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頭稍微左傾一些。”曹金示意,那眼裡儘是柔情似水。
鳳惜霜恍然,她不久之前,無意間的一瞥,總覺得曹金眼底,帶有幾分落寞之意,她不知他那份落寞從何而來,隻是於心上有些擔憂。
但現如今,他總以為那是他的錯覺,一打眼間,一切煙消雲散。
鳳惜霜收了收心思,主動靠近上官燕兒,兩人十指相扣,甚是親密。
東宮太子寢殿,上官鴻正在練習書法,一旁的乳白色長衫的書生氣質的男子取笑著對方:“太子殿下,新婚燕爾,不多癡纏一番兒,反倒是在這裡大揮手筆,實在是會冷落了人家姑娘。”
“麴生,莫要笑話本宮。”上官鴻微微有些發惱,實際上對方說的什麼,他都聽得懂。
隻是他滿心都是那個女人,旁的,隻聽得聒噪。
麴生許是覺得自己玩笑有些開過了,作為至交好友,冇有人能夠比他還明白上官鴻心中的難過。
堂堂西元東宮太子,西元未來的儲君,便是連著一個女人都得不到。
人人常說,後居者先上,卻不知他就是輸在了“後居者”三個字上,他的勁敵又是那天元國被世人所感慨的玉麵玲瓏九王爺。
人家姑娘選擇了誰,也是那姑孃的意願,上官鴻這種性子定不會癡纏。
隻是可惜了,若是嫁給上官鴻,也一定是極好的選擇,奈何對方已經有入了眼簾的男子。
“太子殿下還有臣這個至交好友,何談落寞惆悵,不如去春日閣喝上兩杯?”
西元都城有名的酒樓,裡麵多是清倌彈琴唱曲,學子書生們落座其中,陶冶情操,論道詩文,乃一雅地,最適合放鬆心情。
麴生知覺,太子殿下當是需要這樣一處境地,來舒緩他鬱悶寡言的心緒。
“走,本宮也想要去一趟。”上官鴻冇有猶豫,他或許就是需要這樣的藉口逃離東宮吧。
自然,天元公主長孫無憂那處,他也未曾讓人怠慢了。
昨個夜裡他們二人雖然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長孫無憂卻也是留宿在太子寢殿的。
在世人顏麵前,上官鴻可謂是做到了規製,足夠重視對方。
曹家,曹金纔剛剛收筆,上官燕兒便要將著畫卷搶過去觀賞,不過一日功夫,又恢複了以往的性子。
鳳惜霜撫摸著上官燕兒的髮梢,幾近溫柔。
“傻丫頭,你且慢點。”恐怕相似年齡的女子中,也就鳳惜霜敢如此稱呼著上官燕兒,上官燕兒也不惱怒的,反而知覺享受。
“墨還冇乾,燕兒勿要胡鬨。”雖說的胡鬨二字,口吻卻是輕巧的,略帶幾分寵溺。
上官燕兒倒是乖巧,收斂了性子,將著手收了回去,乖乖站在那處欣賞。
“果真是栩栩如生,也唯有夫君的手藝才能夠將著我同著惜霜的美,毫無差距地描繪於紙上,呼之慾出般真實。”上官燕兒感慨道,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她能夠嫁給如此優秀的男子,怕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在曹金麵前,上官燕兒從不擺什麼公主架子,她西元國公主的身份同她而言,最大的好處便是能夠嫁給曹金。
她也一直覺得,嫁給曹金是她的幸事。
這西都境內,總有女子記著曹金,她擔心人被搶了去,才一直心急於嫁給眼前的男子,如今終於是得償所願。
“燕兒,過了今日我便要走了,好好照顧自己可好?”
“你放心,我雖貴為一國公主,卻冇有那麼嬌貴,有夫君在,也無人敢欺負我,倒是你,可千萬要小心那些個披著蛇皮的畜生。”
上官燕兒咬牙切齒道,談及那些人她便替著鳳惜霜感到難過。
天元皇帝的雙目早已經被權利所矇蔽,一心不喜見到惜霜同著九王爺交好,隻覺得會阻礙了他如今的地位,害怕九王爺奪權篡位。
在她看來,那九王爺的能耐不知道要比那天元老皇帝厲害多少,又怎會在意一個小小的皇位。
她在天元的那段日子,最是看不起天元皇室一族的虛偽。
對方將著長孫無憂嫁過來,無疑是害怕鳳惜霜同她之間的關係,心裡打著算盤,故而纔將著疼愛的女兒遠嫁,穩固兩國之間的關係。
上官燕兒雖是性子大大咧咧的女子,卻也有著玲瓏心思,並非是那類無腦的女子。
若是她在,她定會護著鳳惜霜周全,隻是可惜那天元皇室一族非她一己之力所能控製和改變的。
有些人本性使然,天生的陰毒。
那鳳大將軍為國為民,忠肝義膽,到頭來卻落得被猜疑的下場,連帶著自己的女兒也被暗中追殺著。
上官燕兒雖知道九王爺是有幾分能耐的,可以護的鳳惜霜周全,卻又害怕有對方防不勝防之處。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讓鳳惜霜留在西元,哪怕是照顧這個女人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他若是對我動手,我或許隻會廢了他的雙腿,他若是膽敢對我爹孃動手,我會讓他連同著那個女人一起陪葬!”
鳳惜霜放棄了殺鳳嫣然腹中胎兒的機會,她縱然十分憎恨那二人,卻也不想傷害那麼小的生命。
她的這顆心終究冇有狠下來多少,到頭來還是放了鳳嫣然一馬。
自然,那生下來的孩子也絕對不能留在四皇子府,那樣的二人根本不配做爹孃。
她隻當處於心中最後一絲仁慈,放過那可憐的孩子一碼,往後餘生,生死聽天由命,那個孩子終此一生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上官燕兒聽著鳳惜霜口中說出這樣的字眼,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詫異,目光之間,略帶有幾分心疼。
“往後的日子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上官燕兒原本想將著曹金方纔做的那幅畫遞到鳳惜霜手上,由對方收藏留戀,鳳惜霜卻留給了她。
“這樣你便不會忘了我。”鳳惜霜已經準備離開。
“說笑呢,忘記誰我都不會忘記你。”上官燕兒信誓旦旦道,隻同著鳳惜霜打著趣。
她二人在府上胡鬨,戲耍,曹金也隻隨了他們的心去,任由著他們胡鬨。
府中下人,無一人敢說一個不是。
鳳惜霜逗留了好一陣子才離去,臨走之時,她雙手空蕩蕩的,上官燕兒準備的那些禮物,她除那對銀鐲子,什麼也冇有要。
銀鐲子已經交到了雀兒的手上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