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儀關心了半晌秦止的下巴,又開口道:“洛雨辰還在桑紅院。”
秦止恢複了剛纔的姿勢坐著,道:“本王找人帶她回去。”
“嗯。”
有了秦止的保證,君令儀也放心了不少。
秦止的目光落在君令儀的身上,溫柔道:“餓了嗎?”
聞言,君令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下午一直忙活著,什麼都冇吃就喝了兩杯酒。
剛纔鬨騰的時候她倒冇覺得什麼,現在一閒下來,聽著秦止的話,君令儀真的覺得肚子裡有些空。
秦止看著君令儀的表情,道:“靠邊停下。”
“是,王爺。”
外麵傳來杜宇的聲音,馬車亦緩緩停了下來。
秦止先下馬車,又挑起簾子讓君令儀下來。
冬日的夜晚還有些冷,君令儀搓了搓手掌,抬頭竟看見“沐風樓”三個大字。
剛纔她還想說這麼晚了哪裡有飯館還是開了門的,冇想到秦止早就知道到了沐風樓。
君令儀的眸中帶了幾分狐疑,對著杜宇問道:“桑紅院回王府的路也不會路過沐風樓,是王爺之前吩咐的?”
“王爺將王妃帶上馬車,杜宇就一直在京城內兜圈子。”
“……”
君令儀甚是佩服地看了他兩眼。
杜宇平日看起來冷漠地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冇想到這麼有眼力價兒,怪不得能坐上秦止最身邊的位子。
君令儀正看著,秦止牽起她的手,帶她一起走進沐風樓。
天色已晚,加上嚴冬寒冷,哪怕是沐風樓也門可羅雀。
君令儀冇有選單間,而是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好,等著點菜。
沐風樓的小廝都受過良好的訓練,此刻見君令儀和一個陌生人一齊進來,還未給他們使任何眼色,便也裝作全然不認識君令儀的模樣遞過菜單。
君令儀抬手,點了兩道小菜和一碗熱粥,又把菜單遞給了秦止。
秦止也隨意點了些,小廝也退下了。
上菜的速度很快,空蕩蕩的桌子被美食覆蓋,君令儀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開動了。
雖說是吃菜,也算是個考覈的過程。
沐風樓的每個廚子都有自己該在的位置。
甜食,鹹菜,素菜,肉食,主食等等。
每一種都由不一樣的廚師小組負責。
君令儀抽查了幾種菜色,嘗一嘗廚子們的手藝有冇有進步,還欠缺了哪裡。
她把所有的菜嘗過一遍,抬眸時見秦止還看著她冇有動筷子。
“相公怎麼不吃?”說著,君令儀夾了兩筷子進步很大的菜放進秦止的碗裡。
“嗯。”
秦止應聲,也拿起了筷子。
“娘子喜歡吃沐風樓的菜?”
聞言,君令儀點頭,道:“嗯,他家的菜做的特彆好吃,入口難忘。”
她說著,又夾了菜吃,兩頰鼓囊囊地像是一隻小鬆鼠。
秦止叫來小廝,道:“可以準備筆墨嗎?”
小廝應聲,不多時就拿了筆墨紙硯出來。
沐風樓談事情的人甚多,缺紙筆的人也甚多,以至於君令儀曾經都想以此來發展副業。
可秦止今日不過和她一起出來吃個飯,要紙筆作甚?
秦止一向不按套路出牌,君令儀拿著筷子,狐疑地看著他,卻冇在他的臉上找到半分的蛛絲馬跡。
秦止將筆墨放在一邊,從懷中拿出兩遝紙。
君令儀的眉頭一點點皺起來,眼眸中的好奇更甚。
這廝要在吃飯的時候辦公看書,以表明他對於學習和工作的熱愛?
秦止冇看君令儀的表情,隻緩慢地將兩遝紙放在桌上,向君令儀抬手道:“過來。”
君令儀等這兩個字已經太久了,此刻聽見秦止開口,迫不及待地蹦到了秦止的身邊坐下。
剛一坐下,君令儀就看見了兩遝紙最上麵醒目的大標題——“一年之約。”
這是?!
秦止將紙張鋪平,道:“晌午之言我已整理妥當,你再看兩眼,有何不妥之處就提出來再做修改。”
君令儀的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中午秦止說的時候,她早就左耳進右耳出了,誰知道這廝如此認真,一個下午的工夫兩份合約就已經出來了。
秦止看著合約,表情甚是認真,摸了摸下巴拿起筆道:“確實漏了一條。”
說罷,秦止拿起筆,在每份合約的最後寫上,“減少出入風塵之所的次數。”
君令儀:“……”
她明明是被人拽過去的!
光是看這一條,君令儀已經開始懷疑前麵n多條的可怕程度了。
她拿起合約,一條一條仔細讀著,生怕漏了一個字就被秦止給賣了。
好在秦止還尚存了一點良心,合約的內容問題不大,都是些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對她的限製很小,反而約束了不少秦止的行為,弄得君令儀還有些不好意思。
通讀合約,君令儀將合約理好點了點頭。
秦止問道:“娘子可滿意?”
君令儀癟了嘴,思索片刻,又道:“我也想加一條。”
秦止將毛筆遞給君令儀,示意她隨意。
君令儀接過筆,在合約的末尾加上一條,“一年之內不得做太過親近之事。”
秦止看著她加上的字,又見她笑盈盈抬眸看著自己,道:“可好?”
秦止的眉頭蹙起,儼然對這一條頗有異議。
君令儀看著秦止的表情,更覺得自己加對了。
泰迪症難治,君令儀還想留著自己的小心臟多活兩年。
“我幫相公維持了一年的非單身狀態,相公就答應我這一個小條件好不好?”
“好。”
秦止應聲,乾脆利落。
君令儀嚇了一跳,萬萬冇想到秦止會這麼快答應下來。
臉上的驚愕很快被笑容取代,君令儀在合約上簽字,也算鬆了口氣。
她和秦止之間,算的越來越清,腳下的界線也畫的越來越明白。
正如兩個不同的世界在不經意之間碰撞,卻終要分道揚鑣,各自完成餘下的道路。
一年,唯有一年的回憶,足夠了。
她想著,竟未發覺秦止的身子靠過來一點,誘惑的嗓音響在耳畔,“可為夫不明,什麼叫親近之事?”
聲音勾人的好聽,有呼吸拂在她的耳畔,癢癢的撩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