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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我的美人豈是尋常花草可比

君令儀一怔,披散著頭髮轉過身,果然撞上了秦止的目光。

她低下頭,也請禮道:“王爺。”

秦止應了一聲,輕道:“將方巾披上,涼。”

君令儀應聲,又用方巾將頭髮裹住。

陳仲英向前走了一步,笑道:“王爺來的正好,下官正與君大人一同聊著風花雪月之事。”

說著,陳仲英的胳膊已經搭在了君令儀的肩膀上。

秦止眼眸眯了一下,君令儀果斷轉過頭,一拳砸在陳仲英胸口,向旁邊躲開陳仲英的胳膊,道:“陳大人,老子這肩膀是留著給美人兒的,你可彆亂碰。”

她挑了眉毛,眼眸中帶了幾分不屑,將嫌棄的樣子演的極好。

陳仲英一怔,末了拍拍胸口褶皺的衣衫,笑道:“是我的錯,君大人的美人甚美,隻是從未見過美人的正臉,讓我著實好奇,雲悅城的姑娘是否和京城的一般嫵媚?”

君令儀瞧著秦止,道:“我的美人,豈是尋常花草可比?!”

陳仲英又笑:“是嗎?那有空還請君大人帶我與王爺去瞧瞧。”

秦止睨了陳仲英一眼,冷道:“本王有妃,不去風塵之所,如煙,你同本王來一下。”

君令儀點了點頭,跟著秦止的步伐走去。

陳仲英的目光隨著秦止和君令儀而去,眸光微深,一直看到兩人的背影看不見為止。

秦止將君令儀帶回了驛站。

君令儀興奮地眨眨眼,笑道:“王爺,剛纔我扮男人扮的像不像?”

秦止看著她彎起的笑眼,應道:“嗯。”

聞言,君令儀臉上的笑意更甚,又做了幾個凶巴巴的動作,回味了一下自己剛纔的表演。

她自己在原地玩了許久,抬眸時才發現秦止的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身上。

君令儀坐直了身子,咳嗽一聲緩解尷尬的氛圍,又開口問道:“王爺說找我有事,是什麼事?”

她坐直了身子,定定看著秦止。

秦止的眸間輕動,向前走了一步,修長的手指將她頭上的方巾摘下,又換了一塊為她擦拭頭髮,聲音亦是溫柔,道:“濕著頭髮在外站著,容易受風寒。”

君令儀一怔,頭稍稍抬起,卻是秦止又道:“頭低些。”

她聽著,馬上乖巧地低下頭,她的目光隻能看到秦止的繡了金線的腰帶,頭頂的動作異常溫柔,也異常舒服。

杜宇從外麵拿進來兩個炭火盆放下,又麵無表情地退了出去。

秦止換了兩塊方巾,直到方巾不那麼濕了,方將君令儀的頭髮隨意包了一下,讓她靠在炭火盆邊取暖。

炭火盆裡的炭燒的通紅,劈啪的聲響裡,屋子的溫度亦漸漸升高。

君令儀見頭髮不再滴水,便散了頭髮下來,用木梳稍稍梳理一番。

她的眼眸稍偏一點,就能看到秦止執卷的側顏,他的容顏精緻如畫,所謂歲月靜好,愛人在側,怕就是這種感覺吧。

君令儀抿起嘴角,眼眸忍不住一直落在秦止的身上。

秦止的眸子亦從書卷中抬起,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君令儀匆忙移開眼眸,懷裡似有小鹿在亂撞。

秦止的指尖拂過書頁,笑道:“如煙在看什麼?”

君令儀的喉間輕動,一時不知如何言語,倒是一陣敲門聲適時響起,解了她的困擾。

秦止收回目光,道:“誰?”

“王爺,屬下杜宇。”

“進。”

杜宇推開門,緩步入內,眉心緊蹙,奉上一張帕子,道:“王爺,劉勇德死了。”

“死了?”

君令儀梳頭的動作頓了一下。

秦止接過帕子展開,看著帕子上的圖案,眼眸一緊。

這圖案,是“鬼孤煞”的標誌!

對於君令儀,杜宇早已不再設防,隻道:“劉勇德死於劍傷,一劍封喉,屍體已送去讓仵作檢查,死前他的身邊隻多了這方帕子。”

秦止蹙眉,擺了擺手讓杜宇先退下了。

這張帕子上的圖案,收筆之處和君令儀之前說的一模一樣。

圖案不是偽造,劉勇德是“鬼孤煞”所殺。

可是,為什麼呢?

就算劉勇德真的背叛了齊國投靠燕國,在做縣丞之時將雲悅城推入落彩節慘案的深淵,可“鬼孤煞”不進朝堂的作風為何要因此而改變?

秦止看著帕子,沉思了許久。

“鬼孤煞”,一個太後支開他的藉口,可他未曾想過,遇見時是這樣的方式。

秦止和君令儀未出門,小廝便將飯菜悉數送進屋裡來。

秦止偏頭,就看見君令儀端著碗吃的正香。

他道:“‘鬼孤煞’殺劉勇德,如煙不覺得奇怪?”

君令儀將埋在碗裡的頭抬起,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鬼孤煞’一向懲惡揚善,劉勇德的身上背了這麼多條血案,卻被陳仲英用自己京城特使的身份壓著遲遲不肯行刑,‘鬼孤煞’路過雲悅城,自然順手殺了劉勇德,又留下這方帕子。”

她思索片刻,又道:“不過這也能說明,‘鬼孤煞’就在附近,王爺佈下天羅地網,或許能找到他,但那便是太後所希望的,不是嗎?”

秦止和“鬼孤煞”之間的碰麵,君令儀早已分析過,無論哪一種都是不利的。

對於秦止來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等下去,等到京城傳來訊息,便可以放心地回京了。

如今“鬼孤煞”幫忙殺了劉勇德,秦止也是隻賺不賠,毫無影響。

君令儀拿起筷子,為秦止夾了菜,道:“與其想東想西,不如多吃點東西。”

秦止看著她的表情,他的唇角張開,想要說話,卻終是什麼也冇說,低頭吃飯了。

今日秦止頗感疲憊,天剛矇矇黑便已睡下了。

君令儀聽著他的呼吸漸漸沉穩,眼眸從上抬起來,手推了推秦止,道:“王爺?”

冇有反應。

她抿起嘴角,輕手輕腳地繞過秦止走下床。

“鬼孤煞”的帕子還放在桌邊,君令儀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在帕子的背麵倒了些瓶中的藥水。

一行字從帕子上顯現出來,道:“夜半三更,餘霞亭。”

君令儀眼眸微凝,將帕子在燭火上烤了一下,帕子上的字又消失了,隻剩下“鬼孤煞”的圖案還猙獰地趴在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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