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惜霜心中所糾結的，哪裡好意思脫口而出。
她素來膽大，說話也不喜小心翼翼，得分人。
在長孫烈麵前，她大可不必隱瞞太多。
但唯獨這件事情，她倒是有些不好脫口而出。
他們二人，似乎從未提及子嗣，那軟糯糯的小糰子，鳳惜霜並非不喜，她也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寶貝。
隻是從前，她忙著複仇，勾心鬥角，躲避追殺，無心顧暇。
現如今，皇後等人被軟禁，她心中的夙願也算是達成了一半兒。
“你心事很重。”長孫烈再次重複了那句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再繼續下去。
鳳惜霜撫摸著他的肩膀，他依舊無動於衷，隻是冇有將鳳惜霜推開。
他抱起鳳惜霜，將她安排在床榻之上，瞧著滿是猶豫的鳳惜霜，長孫烈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在本王麵前，不必拘束。”
“王爺，你可喜歡孩子？”
鳳惜霜遂開口，大腦一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了，脫口而出的話又有了收回去的心。
聽者的麵部表情如她所想，略有些僵硬。
那個男人，未曾想過這類事。
孩子？
他大腦飛速旋轉著，目光投向鳳惜霜，多了份雜念，鳳惜霜看的明顯。
“我不該提的。”鳳惜霜以為長孫烈不喜，故有些失落。
那失落閃過眼瞳，刹那間又化為水霧散開，不知蹤影。
她的悲傷，彷彿一瞬間消失，被鳳惜霜極力剋製住。
她原本不怎麼期待的，但在長孫烈追問之下將著心事脫口而出，對方的神情難以不令著她小小的失望。
人總是這幅樣子，難以更正的。
即便是不怎麼期待的東西，一旦說出了口，說給期望的人，很容易被對方的態度所影響著。
長孫烈看出了小女兒家奇奇怪怪的心思，又很意外對方大膽的想法。
“你若是想，本王冇有意見。”
他可從未期待過這樣的事情，哪怕是鳳惜霜。
然而如今那些話從鳳惜霜的口中講出，他小小的遲鈍了片刻，也並非是遲疑。
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心思，很是稀奇。
但若是眼前的女子想要，他願意跟她共同孕育一個孩子。
“怎能是我想？”鳳惜霜遂有些不情願，口吻裡帶有女兒家的不快，摳文嚼字。
“怎麼？你想叫本王如何回答？”
長孫烈拉著鳳惜霜的手，力道略為有些重。
“本王的話，難道不值千金？”他可不喜，在這種事情上戲耍鳳惜霜。
且是他心甘情願的，願意接受一個小生命的到來。
聽上去有些奇妙，不過他已經在短時間內將著全部心思都給消化了。
鳳惜霜愣著神，喃喃道:“王爺不是該拒絕嗎？”
她總覺得他們之間，還差點什麼。
但要是具體描述那種感覺，很難說的具體。
不過長孫烈給她的迴應，使得鳳惜霜麵部表情越發豐富。
他的答案，她很明顯是接受的。
“你既是這樣說，臣妾心裡也算是有了譜。”
她鬆了口氣，不免多了份奇奇怪怪的心思，令人看不透。
像是長孫烈這般的人物，她始終蒙填著一層霧色，將自身置於其中。
“本王倒是好奇，你的想法。”
“今日見到楊貴妃身邊的小公主，軟糯糯的一團，臣妾心裡，便有些癢癢。”
鳳惜霜將實情說出，聽聞這一切的長孫烈先是目光有些遲疑，又很快收起多餘的心思。
“既是夫妻，這等事情何須小心翼翼。”鳳惜霜的態度，未免太過於謹慎了些。
長孫烈不免開始反思起自身的行徑，以為是他過於嚴謹，對鳳惜霜的態度上並非太過於親切，才導致對方有了這樣的反應。
琢磨了片刻兒，他又很快將情緒收斂。
“本王並不覺得，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隻要是同你，本王冇有意見。”
長孫烈脫口而出的話，令著鳳惜霜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她仰起頭揉捏著男人的下巴，嘴裡唸唸有詞。
“王爺對臣妾，總是致命性的好。”
好的她時不時感到內心有些恍惚，以為是一瞬間的錯覺，很不真切。
但身體上真切的觸感又令著她清楚明白，她接觸的是真真切切的男子。
天元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九王爺，一生無功名卻被世人言傳，各種版本。
但今世的鳳惜霜認為，這一切都是長孫烈應該得到的。
得知實情的她清楚，那天子之位本就屬於他，卻被人恬不知恥的霸占了十多年，這些年來，他忍辱負重，被那奸人所害，被病痛折磨，時刻麵臨著死亡。
那樣的傷害，如若是鳳惜霜，必然會加倍讓人償還。
她一開始衝著他而去，正是因著前世裡那點屈指可數的瞭解。
也慶幸，她有遠謀。
二人又是纏綿了一夜，房門被禁閉，暗一守在臨對的房梁之上，不準許他人打擾。
第二日清晨，早有下人通傳，江家的車隊於城門初開之時離開，浩浩蕩蕩前行著，離開了京中。
訊息傳的沸沸揚揚，眾人皆知，江家這是無表示取消了婚事。
然皇上那裡，始終未傳出口風，這件事情也算是默認了聖旨作廢，江家同四皇子的婚事作罷。
這在京城乃至江南一帶，一直被人議論了許久，私下裡閒談聲不斷。
皇上的病入了秋也冇有好轉，始終斷斷續續，立儲君一事朝堂之上，未再有人提及。
官員建議，九王爺暫代朝政，管理大臣，批改奏章。
事情剛剛傳到九王府的時候，便被明言拒絕了。
九王爺同著九王妃的婚期還未過去三個月，九王爺無心暫代朝政。
理由正當，令人無法反駁。
且京中，無人敢說九王爺一個“不”字。
九王爺做事，隨心所欲。
鳳惜霜瞧著朝堂之勢，一如她記憶裡所述。
京中的那些官員，活的明明白白，知曉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更知曉當今天下的分勢，九王爺的能耐，並非他人能夠抗衡。
然長孫烈拒絕大臣提議，鳳惜霜心中也明白因何所致。
她並冇有去詢問原由，而是默許了長孫烈的一切行為和態度。
“王爺想要做什麼，那不是他人能夠乾涉的。”鳳惜霜明言著，眾人不敢發聲。
雀兒在一旁隨聲附和道:“王爺暫代朝政，若冇有皇上的旨意，你們可知，是怎樣的帽子扣押下來？”
那都是明麵上的東西，但雀兒跟隨著鳳惜霜，向來謹慎慣了。
即便雀兒清楚，原由不在此，但也算是一個名正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