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每次過來都故意尋找鳳旭麻煩的,不過是鳳旭不喜同她攀談,同著她麵對麵還要隔著一定的距離。
她那樣的大小姐脾氣哪裡受得了眼前的男人這般兒。
她那麼要強的展現著自我不過是想要在她麵前有那麼一丁半點兒的存在感。
柳煙忱的意識裡總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是屬於她的,現在不是,將來的某一天也一定會是屬於她的,她心中有足夠的自信。
柳煙忱那寸目光停留在南衣身上半分,頗有不滿。
又是南衣,她對南衣不喜,左右都不過是因為鳳旭的緣故。
她隻是覺得南衣的身份配不上鳳旭,同著對方門不當戶不對的。
而她這樣的身份才適合鳳旭,她聽人說鳳旭應下了當今聖上賞賜的官職,如今在宮中任職。
皇上給他隨意安排了內閣學士的官職,讓他在宮中當差,四處走動。
那朝堂早會一類的地方是他這個從四品官員去不得的地方。
他平日裡在宮中當差,內閣整理文卷,平日裡也算是悠閒自在。
皇上的打算,鳳旭早已經摸得透徹,莫不然他也不會安安穩穩地守著那一方小天地,逍遙自在。
這是個局中局,姑且看誰鬥得過誰。
不過依著鳳旭的性子,天元皇帝恐怕是捉摸不透他的。
本以為是個有野心,暫時可以掌控的角色,卻不知曉全然是鳳旭裝出來的。
“入朝為官一事可是鳳公子想好了的事情?”柳煙忱有些看不懂鳳旭的做法。
若在此前,她不曾每日糾纏鳳旭,對鳳旭有了一知半解,她倒不會覺得什麼。
畢竟入朝為官一事,是廣大學子寒窗苦讀纔可以得來的功名,論誰也不會拒絕。
但偏偏是鳳旭,柳煙忱認為,對方一定會拒絕,他不是那一類人。
“看柳大小姐的表情,似乎並不讚成我入朝為官。”
“你該是不喜那些朝堂紛爭了,那樣的你纔像你。”柳煙忱微微搖頭,後又點頭,她一時間也無法說得清楚。
“柳大小姐很瞭解我?”鳳旭不喜見到柳煙忱,對柳煙忱的態度也很冷淡。
他對其他女子,皆以禮貌的態度,較為平和的神態視之,唯獨柳煙忱,他不喜。
眼前的女人可是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他能夠同對方麵對麵交談,已然是最大的尊重了。
末了,多餘的話也不願意說出半分。
“起碼我以為的你,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就像是她爹爹,每日裡官場打交道,忙於公事。
有了地位,三妻四妾,兒女成群。
雖偏愛她,可在柳煙忱眼中,她爹爹依舊是有些過頭了,她也知道,她如今的任性全然是仰仗喋喋在朝廷中的地位。
“我還真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柳大小姐未免也太過於自信了些。”鳳旭從柳煙忱身邊繞道經過。
他有那麼一瞬間呼吸停了片刻,他未曾想到,說出第一句這樣話的人會是柳煙忱,那個他最討厭的女人。
南衣見已經離著柳煙忱很遠的距離了,方纔開口道:“柳煙忱她……”
“不用再提她了。”鳳旭蹙眉,並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他隻細數著時辰,算算時日霜兒本應該到來的。
他記得上一封書信中,霜兒寫到出發之日,按著路程而定,那一行人路上必然是遇到了不少麻煩。
“再等兩日,九王府的馬車若還未出現在京城郊外,安排我們的人前去營救。”
“是,公子。”
貴妃寢殿中,楊貴妃撫摸著肚皮,心中祈禱著孩兒平安降生。
“宮中嬪妃都期盼著能為皇上誕下黃嗣,本宮卻隻希望,無論皇子還是公主,隻要能夠平安長大就好。”
懷胎十月,她每日都會虔誠焚香祈禱,跪拜在佛祖麵前,祈求佛祖保佑。
鳳惜霜的訊息還未帶回,生死未卜,她如今隻能硬撐著。
她並不希望這孩子在鳳惜霜回京之前降生,即便楊貴妃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難保有突髮狀況。
皇後的爪牙無孔不入,這世間也並冇有什麼萬全之策,她心中坎坷。
茱萸姑姑為楊貴妃端上金湯,為對方清洗雙足,如今就連著沐浴用的熱水,花瓣以及各種草藥,皆要驗毒放能使用。
“越是日子將近,本宮這顆心愈發坎坷。”楊貴妃扇動著那把金子鑲邊的布扇,心總也安定不下來。
“娘娘這幾日心緒不寧,夜不能寐,這樣對小皇子不好,鳳大小姐在臨走之前可是叮囑過娘娘,要放寬心態的。”
茱萸姑姑寬慰著楊貴妃,她的心不比楊貴妃鬆懈多少。
但她作為宮中的老人,在自家小姐臨盆之日將近之時兒,更應該顯得從容淡定,而不是將著那許許多多的糟心事掛在嘴邊。
“本宮擔心,她數月以來未曾對本宮動手,便是想要等到本宮臨盆之日,一屍兩命。”楊貴妃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依著皇後狠辣的手段,這樣的舉措,皇後做得出來,他們心中,皆是有定數的。
“奴婢也有過此類的擔心,皇後手段毒辣,能夠從她手中活下來的黃嗣少之又少,娘娘同著她又是死對頭,難保皇後不會做萬全之策。”
恐怕這個計劃早在最初之時,便已經開始實施了。
“且再撐幾日吧,孩兒,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她若是在此前就臨盆了,楊貴妃纔是真的凶多吉少。
她隻祈求上蒼,一定要讓鳳惜霜平安歸來,她的孩子還在等著鳳惜霜接生了。
如今的鳳惜霜,早已經成為了楊貴妃的命根子,非她不可。
她對鳳惜霜的信任,早已經超越了除了茱萸姑姑和家人以外所有的人。
古月城內,鳳惜霜對著大地猛然打了個噴嚏,迎來周遭不少目光的注視。
長孫烈繼而將著鳳惜霜身上的風衣緊了緊,他一直跟隨在鳳惜霜一側行走。
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一般兒,除卻入夜分房而睡,兩間廂房,旁的幾乎都在一處。
在旁人眼裡,他們早已經是夫妻,就差個拜堂成親的儀式了。
“今日這果子,並不香甜。”鳳惜霜微微蹙眉,方纔經過的果子鋪子買下來的果子,實在是難吃。
“總有差的手藝人。”接話的是雀兒,長孫烈並未理會鳳惜霜。
他總有一直沉默的時候,無論是誰,都難以令她開口,而鳳惜霜也已經習慣時常沉默的長孫烈。
“突然想念我娘做的糕點果子了,她總是喜歡待在後廚,做各種各樣的果點,讓我品嚐。”
她已經離家半月有餘,那個女人該是思念她的。
對於這一世的她而言,對於這一世的鳳夫人而言。
鳳惜霜生平也就出了這一趟遠門,還是不小的時間段,她的老孃那樣的性子,必然會擔憂的,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