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於小四和李小蓮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李小蓮依偎在於小四懷裡，電視裡麵放著八點檔肥皂劇。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十分溫馨。
“你說，我肚子裡的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李小蓮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眼底滿是柔光，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於小四也學著她的動作輕輕撫.摸著肚皮，“不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歡。”
“我心底倒是希望是個女孩兒，長的像你，萬一要是個男孩兒，長的像我可就毀了。”李小蓮總感覺自己長的不是太好看，孩子跟她可不好。
於小四揉揉她的頭，“誰說的，孩子長得像你纔好看，不過我也希望是個女兒，都是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是貼心小棉襖。萬一是個小子，脾氣又皮，指不定會把你氣哭。”
“怎麼，你還想著你上輩子小情.人啊。”李小蓮不滿的看向於小四，眼底還帶著嬌嗔。
於小四連忙說道：“哪能啊，我這不是聽彆人說的嘛，我這心底就隻有你。”自從李小蓮懷孕，她的脾氣就經常變化莫測，也就導致於小四現在很會說話，能把她哄得開心。
果不其然，李小蓮聽到這話，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也不知道孩子出生多少斤，我感覺我每天吃的挺多的，可這肚子怎麼就冇有長多少。”李小蓮話語裡有些惆悵，她希望孩子能夠健健康康，雖然每天吃不下多少東西，但是會強迫著自己吃。
於小四心疼的看著李小蓮，“你也彆多想，冇長肚子可能是因為孩子都把營養吸收了。”
“那你說，吸收了營養怎麼不長。”
“說不定是體諒你，不都說太大不好生，好了，你彆多想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每天開開心心的，彆胡思亂想。”
李小蓮點點頭，電視裡嘈雜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她站起身，“我去個廁所。”
“你慢著點。”看著李小蓮扶著大肚子慢悠悠的朝著衛生間走去，於小四不放心的叮囑著。
“恩。”李小蓮解決完生理衛生，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等到她準備出衛生間的時候，地上似乎是有水，她還冇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天旋地轉。
驚撥出聲，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肚子，嘴裡傳出細碎的嬰寧。
於小四聽到動靜連忙朝著衛生間跑去，看見李小蓮躺在地上，他腦海中一懵，下意識的想要把李小蓮抱起來。
“你怎麼樣，那裡不舒服，你彆急，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李小蓮的身體有些笨重，於小四費了半天勁兒才把她抱起來，看著她身子下的血時，心底更是充滿絕望和驚恐。“你冇事的，你一定會冇事的，鎮定。”
李小蓮現在滿腦子都是空白，身體的疼痛讓她下意識的想要蜷縮在一起，“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聲音很虛弱，手不停的撫.摸著肚子。
“冇事的，孩子會冇事的，你也冇事的，你彆睡過去，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他一邊安撫著李小蓮，一邊朝外走去。李小蓮現在很是笨重，於小四用儘力氣纔沒讓李小蓮掉下去。
好不容易把李小蓮抱上車，看著睡衣上沾染的血跡，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慌亂的打著車，開車朝著最近的醫院行駛而去。
一路上他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終於來到醫院，車子剛挺穩他就衝下車，報過李小蓮，大喊道：“有冇有醫生，快來人。”
聞訊而來的值班醫生連忙把李小蓮放在病床上，推著朝著急救室跑去。於小四想要跟著進去，被醫生阻擋在外。
“病人家屬在門外等待。”
看著醫生和李小蓮消失不見，於小四一臉頹然的蹲坐在地上，眼底滿是茫然和痛苦。他怎麼也冇有想到，李小蓮上個廁所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是他冇有保護好李小蓮。
他在心底默默的祈禱著，孩子和李小蓮一定會冇事的。
來來往往的人流和嘈雜聲入不了耳更是入不了心，他就這麼抱著頭蹲在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站起身，狠狠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痕，撥通李霞的電話。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冇有照顧好小蓮。”電話剛接通，於小四情緒失控的嘶吼道，來往的人無一不側目看向他。
李霞心底咯噔一下，頓時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小蓮怎麼了？”
“她在衛生間摔了一跤，現在剛被送進急救室。”
“你先彆急，我現在就過去。”李霞一邊安撫於小四，一臉連忙朝著醫院趕去。等到於小四掛了電話，連忙撥通鐘文娟的電話，把這個訊息告訴鐘文娟。
鐘文娟一聽頓時急了，“情況怎麼樣？”
“我現在還冇有過去，在路上，聽小四的語氣看樣子很嚴重。”
“我現在也過去。”
等到李霞趕到醫院，就看見於小四雙目無神的靠在牆邊，她快速上前，“怎麼樣？還冇有出來嗎？”
“嗯。”
“你彆急，會冇事的。”李霞覺得安慰的話語有些蒼白，可除了說這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鐘文娟也匆匆趕過來，同行的還有李耀祖。
趁著鐘文娟和李霞說話的時候，李耀祖拍拍於小四的肩膀，在旁邊陪著他一起等待著。
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見醫生出來，眾人連忙圍上去，“醫生，怎麼樣？”
“病人情況很不好，大出血，這是病危通知書，麻煩家屬簽下字。”醫生說話很急促。
於小四腦海中緊繃的弦突然就端了，拿著筆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在紙上歪歪扭扭寫下自己的名字。
醫生很快回到手術室，李耀祖默默的拍著於小四，給他無聲的安慰。
“要不是我冇有看好小蓮，怎麼會這樣，我應該陪著她去的，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你也彆瞎想，小蓮會冇事的。”鐘文娟看著於小四這個樣子，再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李小蓮，心底止不住的歎息，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
於小四痛苦的抱住頭，“都是我，都是我。”
“你要鎮定，你現在應該冷靜，你要是亂了陣腳，小蓮怎辦。”
“對，你說的對，我應該冷靜，我應該冷靜。”或許是李霞的話起了作用，於小四的狀態看起來好了些。
一直到天微微亮，手術室的燈才終於滅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但雙眼卻亮的可怕。
“醫生，我媳婦兒怎麼樣？”於小四感覺自己就像是懸掛在半空中，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
醫生摘下口罩，“恭喜你，是個大胖小子。”
於小四身子一軟，還好李耀祖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由衷的是說道：“恭喜你。”
“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對了，我媳婦兒怎麼樣？”於小四高興之餘滿腦子都是李小蓮蒼白的麵容。
“產婦在昏迷中，等到麻藥過了就能清醒過來。”
眾人看著醫生把李小蓮推到加護病房，透過病房的玻璃看著李小蓮。而於小四則跟隨著醫生去看嬰兒，因為小傢夥是早產兒，還得在保溫箱裡待一段時間。
……
這幾天，鐘文娟很明顯的感覺到張老師坐立不安，時長坐在那裡陷入沉思，喊他好幾遍才能聽見。晚上睡覺都有些不踏實，鐘文娟半夜起夜，都看見張老師的眉頭微蹙。
“想什麼呢？你都坐在這裡半個小時了。”鐘文娟皺著眉頭看向張老師，她都喊了他好幾遍了，都冇有理她。
見他還冇有吭聲，鐘文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和你說呢，大半天了。”言語中滿是不滿。
突然驚醒的張老師回頭看向鐘文娟，眼底還帶著些許茫然，“你喊我？”
“我都喊你半天了，你在想什麼。”鐘文娟索性坐到張老師旁邊。
張老師有些猶豫，沉默半響才緩緩說道：“我已經一年冇有見到自己兒子了，我有些想兒子和孫子，想去上海看看他們。”
“我還以為你心裡有什麼大事兒呢，就這事兒啊？讓你兒子帶著孫子回來不就行了。你都多大的人了，就你這身體狀況哪裡能經得起奔波。”
鐘文娟還以為張老師心底有多大的事兒，以至於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原來就是這點小事兒。不過她從來冇有這些憂慮，自己女兒兒子在身邊，也就李月遠在廣州，不過逢年過節也會回來看她。
“我不想耽誤兒子工作。”
“你這個想法就不對了，你不想耽誤他工作，可他這心底擺明冇有你，逢年過節都不回來。”
鐘文娟的話絲毫不留情麵，張老師苦笑一聲，“當父母的總是替孩子操心。”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你想他們了，看看他怎麼說。”
“還是算了吧，他們工作忙。就算是我給他打電話，也隻會說工作忙，等隨後抽空回去看你。”這種話他也不是冇說過，得到最多的是拒絕，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願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