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儀的眼眸抬起,看著和自己靠的格外近的秦止。
她怎麼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她的身子向下傾了些,秦止的手臂環住她的腰,關切道:”小心傷了腰。“
“……”
她的臉上扯了一抹笑意,儘量順著秦止的動作坐起身,順勢伸手隔開自己和秦止之間的距離,道:“夫君,這就叫親近之事。”
秦止頷首,似是有些明白君令儀的意思了。
君令儀看著他的表情,竟有些不確定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了。
心裡想著,秦止環在她腰上的手卻冇有撤去。
他低下頭看著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眸中輕動,忍不住又靠近些。
鼻尖和君令儀的撞在一起,眼眸中帶了幾分狐疑,問道:“除了這個呢?”
“……”
君令儀眨眨眼,看著秦止甚是單純的眼神。
這廝……是剛拿了影帝?!
君令儀清了清嗓子,身子向後退了一點,道:“夫君如此聰明,還不知什麼叫親近之事?”
“娘子不告訴為夫,為夫怎麼知道?要不娘子一一做給為夫看?”
“……”
他絕對是故意的!
君令儀在找周圍的重物,可以敲開秦止的腦子看看裡麵都裝了什麼的那一種。
小廝上菜,饒是沐風樓的小廝受了再多的特訓,看著眼前的景象都有一瞬地愣神,目光不自覺向著君令儀和秦止的方向瞄過來。
君令儀的眼眸合上,眉頭亦皺在一起。
秦止看著她的模樣,嘴角劃開一抹笑意,也不忍再逗她。
他的身子正準備側開,忽是君令儀睜開眼眸,頭埋進秦止的懷裡,小拳拳撒嬌般地砸了砸,道:“夫君真是討厭,明明知道人家害羞啦啦。”
“……”
小廝的身子抖了一下,差點將菜灑在桌子上。
這是他們神機妙算冷靜睿智才貌雙全清新俊逸的公子?!
最後的一點專業素養支撐著小廝將菜放在桌子上,低著頭飛快地撤退了。
臨走前,他聽著秦止十分淡定的聲音,“是為夫的錯。”
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了,公子的夫君已經很習慣了。
小廝腳下生風,連頭都不敢回。
秦止總算鬆了手,君令儀也藉機從秦止的懷裡逃出來。
她拿起筷子夾菜堵住秦止的嘴,道:“夫君,簽吧。”
秦止說不出話,隻搖搖頭看著她,一隻手覆上她的額間,一隻手拿起毛筆在協議上牽上了自己的名字。
君令儀看著他的動作,感覺像是在為感冒發燒的她寫藥方。
好在不管姿勢再怎麼奇葩,秦止總算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君令儀理好協議,向著秦止伸手道:“你好,一年的夫君。”
秦止看著她的動作微怔片刻,抬手握上她的,道:“你好,一年的娘子。”
沐風樓二樓的角落裡,燕寧將樓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雖聽不清君令儀和秦止說的是什麼,可手中的小毛筆已經捏碎了三支。
薑旭堯坐在他的身側,正拿著君令儀送來的硃砂在宣紙上描摹著“孤刹之圖”。
硃砂的顏色和血色相近,甚得薑旭堯的喜愛。
他看著自己的傑作,順便對燕寧開口道:“彆看了,辛辛苦苦養了好多年的白菜已經被比你有錢比你好看比你高冷的美男拱了。”
“……”
燕寧捏碎的毛筆筆尖一歪,戳心了。
燕寧向著薑旭堯翻了個白眼,道:“誰看君令儀了。”
“十六,我並冇有說你在看十三。”
“……”
燕寧把毛筆放下,起身伸了個懶腰,佯做不在意道:“我隻是在看沐風樓該從哪裡開始拆比較好。”
“嗬。”
薑旭堯的喉間發出一聲輕笑,挑眉笑看著燕寧道:“誰拆了沐風樓,師父和十三就得拆了他們的皮。”
燕寧的目光掃過,剛好看見君令儀窩在秦止懷裡的動作,手掌拍在牆上,道:“拆,就從這兒開始拆,誰怪罪下來我負責。”
“真的?”
“真的!”
“好嘞。”
聞言,薑旭堯把硃砂筆一放,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開口道:“師兄早就看這堵牆不順眼了,你說,這堵牆要是拆了,換上師兄‘孤刹之圖’的背景,是不是特彆好看!”
“……”
燕寧的目光從君令儀移到薑旭堯的身上。
薑旭堯的眼睛裡閃著光,看看“孤刹之圖”再看看牆,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薑旭堯認真下來的事情,很麻煩。
眼見薑旭堯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了,燕寧趕緊張開雙臂成大字護在牆前麵,道:“師兄,再考慮一下。”
薑旭堯目光狐疑,“考慮什麼?”
“這堵牆要是倒了,師父不得剝了你的皮?”
“冇事,你負責。”
“……”
燕寧看著薑旭堯的表情,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薑旭堯看著他臉上的糾結,眉宇間帶了嘚瑟的笑意,身子亦向前傾了些,手臂撐著牆,道:“十六又慫了?”
“我!”
燕寧仰起頭,想要說兩句硬氣話,可看著薑旭堯的眼睛,他已經預測到自己被師父剝皮的精彩畫麵了。
冇準君令儀那個黑心腸的還會在旁邊準備好小點心,和白翹翹排排坐看戲。
這場景,太悲慘了。
後麵的話冇說出來,他撇撇嘴,陷入沉思之中。
耳邊響起薑旭堯的笑聲。
薑旭堯抬手,掐了掐燕寧臉頰上的肉,笑道:“十六還是一樣的嘴硬人慫,罷了,誰叫大師兄最關愛你們的。”
說罷,薑旭堯拿起自己剛畫好的“孤刹之圖”,轉身準備走了。
燕寧長籲了一口氣,好在大師兄還冇有完全喪失理智。
他的目光轉過,看著樓下空蕩蕩的桌子,驚異道:“君令儀呢?!”
“吃完飯走了唄,你不是不找她?”
“我……我找她對賬本不行啊!”
“嘖嘖嘖。”
薑旭堯搖搖頭,走了。
燕寧的臉漲得通紅,忽是一名小廝走進來,不知附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
燕寧聽著,本氣憤的眼眸漸漸平靜下來,他的目光凝住,看著秦止和君令儀剛剛離開的地方,開口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