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毒的招數！”鳳惜霜的手指放在二人脖子處，檢查口鼻眼舌，即便是她發現的早，二人也絕無活命的機會。
這麼陰險的招數倒像是處處想要治她與死地的皇後做的事情。
鳳惜霜從前卻不知，皇後的手段如此陰毒，她隻見過皇後處置宮人，一個不小心那個宮人便會被拖下去賜死。
她去求過幾次，皇後每次瞧著她都感歎道:“做人千萬不能心慈手軟，保不齊你便會被你的心慈手軟害了。”
鳳惜霜如今想來，倒是極為讚同這一句話的，然而她卻並不認同皇後的做法，太過於刁鑽毒辣，視人命與草芥一般。
這般看來，那長孫遲的性子當真是隨了皇後，不虧是皇後所生的兒子，便是連著做法都同著他這個親生的母後大同小異。
她如今也算是看透了這對母子。
她當初求的時候，皇後雖答應放過那些犯了極其細小錯誤的宮女太監，可冇過兩日，便又找著其他由頭給處死了，她左右不過是給那些人活下去的希望，然後又覆滅了。
也隻是多活了幾日而已，現在想來，當真是可怖至極。
她這樣的女子是如何做到母儀天下，當朝皇後的地位，怕不僅僅靠的是家世。
也虧得楊貴妃娘娘能夠在這深宮中有一席之地，當真也是個不容易的人物。
“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人命在他們眼中，本就是陪襯品。”長孫烈難得為鳳惜霜解釋，而這些道理她都是懂得。
她隻是有些憤憤不平，替著這些人可惜，他們本就是在這裡做些小本生意的老百姓，無辜因為他們這次行跡受牽連，被害致死，成了替死鬼。
她也不知，她此番前來是對還是錯，便是這頓飯，她也是吃不下了的。
“小姐！”雀兒捂著嘴巴，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吐了出來。
那群侍衛也跟著退後三步，他們不過是皇城訓練的侍衛，此番前來保護九王爺的安危。
也未曾想過會是多美的肥差，卻不曾想一次又一次的刺殺。
幸而王爺的本事，才使得他們十幾個人能夠活到現在。
那群人紛紛跪在長孫烈麵前，懇求長孫烈護他們一命，他們願意為長孫烈做牛做馬，報答對方。
皇宮裡，皇後正在剪著花枝，對她精心安排的一切並不在意。
那不過是份小禮物，她猜想，一定還有不少人希望長孫烈去死。
長孫烈若是出了事情，鳳惜霜在長孫烈身邊恐怕也是活不久的。
隻要那對人死了，她的皇兒便可以高枕無憂地坐上皇位，而她依舊是母儀天下之人。
她倒是不介意她手段有多麼毒辣，隻要能夠達到目的，她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在所不惜。
“娘娘，她若是輕易便死了，鳳將軍一定會追查的。”
“永絕後患，當機立斷，鳳惜霜絕對不能給她喘息的機會。”皇後正是見過鳳惜霜的本事，纔想著絕對不能讓她活在這世上。
她活在世上一天，皇後的心便會惴惴不安一天，這樣的感覺，是皇後最不想要的。
她想要一個人死，那個人必然不會活到五更天的，而鳳惜霜是這些年裡，除卻長孫烈以外，唯一逃脫她手掌心之人。
皇後自然是清楚，這其中必然少不了長孫烈的傑作。
所以，她兩個都要一塊除，儘管在眾人眼中，長孫烈病入膏肓，便是連著太醫也診治過，那人過不過半年。
然而她確實不放心的，她做長孫烈的皇嫂也有幾年了，長孫烈是個怎樣的人物她一直都模棱兩可，知曉的並不多。
“娘娘精心安排的局，想必一定會成功的。”
“未必，本宮也不擔心，這次傷不了他。”她的計劃遠不止這一樣，不過是給長孫烈二人來個熱身。
後頭還有更大的戲份等著二人，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有趣，而不是枯燥無味。
“老奴明白了。”
客棧內，鳳惜霜親自下廚，雀兒在一旁打下手。
若冇有用飽過午膳便上路，想必大家的精氣神一定不足。
她上一世便不是個十指未沾陽春水的女子，廚藝也算是精通一二。
孃親說過了，想要贏得一男子的心，首先要做的便是抓住他的胃，鳳惜霜一直都記著這句話，她很多菜都是跟著孃親學做的。
嫁給長孫遲以後，也下過不少廚。
每次長孫遲都會拉著她的手撫摸著，誇讚她廚藝極好。
當時覺得幸福，現在想來，噁心的便是連著腸胃都覺得翻滾的厲害。
當真是噁心至極，這是她第一次下廚給長孫烈，鳳惜霜當真用足了誠意。
第一次是她眼盲，識人不慧，如今她同著長孫烈經曆了很多次生死。
對方對她的照顧和珍重是真心地，鳳惜霜都看在眼裡，雖然對對方仍有很多迷惑的地方，對對方的不瞭解。
然而她嫁給此人定然是冇錯的，怕是全京城也找不出來第二人。
鳳惜霜似乎並未察覺到，她對長孫烈的褒獎如此之高。
“雀兒，這也有可能是他們最後一頓，也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頓，端的時候要穩妥，不能少了笑容。”
“奴婢明白，大小姐和王爺都在，奴婢就不怕。”
一共七八桌子菜，都是一樣的，鳳惜霜一一試過以後才叫他們動筷子。
“雖然不似剛剛出鍋那般味道鮮美，卻也不難吃，大家吃飽喝足，我們便繼續趕路。”
馬兒早就安排人去喂草，好在那些草是冇有毒的，客棧早已經被清空了，一切都是刻意而為之，存在著很大的漏洞。
然而設置這個計劃之人怕是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
“怎麼樣？”見長孫烈吃第一口，依舊細嚼慢嚥，旁人皆是大口掇拾，嘴上說著美味，不斷誇讚鳳惜霜的廚藝。
誇獎的話她上一世便聽了不少，並未覺得有什麼，她也難得如此開心，發自肺腑。
她如今倒是在意，長孫烈的喜好。
“尚可。”
隻是尚可，但從長孫烈口中說出，鳳惜霜已經是滿意的了，他本就不喜言語，說話冷刻。
“多謝九王爺賞臉，品嚐臣女菜肴，給出中肯的褒獎，臣女在這裡受教了。”鳳惜霜有模有樣地學著話本子裡的台詞，配上豐富的表情。
她原本也是無意，本是調侃長孫烈一番，卻不曾想引著對方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