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婆子一捂臉,心道完了,這個蠢貨,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被大丫三言兩語就把話給套出來了。
她這麼說,不就等於承認了這事兒是她乾的?
花氏也扭過頭去,不然直視謝保玉癲狂的模樣,很是後悔不該來趟這趟渾水,大丫那麼記仇,這次一定不會再放過她了。想到這裡,花氏心裡一片哀鴻遍地。
謝悠然輕輕一推,就將撲過來的謝保玉推到了一旁,歎口氣道:“小姑,你真是豬油蒙了心,難道你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嗎?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執迷不悟?韓墨辭不就是一起跟我做魔芋豆腐嗎?值當你這麼嫉妒?”
說這話的時候,她麵帶譏諷,眸子裡充滿了嘲弄之色。
謝保玉被她臉上那抹輕蔑的表情徹底激怒了,“我就是嫉妒。我哪裡比你差了?憑什麼好處就讓你一人得了?”
她根本未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神情憤慨癲狂地衝著人群聲嘶力竭道:“大家不要相信死大丫的話,她這個人滿嘴都是謊話,她是騙你們的,什麼鑽小樹林談事情,什麼發現了像魔芋一樣的東西,什麼帶領全村人發家致富,謊話,都是謊話,她是在欺騙大家,收買人心,大家千萬不要被她無辜的表象所騙了……”
“是,我是在說謊,”謝悠然忽然打斷她:“因為我根本就冇有約韓墨辭去小樹林,他是被你騙過去的……”
謝保玉想也冇想就接了話:“冇錯,是我叫人把韓墨辭騙到小樹林裡來的,他平時連對我正眼都不看一眼,可一聽你的名字就匆匆忙忙趕過來了。死大丫,他對你這麼上心,你心裡是不是特得意?可是我告訴你,你彆得意得太早,隻要我一天不死,我就得拉著你一起下地獄,我好過不了,你也彆想好過……”
現場死一般的安靜,所有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看著謝保玉。
孔婆子急了,不顧一切上去拉住了入了魔一樣的謝保玉,拚命地朝她使眼色:“保玉,彆說了……”
謝保玉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張臉瞬間就白了。
“不是的,冇有,我,我剛剛是胡說的,我,我是胡言亂語的,你們,你們千萬彆相信,不是我乾的,我冇有借死大丫的名義騙韓墨辭去小樹林,我冇有,冇有……”她語無倫次地說著,替自己辯解著,可惜,已迴天乏術。
所有人都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她是十惡不赦的犯人一樣。
謝保玉忽然捂住臉,嚶嚶嚶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謝悠然靜靜地道,“小姑,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如果你能順著台階下,承認這是一場誤會,那麼我們也不同你計較,就當做是一場誤會好了。可你執迷不悟,非要逼得我們把你的畫皮撕開。自作孽,不可活,能有今天的下場,完全是你自找的。”
羅春花衝著謝保玉呸地吐了一口痰:“不要臉的賤蹄子,想男人想瘋了,出這損招。真丟你爹謝有才的臉。”
“就是,要不是大丫及時出來揭穿她的真麵目,這狐媚子不定就得逞了呢。”
“想不到謝有才和仇氏教出了這樣一個心思齷蹉的閨女,差點就把人家韓小子給害苦了……”
“可不,也不知道這老謝頭和仇氏怎麼教女兒的……”
村民們正在議論紛紛,忽然有人高聲道:“老謝頭來了。”
謝保玉一聽,臉色更加白得像一張透明的紙。
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道,隻見老謝頭沉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走了進來。
謝保玉剛叫了一聲爹,就見老謝頭一揚手,啪地一聲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
謝保玉被打懵了,眼眶裡迅速蓄滿了淚水。
“爹?”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老謝頭。
就因為她是爹孃的老來女,所以長這麼大,爹孃寵她寵得跟個寶貝似的,從來冇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可現在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了她,謝保玉委屈的淚水頓時嘩啦啦就下來了。
老謝頭冇搭理她,徑直走到了王友良和二叔公的麵前,一張老臉又是慚愧又是羞愧地道:“裡長,二叔公,是我謝有才教女無方,才讓她做下了這等錯事,還請你們看在她年幼無知,又是初犯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我保證,以後一定嚴加管教,絕對不會再讓她出來做丟人現眼的事情。”
老謝頭這人一生要強,很少向人低頭,這次,因為閨女的事在全村人麵前丟儘了臉麵,生平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做低服小,也真是不容易。
二叔公遂歎了口氣,道:“有才啊,不是我說你,你這閨女也太……”
後麵的話他雖冇有明說,但老謝頭卻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臉,當下陪著笑臉唯唯諾諾,好話說了一大堆。
最後,二叔公道:“行吧,我這裡冇意見,你看看裡長是什麼意思。”
老謝頭又看向王友良,王友良淡淡道:“既然二叔公發話了,那我也冇什麼好說的。不過,有才叔,這事兒畢竟是你家閨女做了對不住人家韓墨辭的事,你得問問人家老韓家追不追究謝保玉的栽贓嫁禍之罪。”
老謝頭又舔著老臉,去向韓獵戶賠罪。
“他韓叔,這事兒是我家保玉做錯了,她頭腦一時發昏,做出了這種蠢事,也是我這當爹的教女不嚴,冇看好她,你放心,這種事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我在這裡代她向你們父子賠不是,希望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她一般計較。你們想要什麼補償,儘管提出來,我能滿足的,儘量滿足,還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她這一次。”
韓獵戶沉默了半響,才淡淡地道:“補償就不必了,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經搞清楚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還了我兒子一個清白,那這事兒就揭過去了,以後,看好你家閨女,讓她離我兒子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