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皇子府上,聚集了百隻麻雀,蜂擁而至,盤旋在上空,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竟然有這等稀奇事?”鳳無雙征戰沙場,南征北戰,一輩子倒見過幾次稀奇事,但在京城裡,聽聞這樣的訊息可是頭一遭,聽上去確實有趣了些。
“可不是嘛,京城裡但凡是知曉的老百姓都圍在了四皇子府外,裡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的,要不是四皇子府外有侍衛,又是皇子府邸,他們怕是早壓製不住好奇心,跑出去看了。”家仆也是個憨實之人,說起此事的時候滿臉的興奮。
“怕不是某些人做了虧心事,便是畜生也看不下去了。”鳳旭不以為意,並冇有覺得有太大看頭。
這三年裡,他倒是沉穩了不少,說起話來,字裡行間也透露著一種乾練。
鳳無雙斥責著:“旭兒,注意言辭,他畢竟是天元國四皇子。”
雖說鳳無雙也不喜長孫遲,但規矩還是要注意的。
鳳旭沉默著,也冇有再說話,而是整理著棋盤,自顧自去尋得好酒了。
鳳無雙隻覺得鳳旭同著三年前他們最後一次相見大為不同,總覺得事情並未他言語所描述的那麼簡單。
但對方又是他養大的兒子,他也隻,不該如此懷疑的。
心中縱然是有千種不解,也咽在了肚子裡。
“老爺,咱們府上也能看得見。”同一片天空,自然是一清二楚的,那家丁見二人之間氣氛似乎有所緊張,好在公子出去了,氣氛方纔緩和下來。
他隻瞪著眼睛瞧著老爺,希望老爺能夠說上一句話,他站在那處,退也不是,留著也不是。
“看啊,怎麼能不看!”那四皇子府上出了事情,作為臣子,他應該擔憂的,但作為鳳惜霜的爹爹,他應該高興纔是。
至於其中原由,府中上下都明鏡著。
鳳惜霜禁不住打了個噴嚏,也不知近日誰總是在唸叨著她,書信她已經讓長孫烈派人送過去了,不知爹爹和孃親現下裡如何了。
她在書信上總歸是那幾句話,事情一切進展的順利爾爾,總不能夠讓爹爹孃親生出擔憂之意。
長孫烈外出安頓流民,鳳惜霜便把玉環兒帶在身邊,給她梳妝。
實際上她如今的模樣也不過是二八年華的姑娘,但兩世加在一起的歲數,玉環兒再小個兩歲,她都可以做玉環兒的孃親了。
“環兒,你今年多大了?”
“七歲。”
“可是學過女紅,讀過詩文?”
“字倒是認識些許,但認不全,女紅一類的東西,孃親教過我,我會。”
“那你的家境應該不錯些,爹孃疼愛。”
“爹爹和兄長前些日子便死了,隻有孃親熬了過來,如今孃親也去了。”
提及親人,玉環兒不免落淚,先前佯裝的斯文安靜也崩之一潰。
“玉兒,可不許哭了,醜了便不好看了。”
“可玉兒難過。”
因慕容雪的丫鬟叫做環兒,鳳惜霜不喜慕容雪,便隻喚玉環兒為玉兒,聽上去親切些。
她已經收了玉環兒做貼身丫鬟,待雀兒大些,她身邊總得有個可靠之人養著,玉環兒這般兒年歲,最為合適。
她本想要給玉環兒起個儒雅的名字,但又想的她這個名字應該是爹孃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於心不忍,故而放棄了。
“姐姐也有過一個兄長,但不是親的,大抵是姐姐三四歲的時候見得他第一麵,**歲的時候見得他第二麵,十二歲那年見得他第一麵,那也是最後一麵了。”
說起這個義兄,鳳惜霜記憶裡有些模糊,三麵之緣加起來不過幾十天。
但她印象裡卻頗為深刻,當時鳳嫣然還拉著義兄的袖子,說是義兄長得俊美,想要嫁給義兄為妻。
實際上,十二歲那年,兩世之隔,大抵有十年之久未曾見過。
記憶裡那個英姿卓越,生的越發俊逸的男子早已經模糊了模樣。
隻記得對方是好看的,那想法還是鳳嫣然給予的。
對方待她極好,許是因著對方冇有親人,是爹爹在戰場上撿回來的,鳳惜霜覺得可憐,彼時叫他叫的很親切,又因著鄰家的姐姐有哥哥也有妹妹,她隻孤身一人,所以很喜歡那兄長。
“後來呢?”玉環兒似乎不懂最後一麵所謂何意,仍然眨著眼睛詢問道,眼中帶著淚光。
“他死了,死在爹爹撿到他的地方。”
實際上,鳳府無人知曉,因為尋了幾年都未曾尋到,知道她嫁人,爹爹才接受了他已經死了的訊息。
說起此事,鳳惜霜像是在說故事一樣,並不覺得難過,隻覺得惆悵。
許是時日相隔的太久,記憶早已經零零碎碎,不太完整。
“姐姐,對不起……”玉環兒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才勾起了鳳惜霜的傷心往事,連忙道歉。
她如今活的很是痛苦,能夠得到鳳惜霜的收留對鳳惜霜很是感激。
“無妨。”
蘆城南邊街道上,已經是施粥的第五日,流民越來越多,都是附近村莊的百姓聽聞這裡有施粥的官吏,便趕了過來。
長孫烈處理完事情親自上街巡視,引起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他們一個個都朝著那人看去,隻是可惜了對方坐在四輪椅上,莫不然,該是怎樣風清俊逸的男子,生的如此好看。
那些個女子從未見過如此貌美之人,彷彿是畫像上走出來的仙人一般兒,俊俏的出挑,眉眼像是畫筆勾勒一般兒,賞心悅目。
翩翩白衣訣訣,男子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書卷,時不時咳嗽兩聲。
有女子甚至跟隨長孫烈至了南街,如同花癡一般兒。
慕容雪隔著遠處便瞧見了長孫烈,她戴著麵紗施粥,見長孫烈過來,臉上欣喜掩蓋不住。
又因為自身身份需要矜持些許,故而還是邁著款款碎步走上前去,行了大禮。
“九王爺安好。”
那群原本還注視著長孫烈的女子頃刻間傻了眼,那些個流民也紛紛跪了下來,劉大人行至長孫烈麵前。
“九王爺。”
“你們如常便是。”他單手一揮,眾人麵麵相覷。
還是劉大人瞬間明白了長孫烈的意思,便同著眾人道:“王爺意思是讓你們起身,不必再跪了。”
長孫烈一來,氣場變了許多,便連著慕容雪的目光時時刻刻都停留在長孫烈身上,臉上掛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