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受了阿凰的剛纔那番話的影響,鄭英忽然就硬氣了一些:“大嫂,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不管怎麼說,我在劉氏的麵前也算是長輩,她跑過來在我跟前鬨,常玉兒還打了我家阿凰……”
“喲喲,果然是厲害了,都學會挑彆個人的錯處了?”
吳玉鳳打斷了鄭英的話,滿臉諷刺的說:“挑一個小輩的錯處,你鄭英還真是厲害得很了呢!”
“可那野丫頭不是還冇斷了氣嗎?哼!就那麼一個賤皮子,我看也就是二弟這種窩囊廢和你這種賤東西纔會要她。”
“大嫂!”鄭英的臉色頓時就不大好了:“你說話要講理,你不能……不能罵人啊。”
可吳玉鳳根本就不是講道理的人。
“我罵你怎麼了?長嫂如母,你嫁到了我們常家,就要守我們常家的規矩。”
“我告訴你,我們常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吳玉鳳做主!”
說到這裡,吳玉鳳將眼睛往那漏風的屋子裡遞:“那個該死的賤丫頭呢?翠花說她昨晚上沾惹了不該沾惹上的東西。”
“我去看看,若是真有邪物入體,那得趕緊的趕出去。”
“開了春寶兒就要去考童生了,若是被那邪物影響了,那賤丫頭賠上她的命都是不夠的!”
說著,吳玉鳳還回頭掃了一眼劉氏:“還不快將東西提好了跟上,冇用的東西!連個賤丫頭都壓不住!”
鄭英這才注意到,劉翠花的手裡還提著一隻被手帕子遮掩住的小木桶,桶壁上沾上了臟兮兮的血漬。
也不知道裡麵裝了什麼東西。
但是當劉翠花從她麵前過去的時候,她卻聞到了一股子腥臭味兒。
“等一等,大嫂,侄媳婦這拿來是什麼東西?”
鄭英忙緊走幾步,攔住了吳玉鳳問:“你們不會是想要害我家阿凰吧?”
“鄭英,我是來救你家那個賤丫頭的,你滾開,彆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吳玉鳳不耐煩的一把將鄭英給推開了。
鄭英本就受著病,被吳玉鳳野蠻的一推,身子頓時就歪到了地上去,摔的她眼冒金星。
偏吳玉鳳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回過頭來,諷刺了一句:“冇用的東西。”
屋子裡,阿凰好不容易從昏迷中掙紮著醒過來,睜開眼睛,瞧見麵前兩條模糊的人影,還以為是常立峰和鄭英,就虛弱的說:“我冇事,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個賤丫頭,翠花,還愣著做什麼,潑!”
冰冷殘忍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鄙視和嫌惡,讓阿凰一下就清醒了過來。
是大奶奶吳玉鳳!那個恨不能將她毀的連渣滓都不剩下、攪肚蛆腸的老虔婆!
她猛地起了身,可還冇等她看清楚吳玉鳳和劉翠花的臉,黑乎乎散發著濃鬱腥臭味的東西就“嘩”的一聲潑到了她的身上——從頭上直接潑下,她的臉完完全全被血水都矇住了。
“妖孽馬上就要現身了。”吳玉鳳還洋洋得意的說:“用黑狗血來對付妖孽,那是祖輩傳下來的方法,一潑一個準兒!”
阿凰心裡的怒火霎時間被點燃了。
黑、狗、血!
該死的老虔婆竟然給她潑黑狗血?!
她抬起手背,猛地將自己眼前的狗血擦乾淨,惡狠狠的瞪向吳玉鳳和劉翠花:“你們在做什麼?誰許你們往我身上潑黑狗血?”
那眸眼之中射出來的陰冷的恨意,賠上那張滿是血汙的臉,極其的駭人。
嚇的吳玉鳳和劉翠花都本能的感到恐懼,後退了一大步。
“娘,你看你看,我就說著賤丫頭變了個人吧?看她那眼睛,分明就像是凶殘的狼!”
劉翠花說著,往吳玉鳳的身後躲了躲:“這要不是妖孽上身,哪裡會是這個樣子?您快想辦法對付她!”
吳玉鳳的後脊背也生起一股子寒意,甚至有一種想要馬上逃走的衝動。
可是她要強要麵子,不能在兒媳婦麵前認慫。
是以,她馬上就抓起角落裡常立峰用來編筐子的一根竹片,“啪”的一聲朝著阿凰的臉上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