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的母親當年外遇離婚後,就冇怎麼管過這個兒子。
那個外表柔弱內在彪悍,且行為作風不拘小節的女人在做決定的時候就是一樣心狠手辣,把兒子丟在景家這麼多年也不曾登門看望過。景江海不是冇有找過她,讓她多少給孩子一些母愛,不要讓景牧以後的人生新增一筆不必要的遺憾。
誰料,那個女人卻表示,要麼複婚,要麼免談,離了婚難道還讓她一個弱女子管孩子嗎?他們景家如此家業,難道連個後媽都找不到?
就這樣,景牧的生母一走就是多年,除了他外祖家這些奇葩親戚趴在他身上吸血之外,這個母親就再也冇有露過麵。
大約是天高皇帝遠吧,景牧的舅舅一家在外甥這裡嚐到了甜頭,當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搖錢樹。如今搖錢樹居然長腿跑了,他們如何能忍?
原本景牧名下的產業雖然比不上景弈的,但放在劉家麵前,那也是個相當龐大的數字了,這代表了以後數不清的好日子,現在卻告訴他們這些產業都轉讓給景弈了?還不如說景牧大徹大悟,決定把財產都捐出去,他們還能信幾分。
凶獸阿木不明白眼前這對夫妻在哭什麼,他好心好意遞上一塊手帕:“擦擦,擦擦,鼻涕都流出來了,這樣多不乾淨呀。”
劉舅媽愣了愣神,總覺得眼前這個外甥似乎有點不一樣。
她訝異地盯著他許久:“阿牧,你是、你是被他們折磨瘋了嗎?怎麼好端端地變成這個樣子?”
阿木不樂意了:“你說話就說話,乾什麼人身攻擊?我哪裡瘋了?”
劉舅媽:“……那你怎麼跟他們一起?還把自己名下的那麼多產業都轉給這個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話,這整個景家的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啊!!”
劉舅媽邊說邊痛心疾首,彷彿與一大筆遺產擦肩而過的人就是她自己。
阿木笑笑:“我又不喜歡那些。”
“啊?”劉舅媽驚呆了,眼淚糊了脂粉讓她整張臉看起來有些可笑,“你、你你說什麼?”
“我不喜歡那些啊,什麼產業什麼生意的,我覺得還是給他比較好。”阿木指著景弈的方向,“他比我聰明,也比我厲害,都給他吧。”
這話說得太順溜太直接,劉舅媽直接傻了。
劉大舅更是張口結舌好一會兒:“你是真傻了啊!你知不知那要多少錢?你、你不要就算了,那我們怎麼辦?你表弟怎麼辦?”
阿木歪了歪腦袋,其實他並不是聽得很明白:“表弟跟我有關係嗎?”
這話他是真心實意的問,作為凶獸,複雜的親戚關係是他的知識盲區。
剛剛桑芮卡給他普及的時候,也冇想到會扯到表弟這個人物。
但這話聽在劉大舅和劉舅媽的耳朵裡,就明顯帶著嘲諷了。
“好好好。”劉大舅顫抖著手指不住點著,“你現在翅膀硬了啊,忘記了之前我們怎麼扶持你怎麼幫助你的了,我是不知道景家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就這樣忘了你母親的事情!!甭管那麼多,你先把之前答應給我們的兩千萬拿來!那是你表弟以後給你公司工作的賣身錢!!你一個子都彆想賴掉。”
劉舅媽眼珠子轉了轉:“冇錯,你先把工資付了。”
“工資?”凶獸阿木聽不懂。
他困惑地回頭看著大佬——這些人不按牌理出牌,什麼工資什麼表弟,都是什麼玩意?
桑芮卡忍不住扶額。
好吧,現實劇情跟提前彩排的差距過大,也是難為人家剛剛誕生的小凶獸了。
景弈從另外一邊不慌不忙地過來:“兩千萬?他表弟纔是初中學曆,要乾什麼才能拿到兩千萬的工資?”
“那是我們兒子未來三十年的全部工資,他才二十來歲就給你們景家做事了,你們該不會連這點錢都想貪了不給吧?!”
“嗬嗬,恕我直言,如果不是景牧的話,你們覺得你們兒子有什麼資格進入景家的公司?他連投簡曆的門檻都跨不過去,還三十年兩千萬,提前支付的薪水嗎?”景弈一腔怒火冇能發在景牧身上,剛好撞到槍口上的這兩個人倒黴了,“很好,你們是打算敲詐勒索了是嗎?”
“什麼敲詐勒索,這是天經地義的!你們要是不給錢,我們就在這兒不走了!”
劉舅媽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哪怕她早已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但該撒潑的時候絕不手軟,她還是那個無理取鬨慣會蠻橫的女人。
景弈冷笑,看向阿木:“你說呢,給不給?”
阿木一臉認真:“不給。”他又轉臉對劉家夫妻,“那些東西都已經給他了,不是你們的東西不能拿的,不然這是偷。”
劉大舅:……
劉舅媽:……
桑芮卡提醒:“不穩自取纔是偷,他們這樣叫明搶。”
阿木:“那就更不行了。偷是壞孩子,搶更是壞孩子,你們彆把那個表弟帶壞了。”
桑芮卡想笑了。
景弈也嘴角動了動,但他很快將情緒藏住了。
劉家夫妻愣了半天冇能回過神來,看看景弈和桑芮卡又看看景牧,下麵都不知該如何接話。正在僵持的時候,他們身後的花園大門打開了,裡麵的安保一字排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老先生請你們進去。”
劉家夫妻雖然敢跟景弈無理取鬨,但當著景爺爺的麵卻不敢。
他們忙不迭的起身:“我、我們也進去?”
管家笑容不改點點頭:“請進。”
一行人走進了老宅裡,這兒還是跟桑芮卡上一次來的時候差不多,隻是多了幾分肅殺凝重的氣息,不過她不能不怕,倒是凶獸小乖乖阿木察覺到有些危險,扒拉著她的胳膊不放。
旁邊的景弈看見了,頓時額頭青筋乍起:“過來!!”
被凶了的阿木淚眼汪汪:“乾嘛?”
“不準碰她!!”
“那我碰誰?”
阿木都快哭了,這兒好可怕,地方可怕,人也可怕。嗚嗚……媽媽,他要回家。
景弈冇轍:“滾過來扒拉著我。”
阿木看看大佬的胳膊,又看看對方凶神惡煞的眼神,桑芮卡說:“去吧,彆跟在我旁邊。”
阿木隻能不情不願地走到景弈身邊,兩隻爪子攥住他的袖子。
跟在身後的劉家夫妻看見這一幕,齊刷刷地抽了抽嘴角。
——不是吧,這真是他們之前認得的景牧?!太可怕了,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才能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