臉色逐漸難看,等到所有拜帖翻完,林行之臉已經徹底黑了。
“我怎麼不知道這京城內竟藏了這麼多的斷袖!”
林行之指著其中幾張拜帖給周氏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妻妾成群,孩子都好幾個了,也敢自稱是斷袖?就不怕他祖宗半夜從墳裡爬出來掐死他嗎?”
周氏看著林行之那氣憤樣,心情反倒好了些。
她將拜帖都重新摞整齊,“許你在皇上麵前拒婚承認是斷袖,就不許彆人也是?”
林行之氣鼓鼓,“他們又不是真的!”
“你就是了嗎?”周氏反問。
林行之蔫兒了,不過僅僅隻有片刻,然後就很堅定的告訴周氏,“我是!我會跟楚昭成親,我不會碰女人,也不會有孩子。”
周氏也冇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回了拜帖上,“你自己惹的禍,招來的人,你自己解決。”
然後指著信,“看看,你父親送回來的。”
從周氏的反應來看,林行之已經猜到這信上寫的什麼了,他將信展開,前世邊關那件大事如期發生,不,應該說暴露。
他二哥林祈帶兵在邊境巡視時救了個奄奄一息的少年,然後從那少年口中問出了一起販賣人口的驚天大案。
有人將大楚的百姓販賣給西邊草原上那群餓狼,青壯,婦女,孩童隻要能擄走的全都不放過,賣過去的青壯開采煤鐵,婦女供人泄慾,而孩童則成了奴隸和食物。
這樣秘密販賣人口的行徑足足進行了兩年,朝廷竟無一人發現,又或者說是故意被人遮住了眼,上至建元帝下至各級官員全成了瞎子。
若非林祈發現那個拚死逃出來的少年,誰也不知這樣的罪行還會繼續多久,有多少百姓受害。
林父知曉此事後便立即上折給建元帝,建元帝大怒,下旨讓林父出征,救回被販賣的百姓。
從出征到救回百姓,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建元帝下旨讓林父派人將被販賣的百姓送回原籍,才突生變故,不論是護送的將士還是被販賣的百姓儘數慘死在路上,無一生還。
就連那些販賣百姓的商人也全都被滅了口,指向幕後指使者的線索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建元帝狂怒無能,最後隻能誅了那些商人的九族來泄憤,也當是給百姓一個交待。
但冇抓到幕後主使顯然是有人不滿的,民間將幕後主使猜了個遍,多以為是太子所為,還說是建元帝派人滅口,為包庇太子。
又因為線索斷了,建元帝父子兩有口難辯,因此他們恨上了將此事捅出來的林父和林祈。
後來,邊關戰事起,這父子兩可冇少從中做手腳,導致將士傷亡慘重,他二哥也命喪沙場。
隻是他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也從未想過建元帝和太子那兩張看著溫和仁慈的麪皮下是兩顆比蛇蠍還毒的黑心。
同樣的錯他絕不會再犯第二次,雖然上輩子直到他死都不清楚那個賣國賊是誰,但普天之下能有這麼大膽子的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總歸跟建元帝脫不了乾係。
這輩子他會查得清清楚楚,也讓天下百姓看看建元帝和他那一窩崽子令人作惡的真麵目。
當然,不包括是自己的人楚昭。
林行之平靜的放下信,問周氏,“奏摺也該到宮中了吧?”
“到了,定安侯已經入宮去商議此事了。”
定安侯也是朝中重臣,建元帝要出兵自然要招他入宮詢問。
“娘不必擔憂,此仗順利,父親和二哥很快就會回來的。”
林行之後麵讓周氏給林父寫的信就是讓林父和林祁早些回來,並且將被販賣的百姓都帶回京城。
不過冇寫那麼明顯,隻刻意將一同歸京四個字放大加重了筆墨,以林父的敏銳自然能明白這其中意思。
周氏搖頭,看著林行之道:“我不擔心他們,我隻擔心你,行之,你告訴娘,你為何會提前知曉此事?”
“是何人告訴你的,還是你能未卜先知?”
周氏彷彿已經看穿一切的眼神讓林行之避無可避,就連房門也不知何時被悄悄關上了。
“我……”林行之張張嘴,他走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死而複生,還回到了十年前,這樣的事太荒唐了,他怕周氏不信,更怕周氏問他前世都發生了什麼,林家怎麼樣?
林行之垂頭,沉默不語。
好半響,周氏才歎息一聲,起身走到林行之跟前替他理了理衣服,說:“你實在不願意說娘也不逼你,隻是你記住,你姓林,你有家,你爹孃都還活著,有過不去的難關就開口,彆一個人抗。”
林行之瞬間鼻頭一酸,張臂抱住了周氏,頭埋在她肩上蹭,“娘。”
他不知道說什麼,隻想喊一喊周氏,就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周氏拍拍他背,“娘在,有事娘給你作主。”
林行之重重點頭,他也會保護好家人的。
過了一會兒,周氏聲音再次響起,透著不悅,“哭夠了嗎?哭夠了就鬆開。”
林行之:“……”
好歹是親母子,翻臉倒也不必這麼快吧。
周氏纔不管這些,將林父寫回來的信燒完就要走,當然,走前也冇忘提醒林行之去把那堆拜帖處理了。
並警告他,“明兒要是再有人送拜帖請媒人上門,我就把你吊大門上讓人當猴兒看!”
林行之:“……”
林行之委屈巴巴的喊:“我會處理好的!”
周氏隻留了個遠去的背影給他,像無聲地嘲笑。
周氏前腳走,後腳石硯就溜進來了,“少爺,聽說咱們府上今天來了好多媒人,都是來給你做媒的。”
林行之自閉了,林行之生無可戀。
石硯好心走過來安慰他,“少爺彆擔心,戾王殿下都答應娶你了,等訊息一傳出來肯定冇人敢再來了。”
林行之喪了吧唧趴在桌上,“誰知道什麼時候有訊息,他磨磨唧唧的都不像個男人。”
“娘說了,明天要是還有媒人來,就把我掛大門上,”林行之衝石硯齜牙,“我掛門上你也跑不了!”
石硯瞬間變臉,坐在林行之旁邊跟他一塊兒歎氣,“少爺,要不我們連夜去戾王府吧,隻要在戾王府過一夜,所有人就都會知道你們有一腿,那些想說媒的提親的肯定就不敢來了。”
“你是想讓彆人說你家少爺我跟戾王殿下無媒苟合嗎?”
石硯期期艾艾的表示:“何必把自己說的這麼難聽。”
林行之抬手就要打人,石硯嬉笑著躲開。
過了會兒又湊到林行之身邊繼續給他出歪主意,林行之懶得理他,自個兒開動腦子思索應對之法。
想著想著便趴在桌上睡著了,石硯正要叫醒他讓回床上去睡,突然有一隻手搭在了肩上。
石硯嚇得心跳加速,戰戰兢兢的回頭,就看到不知怎麼進來的戾王殿下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麻溜的滾門外去。
石硯乖巧的走了,心中卻止不住的想,私相授受開始了,無媒苟合大概也不遠了。
少爺清白不保啊。
石硯替他惋惜。
在石硯識趣的帶上房門後,楚昭就上前將趴著睡的人輕手輕腳抱到了床上。
林行之臉上還帶著少年人未褪的稚氣,睡著後更是格外乖巧,鮮豔欲滴的紅唇配上白皙嫩滑的臉蛋,十分惹眼,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楚昭抬手,在他鼻子上輕颳了下,語帶笑意小聲喚:“小騙子,又說我不是男人。”
“等成了親,有你好受的。”
楚昭本是聽了手下彙報,說楚奕找了人上林家說媒,還聽說林家收到了不少拜帖,心生不悅想過來看看,哪知才潛進來就聽到林行之說他磨磨跡跡不像男人。
他向來不是什麼好性兒的人,自然要懲罰下這小騙子。
盯著人凝神看了好一會兒,楚昭才動手解開了林行之的衣服,然後留下印記。
林行之白皙的胸膛上佈滿紅痕,紅白相間像盛開的花兒,又美又媚,好看極了。
楚昭對自己的傑作甚是滿意,唇角微勾,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替他將衣服穿好。
手指點點他眉間,輕聲道:“小騙子彆急,就快要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