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對一個丫鬟如此的歡喜，這是在場眾人想要不到的。
那鳳府的下人們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都在猜忌著此事。
原本那件事情鳳惜霜已經足夠低調，奈何有些東西並非她想要低調便可以安安穩穩發展下去的。
她對尉遲憐兒的那份好，以及鳳夫人對尉遲憐兒的偏愛已經給對方造成了危險，即便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小心翼翼的狀態。
但有些事情上，總會被人不經意間留心。
鳳府下人議論紛紛，鳳惜霜起初是不知道的。
她忙於手頭那些事情，無暇顧及府上一些瑣事，且那些下人起初隻是心裡困惑，嘴上議論個三兩句。
誰也未曾多心，但有些東西，時日久了，困惑的人越來越多，三言兩語湊在一起，便是越發的離譜，越發的接近真相。
尉遲憐兒將鳳惜霜帶到池塘邊欣賞睡蓮，那些下人目光看過去，不敢當著鳳惜霜的麵竊竊私語。
然而這件事情已經在他們心底生根發芽了，他們每個人心裡都在想著同樣一件事情，那就是尉遲憐兒是鳳夫人遺落在外的私生女，若不然，怎會被如此對待。
但早年裡鳳夫人同著鳳將軍伉儷情深，恩愛和睦的訊息又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這些個鳳府上的下人都是親眼所見，真真實實感受到的。
即便是猜忌，他們心裡也有無數個不確定性。
“雀姐姐，大小姐對待鴛鴦那麼好，是何原因？”
終於有人忍不住偷偷詢問了一句，雀兒起初困惑。
在瞧見其他人也是相同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忽而頓然，明瞭。
雀兒有些為難，又不可能說的實話。
大小姐同著尉遲小姐之間的感情世人皆知，但大小姐同著“鴛鴦”之間的感情，世人又無法明知。
那二人之間的處境，雀兒再明白不過。
她隻猶豫了片刻便認真回答道:“鴛鴦是大小姐撿來的丫鬟，聰明伶俐的，能討得大小姐歡心自是有原因的，你我不可妄猜。”
不知何時開始，府上那些丫鬟越發的冇有規矩，這等事情也可以胡言亂語，越發大膽起來。
對他們的提問明顯且不注意分寸。
雀兒很明顯有些生氣，但表麵上又冇有做的很大的反感。
她也害怕，被他人察覺出來什麼，大小姐的努力便全部白費了。
四皇子這一招，可謂是損人利己，將著尉遲小姐的後路徹底決斷，毀了尉遲小姐的一生。
迫害的大小姐不得不采取措施，保護尉遲小姐。
他們如此，也是迫不得已之舉。
冇有人知曉他們如今的艱辛，也不清楚，尉遲小姐這些日子的處境。
那樣暗無天日，踏不出鳳府的日子，是對尉遲小姐最大的折磨。
然而尉遲小姐為了對得起大小姐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迎合著。
她心甘情願接受如今歲月裡所擁有的一切。
幾個丫鬟很明顯對雀兒的回答並不滿意，卻又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
雀兒姑孃的回答已經算是很籠統的了，但也因此，他們越發懷疑主子們之間的關係，正如同他們猜測的一般兒。
鳳惜霜原本是不知道那些下人的閒言碎語的，但有些東西，總是會不經意間流傳入耳中，抵擋不住。
她知道那些事情已經是後麵幾日了。
彼時感到詫異，滿目的不可思議以及憤怒。
她的孃親是怎樣的人，府上人儘皆知。
因著對尉遲憐兒的好而誤導眾人謠傳出這樣一段荒唐的過往，分明是對孃親的褻瀆。
這讓孃親那般內斂溫柔的性子聽的這些笑話又該如何自處。
鳳惜霜很明顯不知道的是鳳夫人已經知曉這些事情。
她如今的年紀已經不允許她對那些事情起大的風波，大抵是因著喜歡鴛鴦那丫頭，也並未對流言蜚語有所製止。
反倒是後來，鳳惜霜聞之，乾脆果斷的處理了那些嚼舌根子之人。
鳳府對待下人不薄，不過在有些事情上，那些下人本就應該持有分寸的。
那一類越發冇型，不知曉收斂之輩，鳳惜霜厭惡的很。
此事一出，冇有下人再敢胡言亂語。
鳳惜霜雷厲風行，處理果斷，將著傳言者仲裁。
“鴛鴦是我於亂市之中帶回來的，彼時她病危的孃親請求我給她一個安生之所，我不過是儘人意，而娘對待府上下人向來不薄，至於她喜歡誰也不是你們在場人能夠管束的。”
鳳惜霜三言兩語，使得那些下人啞口無言。
他們不敢再胡亂嚼耳根子，大小姐的厲害他們是知道的。
大小姐早已經不是當年那般溫柔大方的性子，做事情乾脆利索，不拖泥帶水。
昔日裡鳳將軍的風采都被大小姐繼承了七八分。
甚至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尉遲憐兒卻為此事擾心不已，頗為憂愁。
“鳳姐姐，你將我送出京城吧？”
那麼大的風向，尉遲憐兒不想知道都難。
她甚至有些難為情，拖累了鳳惜霜許久。
她本也不想如此的，隻是離開了京城，她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應該如何度過。
身邊冇有了一位可靠的親人，連個說話的人都不存在了。
尉遲憐兒習慣了有鳳惜霜的日子，一時間難以接受。
但理智告訴她，她逗留在此處，隻會給鳳姐姐帶來更大的麻煩。
尉遲憐兒心疼鳳惜霜，又怎麼會願意為對方添麻煩。
思前顧後，給出了最明確的答案。
但對於鳳惜霜而言，也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罷了。
她既然決定將著尉遲憐兒留在身邊，那便是決定好了照顧尉遲憐兒一輩子。
隻不過長孫遲那幾個可憐蟲恐怕是活不過半生了。
但他們徹底失敗，淪為她的玩物，那時候憐兒自然會恢複自由身。
鳳惜霜不會讓這一日來的太晚，憐兒等不起，她也等不起。
那些歲月裡的摧殘，她前世的遺憾，終歸是要有人付出代價來償還的。
鳳惜霜想要拿走的，可不止是那些人的性命。
若僅僅如此，太過於便宜對方了。
鳳惜霜那樣的為人，又怎麼會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死去。
哪怕是死，也要“轟轟烈烈”的，他們之間的恩怨，隔著兩世，無法磨滅。
鳳惜霜是永遠都不忘記那些悲慘的場麵，用她的真心換來的一切。
是長孫遲那種人永遠都不配的，而這一世，她不僅讓長孫遲得不到那些，還會讓他失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