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江茯苓,是餐宴上唯一不順心之人,瞧著二者交談甚歡,江茯苓早已經冇有了食慾。
丫鬟候在一旁,提心吊膽,隻期盼小姐能夠穩重一些,不要在此時惹出非議。
老爺再怎麼寵愛小姐,利益衝突之下,也難免會斥責小姐。
當下來看,小姐同著四殿下的聯姻早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哪怕小姐心中不願。
丫鬟心中替小姐打抱不平,卻無權乾涉過多。
而江茯苓則是托著腮百無聊賴的戳著桌子上的菜盤子,毫無食慾。
她本無心參與這場宴席,爹爹硬是將她拖拽於此。
不給四皇子薄麵,會影響了江家的生意,爹爹的說辭在江茯苓看來,毫無說服力。
但她還是過來了,心中大為失望。
此前心中還忐忑著,不知爹爹的想法,現如今**裸的現實擺在麵前,招來的唯有江茯苓的厭惡,對方還全然不知。
他將著女兒當做明碼標價的商品,如同生意場上的爭鬥一般兒,毫不留情。
“江姑娘,紅燒鰱魚,京中的一道美食。”
長孫遲殷勤的很,主動給江茯苓夾菜,挑了一塊最肥美白嫩之處。
江茯苓敷衍的應付著,漫不經心。
江父麵上微微蹙眉,麵對長孫遲時又極為殷勤。
“茯苓從小被草民和她兄長慣壞了,不知分寸,還望四殿下見諒。”
“無妨,江姑娘如此有個性,同著京中那些千篇一律的女子都不同,吾甚是歡喜。”
長孫遲脫口而出的話已經擺明瞭意思,江茯苓就算是再糊塗也明白這場交易中,雙方你情我願,唯獨被當做籌碼饋贈交易的她,不情不願。
但似乎冇有誰,注意到江茯苓的感受。
她緊握著拳頭,手中的長鞭幾乎要飛出去甩在長孫遲那張令人難以下嚥的麵孔上。
末了,江茯苓還是忍住了。
這裡不是江南,也不是天楚閣,不是她“胡作非為”之處,頂著江家姑孃的身份,她形事都要三思。
貼身丫鬟在背後都要嚇出了一身汗,幸而小姐收斂住了,冇有惹出麻煩來。
江茯苓正在調準時機,等待著逃離狼窩。
江家的聯姻,她必然會用自身的能耐退了婚,讓長孫遲對她厭惡。
四皇子府上,鳳嫣然在得知長孫遲相邀江茯苓以後,氣的摔了一屋子瓷器。
奶孃連忙派人堵住了院子,將著這裡的訊息封鎖起來,不被殿下的人知曉。
她清楚,如此隻能招惹來殿下的嫌棄,哪怕皇妃如今身懷六甲。
鳳嫣然的肚子,已有七個多月大,眼看就要生了,馬虎不得。
“小姐,保重身子要緊。”奶孃跟隨在屁股後麵收拾殘局。
她覺得小姐還是年輕氣盛。站穩不住腳跟,雖有小聰明,但又太過於傲氣。
她跟隨在小姐身邊,更應該多幫忙出謀劃策纔是,而不是讓小姐孤立無援。
“江家那位未必肯嫁,小姐不妨再等等?”
既是為了四皇子好的聯姻,小姐便應該收斂一些,即便奶孃心裡也替著對方感到不值。
“我雖然不喜她嫁給殿下,心中煩悶,但這樁婚事,我也是許可的。”
鳳嫣然不過是任性的發著脾氣,而並非不準許江茯苓入門。
在她眼裡,江茯苓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一個能夠讓殿下一步登天的工具。
而她,還是四皇子妃,旁人撼動不了。
九王府邸,鳳惜霜並未出門,而是坐在家中陪伴長孫烈。
暗一外出打探訊息剛剛歸來:“果然如王妃所料,四殿下宴請了江老爺和江小姐。”
“嗬,他果真等不及了。”
一如當年,他迫不及待迎娶鳳府的兩位小姐,鞏固自己的地位。
當年鳳老將軍唯一獨生女及笄,鳳家又手握重兵,迎入鳳家獨女便等於掌握了天元國一半的兵權和民心。
皇子們蠢蠢欲動,皆想要得到鳳惜霜的青睞。
偏偏四皇子貴為皇後之女,又善於蠱惑女子的心。
鳳惜霜未經世事,被長孫遲那副俊郎,看似風度翩翩的麵孔所迷惑,一見傾心,向父親提議嫁給當朝四皇子為妃。
今日之景,同著當年太過於相似。
“茯苓不會答應的。”
“江家的興衰可不是長孫遲能夠決定的,江老爺看不清楚時局,江公子必然明白的。”
“那就安排江公子入京吧。”
他們為長孫遲準備了一場大戲,足夠令著長孫遲崩潰。
江雲於當天收到來自京城的書信,說是江茯苓在京中惹了禍事,需要他這個做兄長的親去處理。
江雲不知情況,但為放置事態嚴重,還是決定親自前往京城。
他本留在江南一帶處理商業上的事情,江家每到這個季度最為繁忙,江雲作為江家獨子,自三年前便跟隨著江老爺處理商場之事,親手接管江家大部分產業。
反觀江茯苓,遊山玩水,常常不知所蹤。
江雲每每為此頭疼,但又寵愛唯一的妹妹,不忍心去說。
暗一渾身冒著冷汗,餘光掃視著二人,九王妃同著他們家主子還真是越發相似了,手段一樣的狠辣。
不過他們所針對之人皆是該死之人。
暗一則作為他們的左右手,為他們出麵處理瑣事。
人在府上,便可以輕而易舉洞聽八方。
“王爺為何不直接書信江小姐,拒絕這門親事?”暗右不明。
暗一上下掃視著暗右,直言道:“若不給拒絕這門親事尋找個由頭,江老爺不會同意放棄同皇室聯姻的。”
最為簡單明晃晃的理由就被擺在眼前,王爺和王妃的決策,暗一向來看的最為透徹。
王妃憎恨四皇子,非一日之嫌。
王妃想要讓四皇子身敗名裂,王爺便陪同著王妃一道演戲,給四皇子下圈套。
暗一是參與之人,最為清楚明瞭。
“有趣。”暗右隻覺得王爺同著王妃越發相配。
一頓餐宴,江老爺表明瞭心意,長孫遲更是明確了態度。
“吾屬實屬意江姑娘,若江姑娘願意,吾願向父皇請旨,賜婚。”
長孫遲含情脈脈,江茯苓有意躲開那熾熱的目光。
實在是她無意無長孫遲,且知曉對方本性拙劣。
她對此人,無心無力。
“婚事早下定義太過於倉促,還是等你我二人熟知再做考慮吧。”
江茯苓出言拒絕,將事情緩期延後。
江老爺明白自家女兒的心思,本欲出言嗬斥,但長孫遲為了維持在江茯苓麵前的形象,故意答應了江茯苓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