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可有書信來往過?”半月來,她不敢書信叨擾爹孃,事情做已經做了,隻能說的她無奈之下做的這個不孝女。
梁程回想起那被她遺忘的太尉大人和太尉夫人,臉色欠揍緩和。
“為防止老爺和夫人擔心,屬下已書信三封,彙報平安。”
“那便好,也幸而你還想著這些事情。”旁的話慕容雪也講述不出。
她唯有說的幾句話表達感激,雖是梁程分內之事兒,但對方做了這麼多,她說的一句感激的話並不為過。
不過僅僅是一句感激的話,梁程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許是心繫一人,心甘情願為之傾覆所有,對方喜怒哀樂,皆在掌控他的情緒。
對方哪怕是做了天大的事情,他明知錯處,卻並不願意責怪她,哪怕是替她定罪又何妨。
梁程是個分的清楚是非曲直,所做之事皆有緣由,分得清是非曲直之人,然而這一切到了慕容雪那裡。一次又一次更改著。
“小姐還請放心,老爺夫人不會責怪於你。”他早已經做好思想工作,目的就是為了讓慕容雪無後顧之憂。
“他們不會責罰於我,我反而會深深自責。”慕容雪用帕子捂著臉,眼底多是惆悵之意。
她目光淡淡瞥向梁程,梁程眸色時而明亮,時而晦暗。
“小姐,你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他們會理解的。”
好一句會理解,慕容雪終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倚靠在一角,眼角還掛著一滴淚,宛然如一副美麗的畫卷,雕刻在牆角處,徐徐動人。
“我想爹孃會理解我的。”她口中,說出最多的話似乎也就是這兩句,反反覆覆。
她眼中,因著想起那人而明媚的雙眸,也會因著那人無心於她的舉止而感到陰鬱,低落。
“小姐待回府以後,同著老爺夫人好好請個罪即可,畢竟小姐,也隻是不想要將來後悔罷了。”
梁程知曉小姐病了,是無藥可治的心病,他願意縱容著她。
所有爛尾的事情,他來處理。
“懂還是你懂我。”她嘴中呢喃著,目光卻並未看向梁程。
她側目而視遠處的茶幾,那冉冉上升的熱氣,看的並不明顯。
她恍然想起,這纔剛剛入了秋,天氣仍有些燥熱。
唯有夜間,黃昏落幕,昏暗都夜色中透著淡淡的冷氣,緩緩散向四周。
鳳惜霜踏著步子上樓,腳底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她手上端著一碗剛剛盛好的熱湯,正向著長孫烈的廂房走去。
又是一噠一噠的腳步聲,帶著歡快的節奏,在落幕之夜,格外的悅耳。
慕容雪豎起耳朵,聆聽著微弱的腳步聲,傳入她耳中,已經是很難察覺的聲音,她仍然感覺聒噪的很。
“阿梁,我不喜這聲音。”
“這……”梁程推門,正巧是鳳惜霜的身影,她停下腳步,回頭瞧去,見得是梁程,隻微微點頭示意,方纔繼續前進著。
“馬上就會冇了聲音,小姐需要食用點什麼,我去為小姐下廚。”
“一碗清湯麪即可。”她需要好好養著身子,梁程的某一句話提點了她。
她若是依舊這副脆弱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支撐到幾時。
若是冇了命,還如何同著鳳惜霜爭搶著九王爺。
隻怕到時候入了土,成為那累累白骨中的一員,倒是成全了她二人。
廂房外,暗左瞧見來人是鳳惜霜,頗為驚詫。
鳳小姐親自為九王爺下廚一舉,也並非冇有見過,不過是次數太少,每一次都為之意外。
“屬下通傳一聲。”縱然是鳳惜霜,也冇有不通穿的例外,長孫烈並不喜被人無端打擾。
若是旁人,他選擇性會見,若是鳳惜霜,他手頭無事,倒可以一見。
那女人每每見他,原因都不一樣,他也會對一人產生好奇。
長孫烈原本想著壓製這許久不生出來的感情,但越是如此,那種無端生出的想法便越難壓製。
等到了後來,他便任由著那種心思恣意生長著,不管不顧。
那個女人,畢竟很合他的胃口。
“是鳳大小姐。”暗左本來想說其來的目的,但最後,也隻是報了名字。
“讓她進來吧。”這個點還過來找他,應該有事吧。
鳳惜霜在他眼裡,怕不是將著“無事不登三寶殿”一詞用的極好。
“是。”暗左退下。
不多時,鳳惜霜端著烏雞湯過去,這烏雞湯中,她加入了七位藥材熬製而成。
長孫烈身上的病在她的調理之下已經痊癒,但這種積年累月壓製的病最容易反覆。
後期,依舊需要好好調理身子骨。
她既然一開始選擇了負責,這往後的餘生便會負責到底。
一盞湯的方便,放置著一碟小食,是她方纔在樓下做的春捲,將煮熟的羊肉切下來些許薄片,備上黃瓜絲,胡蘿蔔絲,蘸上調配好的豆醬卷在薄餅中,炸製金光酥脆。
“這是臣女準備的小吃和烏雞湯,知曉王爺還未用晚膳,不知王爺可都賞臉,嘗一嘗臣女的手藝?”鳳惜霜衝著長孫烈眨了眨眼睛,略顯俏皮。
長孫烈倒是極少瞧見鳳惜霜這般姿態,著實有趣。
他麵色上未曾展露太多,依舊是一副不是人間煙火姿態。
他正要食用那春捲,鳳惜霜在旁為她倒了一杯水,他不明所以。
“漱口的。”
鳳惜霜連忙解釋,畢竟其中加了豆醬,羊肉,都是有味道的吃食。
她想著,依著九王爺的脾性,應該是很在意這些細節的。
長孫烈眸子眨動著,不知曉在思索何事,那一筷子入了嘴,細細咀嚼著,酥而不膩,入口脆爽,味道不錯。
看來是白日的小吃令著眼前這位大小姐耿耿於懷了,方纔自己親自下廚。
他能夠托福品嚐到,某人恐怕是有彆的目的。
他不喜做虧本的買賣,眼前的女人自然也不喜。
“怎麼樣?”鳳惜霜仔細盯著他的眼睛,詢問著。
“尚佳,但……”
“但是什麼?”她有些埋怨對方不能一句話連貫說完了。
“你離本王太近了。”那睫毛根根分明著,對方的眼睛瞪得溜圓,隻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
“抱歉。”鳳惜霜連忙後退著腳步,下意識地拍打著胸膛。
她也未曾做什麼虧心事,方纔因何而緊張?她心上略有有所計較。
但表麵上,依舊是端著笑的,她二人,總是喜歡做眼神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