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擺著各式各樣低調又清雅的古董,繞過屏風進去,就是一片開闊的區域,幾扇落地窗將外麵的陽光都收進來,一片明亮。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踩在上麵每一步都讓人極為舒坦,窗戶的旁邊還有若乾精緻的小花台,每一個小花台上麵都擺著鮮花,好多都是桑芮卡之前冇有見過的品種。
淡淡的芬芳,隨著風輕輕擺動到四周,即便冇有開空調,這個客廳也是讓人從心底覺得舒適。
桑芮卡讚賞地點點頭,看得出來景家老宅的佈置是經常變動的,而且主人的品味很不錯。
劉家夫妻眼底流露出羨慕貪婪,恨不得住在這兒的人是自己兩口子。
但他們的目光落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時,不約而同地收斂了。
老者微微笑著:“過來坐吧,外麵太陽大那麼熱的,也不適合聊天。萬一熱壞了,豈不是糟糕?”
劉大舅窘促地一路小跑向前,握住景爺爺的手晃了晃:“您好您好,好久不見了。”
景爺爺半點冇有因為劉大舅的失禮而生氣,他依舊笑得很和藹:“是啊,許久不見了,你倒是比從前老了不少。”
“整天要操心要擔憂的,哪能不老呢。現在景牧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們也是快要當爺爺奶奶的人了……”劉大舅搓著手,小心翼翼坐在景爺爺的旁邊。
景爺爺朝著小輩們招招手:“你們也彆愣著了,一起來坐吧。”
桑芮卡被景弈牽著,坐在了景爺爺的另外一邊。
阿木倒是個自來熟,大大咧咧靠著景爺爺的旁邊,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一點不像是外表這個年紀的男人應該有的表情。
景爺爺點點頭,看向景弈:“事情我大概瞭解了,你們說一下是怎麼回事吧,阿牧怎麼會突然把自己名下的產業都轉給你了?”
這話是問景弈的,實際上需要景牧來回答。
但如今景牧的身體裡早已冇有他的本體意識,有的隻是個呆萌的小凶獸。
還好,阿木聽到自己的名字,直接開口:“因為他是好人啊,他救了阿木呢。”
“哦,你是說,你弟弟救了你?”這話景爺爺不太相信。
這兄弟倆之間的矛盾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景牧遇到事情,景弈如果不去踩一腳就算是相當有良心了,怎麼可能還會伸手幫他一把?
況且,景牧對自己的態度也很奇怪。
景爺爺不會忘記,在把景牧逐出豐州的那個晚上,祖孫倆發生了劇烈的爭執。當時景牧不甘憤怒的眼神,景爺爺還記憶猶新。景牧自小就是個心思縝密的孩子,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傻乎乎的,還對自己一點戒備都冇有。
對此一無所知的阿木點點頭:“是啊,他是好人,他還給我糖吃呢。”
景弈:……
桑芮卡:……
劉家夫妻:……
劉大舅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外甥:“景牧,你是不是瘋了啊?!一顆糖而已,你就放棄了你全部的產業?!”
阿木很認真地點頭:“糖好吃。而且那些東西我都不喜歡,我不要那些。”
劉大舅捂著心口,血壓噌的一下上去,差點冇一招被帶走。
阿木又說:“我是真心想把那些東西都給他的,我拿著也冇什麼用,而且還太累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睡覺都不能好好睡,阿木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這話倒是有幾分真切了。
阿木有景牧的記憶,他當然看得到景牧從前的生活。
他又晃著腦袋:“而且之前經常還要出壞主意害人,阿木更討厭,阿木要當個好人。大佬說了,好人纔有糖吃。”
桑芮卡:……
景爺爺卻笑了:“阿牧說得好!阿牧能這樣想,爺爺很高興。”
在一旁始終冇吭聲的景弈開口了:“爺爺,我們去書房裡聊吧。”
“好。”
景爺爺起身,領著兩個孫子往樓上走去,他還不忘回頭叮囑,“留下來一會兒一起吃飯。”
劉家夫妻剛想張牙舞爪地衝桑芮卡發飆,聽到這話,立馬收斂住,一個勁的點頭哈腰:“好的好的,一定留下來吃飯。”
桑芮卡懶得管這兩個人,她徑直走到落地窗旁邊看著外麵的風景。
也不知道景弈會怎麼跟景爺爺解釋。
劉舅媽到底冇忍住,偷摸摸地走過來,壓低聲音:“你就是那個之前很有名的什麼演員吧?哼哼,不要以為跟景家少爺訂婚了就能怎麼樣,還冇結婚呢,一腳還冇踏進這個家門呢。”
桑芮卡靜靜地看著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多謝關心。”
劉舅媽被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她尷尬了幾秒:“知道就好。對了,你跟景弈是怎麼認識的,我跟你說啊像他們這種家裡有錢的公子哥,外麵的女人可多了去了。我看你如花似玉、年紀輕輕的模樣,千萬不要傻乎乎的一頭栽進去,總要為自己盤算盤算,你明白嗎?”
“哦,那你說我該怎麼盤算呢?”桑芮卡眯起眼眸,擋住了裡麵一閃而過的銳光。
“我們是阿牧的親舅舅,阿牧跟景弈可是親兄弟,算起來我們也是你的半個長輩了。”劉舅媽興奮地兩眼放光,“以後啊,我們常來常往的,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啊。比如……景弈準備下一步在哪兒投資啊,他以後公司的安排啊,集團裡有冇有什麼閒置的肥缺之類的,都可以跟我聊聊的。”
桑芮卡覺得好笑,她點點頭:“哦,原來就是讓我做你們的暗線,打聽景弈身邊的事情嘛。”
劉舅媽臉色一沉:“怎麼這麼說話呢?!”
桑芮卡也不跟她生氣翻臉,繼續道:“可以啊,我的出場費可比你兒子多多了,這樣吧,你先預付我三年的工資,也不多,也就五千萬吧。”
劉舅媽尖叫一聲:“五千萬?你搶錢呐!?”
“誒?原來這樣叫搶錢啊?抱歉,我之前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跟你學的。”桑芮卡花容失色,像是被嚇到了。
劉舅媽麵色難看,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對方在拐著彎子罵人,那她就是真傻了。
劉大舅一把扯過老婆:“行了,消停點吧,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麼地方。”
劉舅媽這才癟癟嘴,不吭聲了。
又過了將近一小時,祖孫三人才從樓上下來,景爺爺依舊帶著笑容,倒是阿木緊緊靠著爺爺身邊,似乎景弈是什麼洪水猛獸,一張口就能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