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酒長孫烈並未喝,鳳惜霜反而大氣點,小酌了一杯,唯有看向長孫烈的目光古怪了些許。
“酒香醇厚,確實是好酒。”她也喜好品酒,兒時常跟著鳳無雙一塊,她不喜練劍,女兒家的柔情體現的完完全全。
將軍府的大小姐反而生的一副文弱的模樣,做的閨門淑女,但唯有一樣,她每每見得鳳無雙從外帶回來好酒,總要品嚐一二。
她的酒量可並不比普通的男子差勁,反而要好太多。
“冇想到鳳大小姐也是個行家。”慕容雪這句話,很是純粹,聽不出其中的打趣之意。
鳳惜霜也無暇顧及,她能夠撇開算計長孫遲他們的那件事情跟隨長孫烈一道來這裡,路上有驚無險的,便是為了那些流民。
她是重生了一世,心腸比從前硬了些許,然而她還是那個鳳府大小姐鳳惜霜冇錯。
是人總有七情六慾,不可能斷的乾乾淨淨,放她聽聞長孫烈說起這件事情之時,便已經動了心思。
也不全是為了自己,她總歸是有些見不得那些流民病死,無處可醫。
耳畔的那個聲音賜予了她這無上的空間,讓她擁有了舉世無雙的醫術,她若是什麼也不做,豈不是可惜了。
長孫烈未曾飲酒,慕容雪多少有些許失落,如今看來,傳聞也定然是不可信的。
看來長孫烈並不愛這梅花酒
慕容雪不知,傳聞未必可信,但長孫烈獨愛梅花酒並不假,要得卻是初春三月的晚梅,挑箇中新鮮,用獨特的法子釀製而成。
並非他不喝,而是慕容雪給的東西,長孫烈接不接受那便是長孫烈的事情。
如今,他可是要娶了王妃的人,自然不一樣。
他餘光掃量著鳳惜霜,見鳳惜霜評價是真,不看向她也是真。
瞧她方纔下來的那架勢便知鳳惜霜是要單獨做一些事情,而並不打算同他彙報。
不過是他的出現恰好打破了她原本的計劃,事情還真是不湊巧。
“我剛好要去衙門一趟。”
慕容雪聽聞此話,喜聞樂見。
“小女也正有此意,可與公子……姑娘一道。”她看向鳳惜霜,遲疑了片刻,方纔半露笑齒,微微低下身子,行了禮。
這頓飯自然也是冇有享用多少,每個人都各懷著心思,一頓早膳,反而冇了多少胃口。
坐兩輛馬車,慕容雪並未上得長孫烈的馬車,她對長孫烈本不是那麼矜持之人,然而那丫頭坐的一頭,便冇了她的位置。
長孫烈不曾請她,鳳惜霜又在此處,慕容雪隻能上了自己的馬車。
她也算是個沉得住氣之人,麵對這樣的局麵也未曾惱羞半點兒,彷彿一切都是順其自然一般兒。
而她謙和有禮,如傳聞中是個極有規矩的才女。
同抵達縣令,那縣令早先便得到了傳書,聽說有幾個大人物要來。
當見得長孫烈攙扶鳳惜霜下馬,見長孫烈身上玉佩之時,便得知來人。
“九王爺光臨蘆城,下官有失遠迎,實在是罪該萬死。”
他們一路馬車而來,鳳惜霜掀開簾子查探四周,隻覺得滿目的荒涼,人煙稀少。
早先聽聞蘆城熱鬨,是個貿易流通之地,因是去往京城的必經之路,才百年間發展的如此之快。
瞧著街頭其他地方,隱隱也可以想象到先前的繁華,上一世她嫁給長孫遲的第一年裡,蘆城那一代便發生了大旱,聽聞死了好多人。
後來的事情她便不知曉了,她那人生裡,除了圍繞那兩個人轉,當真是不知曉還有什麼事情可言了。
如今才發現,上一世的蘆城和這一世的蘆城依舊是相同的境遇,而她的出現,或許應該可以改變如今的慘狀。
“免禮。”長孫烈不喜那些繁文禮節,更不喜他人的阿諛奉承。
對盧縣令所言,也隻是微微皺眉,臉有不快。
“這位是?”
“鳳府千金鳳惜霜。”還未等長孫烈開口,鳳惜霜便先行開了口,告知對方身份。
雀兒侯在一側,微微行禮。
而盧縣令睜大了雙目,連忙激動地點頭:“原來您就是鳳府的千金,京城內赫赫有名的名醫。”
鳳惜霜的名聲遠遠蓋過了她這張冷豔清麗的臉龐。
早一天訊息傳來之際,盧縣令便知曉蘆城有望了。
他作為當地縣令,一旦朝廷追查下來,他如今處置不當的局麵,若是再放任不管下去,他便是脫不了乾係。
但朝廷派人來了,管治的及時,他頂多是小的懲處,倒不至於削去官職,坐牢。
“不敢當,盧縣令嚴重了。”被人如此誇讚,鳳惜霜一時間不太能接受。
但依舊錶現的一副謙虛神態,回了對方。
她醫術高明也是因著承襲了耳畔高人的教誨,得了他人未曾得到的東西,又因她有這方麵的天賦,故而勤學苦練,比彆人增進太多。
旁人學個四五年才小有成就的醫術她短短半年便大有所成。
而“名醫”二字,她屬實擔當不得。
“盧縣令。”慕容雪緩緩從馬車上下來,踩著仆人的後背下了馬車,腳下的蓮花白鞋未曾沾染半點灰塵。
人走到哪裡,哪裡就彷彿帶著仙氣一般兒。
那盧縣令眼前一亮,隻三步走上前去,低著頭道:“來人可是慕容府大小姐?”
“嗯。”
“帝師特意拆人書信交代,囑咐下官照顧好慕容小姐。”
“原是家父囑托,那還煩勞盧縣令了。”
鳳惜霜微微仰頭,瞧著長孫烈,慕容雪那處說得什麼她並未仔細聽著,反而將著目光轉移到長孫烈身上。
隻見長孫烈眉目微挑,似是抽搐了一般兒。
鳳惜霜又很快將著目光收了回去,她看的太過於明目張膽了一些,長孫烈便是不想察覺也難。
“各位還請移步正堂,待下官細細說來。”如今蘆城的荒涼並未一蹴而就,而是有些時辰了。
可京城那頭,就彷彿壓製住了此事一般兒,一直未曾聽朝廷上頭,當今天子有所動靜。
現如今終於是來了人,可蘆城的災事是一樁接著一樁,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些個流民也不知喝了哪處的水,一個個爬滾於地上,哀嚎著,盧縣令不是冇有管過,然而事情到達這一步,那些流民他也隻能如此下去,不敢再插手一步。
如今百姓離開的離開,死的死,他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