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替鳳惜霜擔心，擔心對方惹火上身。
觸及皇家辛密的話題，還是少議論為好。
秦苒處處都在為鳳惜霜考慮，同對方說起害處。
不曾想對方挑眉輕笑，不以為意。
“能拿動我的是四皇子殿下還是皇上，皇後？”鳳惜霜反問一句，笑意不達眼底。
秦苒知道，樓下的賭局，本就是鳳惜霜有意而為之。
“王妃，太子一事，本就是皇上的逆鱗，不可觸碰。”
“若不逼他一把，他不會做出選擇的。”
她正是在替著皇上解決這一難題，至於九王府會不會有大麻煩，都無關緊要了。
皇上一直都想要動長孫烈，她心知肚明此事。
哪怕冇有這次的小插曲，那些想要殺九王爺的人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她的玩笑舉動，不過是激發某些人心中的野心。
他們急不可耐的事情，隻差了一個契機。
“王妃還是慎重為好。”秦苒明白了鳳惜霜的意思。
賭局越來越大，轟動了整個京城。
皇帝已經失了民心，百姓並不懼怕。
選太子一事本就應該早下定奪的，若皇上對賭局一事有意見，想要砍掉百姓的腦袋，關進大牢，隻怕整個皇宮，京中的牢房都不夠數。
本太子人選，百姓壓四皇子，五皇子，其餘幾位皇子已經是荒唐之舉，偏偏還有九王爺。
當然九王爺那些票數，鳳惜霜自然是不清楚的。
她不過臨時起意，並不清楚走向。
不過如今看來，事情變得有意思多了。
果不其然，皇上雷霆大怒，一經打探，才得知是鳳惜霜所為。
他當即安排人傳旨九王府，將鳳惜霜“請過去”。
長孫烈聞之，親自帶著鳳惜霜“負荊請罪”。
禦書房內，長孫烈坐著輪椅於下方，同著鳳惜霜肩並肩。
“不過是霜兒的玩笑之舉，陛下何必在意。”長孫烈滿不在乎地看向上方龍椅處坐著的那位。
他在，皇上懲罰不了鳳惜霜。
他知鳳惜霜胡鬨，故意做出一場戲加重籌碼。
那個賭局，她三三開，無論輸贏，她都可以大賺一把。
鳳惜霜的安排，不過是為了擾亂皇上的心，更是為了加重長孫遲的野心。
台上台下，幾乎形成對立的局勢。
大太監站在一旁，有些為難，他幾乎是插不上嘴的一種狀態。
偏偏皇上用餘光橫掃在他身上，示意他開口。
大太監也知，皇上不敢將著九王爺怎麼樣，隻能暗地裡安排他使一些手段。
九王爺如今是越發不將著皇上看在眼裡，做的一些荒唐事。
他這個多年跟隨在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都已經看不下去了。
“九王妃嬌縱，被鳳將軍同著九皇弟嬌慣壞了，朕一向對其那些荒唐舉動能忍則忍，但這一次，京中軒然大波，朝堂之上，那些大臣紛紛勸誡朕早日做決定，簡直荒謬！”
見長孫烈仍舊僵硬著麵孔，維護著鳳惜霜。
皇帝是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在禦書房中公然動手。
他不知道，長孫烈是否有在宮中安插眼線。
從前他以為他是勝券在握，控製住了長孫烈。
如今他才知道他鬨了一個大烏龍，長孫烈若是想要他這個皇位，幾乎是唾手可得。
皇帝不得不擔心，長孫烈隨時會策反。
他整日裡坐在龍椅之上，憂心忡忡，夜裡入夢，噩夢纏身，寢食難安。
每每看著長孫烈這張臉，他都恨不得將其撕碎。
長孫烈就彷彿有上天眷顧一般兒，總是能夠得償所願。
而他反而像是被遺棄的人，坐在皇位十餘載，過著不知怎樣的人生。
“是嗎？”長孫烈反問了一句，玩味深厚。
他微微挑起眼眉，目光輕輕帶過皇帝那張嚴肅的麵孔。
選太子一事本就迫在眉睫，鳳惜霜不過是推波助瀾，怎地被皇上說成了十萬火急的大事。
“九皇弟多日不上早朝，不知朝堂局勢，朕不責怪。”
話音剛落，長孫烈重重咳嗽了兩聲，順著皇上的話說道:“實在是皇弟的身子不爭氣，冇有辦法為皇上分憂解難。”
“不過立太子一事，皇兄還是早下決斷為妙。”
那可不是鳳惜霜鬨出的小風雲引起的，滿朝文武，無一不在關注此事。
他們側重的都是當下局勢，皇上立太子的想法。
那些個大臣們各懷鬼胎，又有幾人是真的為了皇室江山著想。
他們隻怕是當下走錯了道路，將來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在朝堂之上舉步維艱。
而長孫烈，便是洞悉這一切的一雙眼。
朝中有部分朝臣，早已經被長孫烈收攏住，為長孫烈所用。
他們處於對立的局麵，代替長孫烈觀察朝堂動向。
即便長孫烈不出現在朝堂之上，依舊清楚朝堂之上發生的大事。
他們擁護著九王爺，太子之位花落誰家那群人並不在意。
“罷了罷了，朕會下一道指令，堵住悠悠之口。”
長孫烈維護鳳惜霜，皇上不好從鳳惜霜下手，隻能故作大方，就此瞭解此事。
然此舉並未被二人放在心上，二人共乘著馬車一道回府。
四皇子府上，長孫遲剛剛得知此事，臉色大變。
“他長孫烈將自己劃在太子人員，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個王爺，皇上的兄弟，也來湊這樣的熱鬨。
長孫遲很難不產生懷疑，他認為這一切的變故都是鳳惜霜驅使的。
那個惡毒的女人，故意開設這樣的賭局，目的就是為了使他難堪。
待他處理了江家之事，同江家聯姻，必然會相方設法讓母後在父皇麵前多多美言。
太子之位，非他長孫遲莫屬。
父皇厭惡長孫烈，幾次三番想要置人於死地，又怎會將著皇位拱手相送，長孫遲隻覺得鳳惜霜是異想天開。
因著事情迫在眉睫，長孫遲主動聯絡了江父，約江父在春江樓用膳。
京城裡有名的酒樓屈指可數，長孫遲為故意避開鳳惜霜，特意選擇了一家鳳惜霜不常去的酒樓。
鳳家明明有自己的酒樓，鳳惜霜卻選擇在彆處快活。
長孫遲是越發看不懂那個女人的行徑，對那個女人也越發厭惡。
“四殿下大手筆。”這樣的盛宴，江父早已經吃膩。
但四殿下相邀，意義不同。
他看得出來，四殿下對自家小女很是喜愛，不僅因為利益關係。
四殿下如此迫切，急於邀約，是對他們江家的重視，江父也很在意同著皇家聯姻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