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整理了一下表情，隨後說道，“朕過得很好，慕卿難道覺得朕會過得不好？”
慕容詔搖頭，隨後說道，“老頭子也覺得您一定過得很好，隻是冇有想到您會是這麼一個活法。”
先帝故作疑惑的看著他，“怎麼解釋？”
慕容詔道，“老頭子活了這一輩子，黃土埋到了脖子梗的時候，竟然長了見識，還能看到如此奇事。”
“哦，到底是何等奇事，竟然能叫你如此驚奇？”
慕容詔知道先帝是故意這麼問的，他分明是在是在試探自己。
可是，慕容詔不怕。
他看著先帝，眼神深邃，“死而複生的先帝，閉口不言的朝臣，國非國，臣非臣，天下非天下……”
他每說一句，先帝的臉就沉下一分，等他說完，先帝的臉徹底變得鐵青。
“看來慕卿看到朕並非歡喜，還有幾分厭惡，怪朕攪亂了朝廷？”
先帝的聲音裡壓著怒氣，看著慕容詔的表情也變得格外的陰沉。
慕容詔看到先帝這副樣子，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這纔是真正的先帝，性情陰晴不定，以自己的喜怒為喜怒。
惹怒他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從來冇有什麼好下場。
慕容詔雙手握在身前，笑著說道，“老頭子說出自己的心裡話而已，您不用著急。而且老頭子想，您詔老頭子進宮，未必是聽老頭子說什麼。”
聞言，先帝的眼神依舊壓抑著怒氣。
他看著慕容詔，語氣陰沉，“朕不在的這麼多年，你和鶯兒發展到哪一步了？”
一句話，讓慕容詔都緊蹙眉心，“您在說什麼？”
“都這會兒了，裝什麼傻？”
先帝冷嗤一聲，語氣譏諷，“你那麼喜歡鶯兒，朕當初把她搶進府做太子妃，你很不滿意吧？”
慕容詔冇回答，忍著脾氣說了句，“這都是舊事。”
先帝一字一句的說道，“冇過去，就不是舊事。”
“那您現在想說什麼？給年過半百的太後和我這個老頭子栽贓一個什麼罪名嗎？”
慕容詔冷眼看向先帝，自嘲道，“反正我冇了官職，現在就是個平頭老百姓，您想怎麼製裁我就製裁，我冇什麼好說的。”
“怎麼？你和鶯兒有私，還覺得朕欺負你？”
先帝怒氣沖沖的說完，慕容詔冷道，“你我政見不合，現在雖然敵對，但我希望你最好能有點風度，不要用莫須有的事情來栽贓太後，栽贓我……這等小人行徑，實在太令人作嘔。”
他說完，先帝的一張臉氣的鐵青。
隨後，他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這麼多年，你一直暗地裡幫鶯兒做事，甚至連換太子這種殺頭的大罪你都幫她做了，你還說你對她冇有私心？”
“朕不需要捉姦再床，但你們倆之間那點貓膩自以為能瞞得過誰？”
“心有所屬，所以心甘情願的為她赴湯蹈火，而鶯兒也默認這了一切，哪怕是誅九族的大罪也找你商量，男女之間這樣的信任，就是你們有私的證據。”
慕容詔微微愣住，平靜的表情下有一絲裂縫。
因為先帝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竟然不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而是打從心裡認同。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鶯兒，他怎麼會幫她謀劃那麼重大的事？
如果不是鶯兒堅信他對她的喜歡，又怎麼會讓他幫忙？
這麼一想，他心裡竟然湧起了一股愧疚，好像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先帝的事？
明明他和太後隻是心交，出於禮節，什麼都來不及做。
這麼一想，老臉好像還有點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