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見鳳旭欲離開的動作,她心中一急,拉扯住了鳳旭的腰帶,紫色流蘇順勢滑落在地,衣帶漸敞,寬大的長衫鬆散著,鳳旭臉色逐漸陰沉。
柳煙忱緊張地嚥著口水,若是旁的男子,哪裡還對著她冷臉,而她也從未做過這般事情。
平日裡縱然再張揚的性子,灑脫了些許,舉止間依舊剋製有底線。
今時今日,當真是個意外,可柳煙忱清楚,她同眼前人相識不過兩三日,對方的脾氣秉性,她一概不知。
卻隻是因著一動作而無端生出害怕,鳳旭的氣場太過於強大了一些。
柳煙忱站在那處,不敢說話,她府中的丫鬟和侍衛皆在樓底下候著,未曾上來。
見鳳旭不曾說話,柳煙忱先行反應了過來,隻硬著頭皮道:“不然我幫你係上?”
“不必了。”鳳旭略有不快,卻也隻是在言語間,便是神情也收斂了起來。
他當著柳煙忱的麵,重新將著衣裳繫好,整理衣冠,邁著步子徑直下了樓。
許是煩悶了,並不想再同著柳煙忱繼續打交道。
柳煙忱也知曉她這次做法確實過了一些,腦海中閃過無數道歉的畫麵,卻依舊說不出口半句。
從來隻有她柳煙忱讓彆人道歉的事情,還未曾出過彆人給她道歉的事情,此事一出,她反而慌了。
她規規矩矩下了樓,便是連著同鳳旭正麵四目相對的勇氣都冇有,直接丟了銀子離開酒樓。
怕是這一次,徹底丟了心。
“公子,您是做了什麼,竟然能夠讓左丞之女,落荒而逃?”那店小二一詞用的甚是微妙,怕是那心中八卦的很。
“她?不知。”鳳旭想,她恐怕不會再來了,於他而言,最好不過。
蘆城客棧內,鳳惜霜特意為長孫烈下廚,做了糖醋魚和蓮花糕,此時正直盛夏,街上的蓮子蓮花醬賣的極好,蘆城又恢複了往日的風貌。
鳳惜霜知曉,一切都要歸功於長孫烈同著他的親侍。
房間內,隔著屏風,長孫烈正在觀察那毒蟲,見鳳惜霜過來,也並未令其迴避,隻讓暗左暗右退下。
“等等。”她從盒子中取出一碟子蓮花糕,放在了二人麵前。
“是給你們準備的,帶著吧。”香氣撲鼻,淡淡的花與草的香氣逐漸擴散,濃鬱的糯米香氣伴隨著花香,有一種未曾到口便能夠感受到糯滑的感覺。
“謝過鳳大小姐。”二人之間,愣了愣神,他們還從未收到過糕點。
目光緩緩探向九王爺,試著打聽一番兒,並不敢接過卻又不能拒絕。
同時,鳳惜霜也在看向長孫烈,長孫烈是知曉她的意思的,怕不是他今日拒絕了,她恐三日不同他說話。
他並不想把那糕點贈予暗左暗右二人,又考慮到鳳惜霜初心,便微微點頭示意。
暗左暗右方敢接過。
“好吃就全部吃掉,不好吃便送給他人吧,九王爺也同意你們吃掉這些蓮花糕。”
她那份認真與計較,都入了長孫烈的眼睛,長孫烈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笑意,很快又收了回去,細微不易察覺。
暗左暗右告退,鳳惜霜方纔將著那盤糖醋魚端上,她若是也將著糖醋魚贈予那二人,長孫烈那性子,怕是真會贈予她三言兩語。
她並不想招惹麻煩,所幸隻贈予一樣。
事情發展和她所想象的一般無二,鳳惜霜才暗自放下心來。
倒是長孫烈,穩穩接過她遞過來的碟子,輕言道:“有心了。”
“如何?”長孫烈取了一小塊肉,放入嘴中,細細品嚐。
那鳳惜霜認真瞧著他那張嘴希望能得出讚美之言。
“本王可將它全部吃完,鮮嫩酸甜,肉感極佳。”當真,那一下午,長孫烈都在同著一條魚對抗,將魚和蓮花糕吃了個乾乾淨淨。
鳳惜霜不知,某人竟然有這樣的胃口,她更不知,她做的確實極佳,然長孫烈是何等的身份,天下美食珍饈,又有多少未曾入的他口。
為不讓讓人揣測出他的喜好,他每道菜都等同對待,一餐八道菜,用膳八分飽,每道菜許是隻動了幾筷子。
隻是,菜肴是鳳惜霜所做,那自然是不一樣的,她能夠為他親自下廚,心中必然是有他的,他自然也不會拂了她的心意。
一道菜,一碗蓮子粥,一盤蓮花糕,長孫烈吃的很是滿足。
便是鳳惜霜瞧著,都覺得食慾極佳,她自個做的菜肴,她竟然能夠被長孫烈吃的模樣瞧出食慾來。
然而,這話她可不會說出口,自然是覺得丟人些許,還是放在心上最為妥當。
“你把他們帶回來有何用?”
她聽說長孫烈帶著人清了河,動用的是皇上安排給他的人。
這些人中誰真正是皇上的細作,誰又隻是宮中的侍衛,長孫烈一清二楚。
然而他卻能夠讓他們都為他所用,背叛皇帝。
鳳惜霜對此,並不意外。
長孫烈的本事,從來都不是她肉眼可見的那般,隻能是說,她知道的隻是鳳毛麟角,單單如此,便勝過了太多人。
“你可用辦法徹底除掉它?”河患一事,長孫烈起了戒心。
雖派人將著河流一帶,清理了乾淨,但他心中依舊有個坎。
生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又連累了鳳惜霜勞累。
若能淨化河流一帶,豈不是更為安全,河水四通八達,怕遠不止蘆城,京城一帶。
“我儘力而為。”長孫烈所提,鳳惜霜想過。
“那個人的線索中斷了,可我並不想放過指使他的人,那十幾條人命何其無辜?”思及此事,鳳惜霜總是有些鬱鬱寡歡。
她難得還會為人命而感到惆悵,原本以為,重生之時,便是連著**也泯滅了。
但她還是當初的那個她,唯有性子,老練了太多,看人的本事,高明瞭些許,不再是個糊塗人。
“可是……”
“怎麼?”長孫烈正拿著書卷,側臥在一處,剛剛用過膳食的他無心於其他事情,鳳惜霜隻瞧著長孫烈,鳳眸微微垂下,有些神傷。
很多事情,並不可為,她都一一挺過來了。
然而,如今可是死了很多無辜之人,鳳惜霜便不能一視同仁下去。
她做事情,定然是有她的思量的。
“我怕就此查下去,會死更多的人。”昨日看到的那一個,便是個例子。
鳳惜霜既不想放過主謀,又不想無辜之人犧牲。
她若是能夠一次性便處理掉那個人,揪出主謀,那倒也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然而,她擔心的還是昨日的事情會重蹈覆轍。
“考慮周全,不錯。”長孫烈起了身,五官忽而靠近鳳惜霜,鳳惜霜驚的後退了些許,差點坐落在地上,對此,她有些微惱。
“你做什麼?”她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