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君令儀的眉心皺的更緊。
果然,紙裡包不住火,太後知道訊息的速度比君令儀想象之中的慢了一些,卻還是來了。
燕寧看著她的表情,眉心皺的更緊。
聽到太後讓他來平西王府的目的時,燕寧險些就不會動了。
自從君令儀來了平西王府,太多事都變了,以至於他現在不能束起手指保證,站在他麵前的這廝是個永遠都不會要孩子的人。
兩人無言,唯有時間悄然流逝。
忽是小廝推門而入,拱手道:“王妃,國師,王爺回來了。”
君令儀怔住,和燕寧對視一眼。
燕寧將自己麵上其他的表情都收了起來,唯用一張官場常用的臉看著門前。
不多時,秦止身著朝服,走進大堂之內。
君令儀和燕寧請禮。
秦止上前,將君令儀扶起,開口道:“不知國師來平西王府,所謂何事?”
燕寧的聲音一樣冷漠,隻請安道:“太後聽聞王妃有喜,大悅,想在皇宮舉辦慶典,特地讓微臣來平西王府邀請王爺和王妃同去。”
燕寧說話的口氣沉穩,將自己置身事外。
君令儀的眸間輕轉,太後此舉,實在詭異。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出自孩童之口,太後不是做事莽撞之人,起碼也要派太醫來調查一番,防止烏龍。
如今直接讓燕寧來王府請人,就變得有些看不懂了。
她的心裡想著,忽是秦止的手臂環上她的腰肢。
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小腹,蹙眉道:“此事,怕是暫時不可。”
君令儀狐疑,燕寧還未言語,卻是秦止又道:“郎中說王妃胎氣不穩,近日不宜多加走動,草草慶祝,怕是不方便。”
“……?!”
君令儀驚住了。
燕寧的身子微搖晃了一下。
唯有秦止不緊不慢,又道:“此事有勞國師回去通報了。”
燕寧的喉間微動,保持著請禮的姿勢在原地愣了許久,方頷首道:“此事微臣一定一五一十和太後稟報。”
“杜宇,送國師出去。”
“是。”
杜宇進門,手臂抬起,漠聲道:“國師,請。”
燕寧的唇角抿著,眼眸抬起,似是還想看君令儀一眼。
可惜秦止的身子剛好擋在了他和君令儀之間。
燕寧的目光所及,隻能看到秦止冷峻的臉龐。
燕寧又頷首示意,便出門了。
杜宇和燕寧離去,正堂內便隻剩下君令儀和秦止兩個。
君令儀的小腹還被秦止的手掌覆著,溫暖的感覺甚是舒服。
隻是她的耳邊一回想起秦止剛纔說的話,腦袋便嗡嗡的,似是斷了根弦。
良久後,君令儀抬起頭,看著秦止道:“王爺,我冇懷孕。”
經曆了桃兒的事情,還有剛纔秦止說的那些話。
君令儀的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止這廝不會也把慕煙的謠言信以為真了吧?
就算他真的相信了,他也得好好的考慮一下他倆從來冇有同房的事實……
這一回兩回的,莫不是最近她不給秦止染髮,秦止自己開始求做綠毛泰迪了?
秦止轉眸看著君令儀,目光很淡定。
君令儀又道:“我昨天還喝酒來著,葵水也是按時來的。”
秦止的眉頭微挑起一點,空著的一隻手抬起,指尖輕敲在她的額頭,道:“以後要少喝酒。”
君令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知道了。”
“嗯。”
不對!
這不是重點啊!
君令儀眨眨眼,定定看著秦止,又重複道:“王爺,咱倆冇圓房,我也冇懷孕。”
秦止的眸間輕動,道:“本王知道。”
說著,他的手臂從君令儀的腰上撤下來,道:“正堂太大,本王怕你冷。”
說罷,秦止還伸手幫她理了理身上的披風。
動作自然連貫,冇有絲毫的漏洞。
君令儀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又道:“既然知道,王爺剛纔那麼說,不是……”
“太後多疑,最喜歡揣度人心,若本王說你冇有懷孕,她定會覺得你是個心狠手辣,想用孩子綁住慕煙綁住本王卻失敗的人。”
聽著秦止的話,君令儀擰眉。
如此說來,倒也不差。
這個訊息最初是慕煙傳給太醫的,童言無忌,可太後總喜歡把人心想壞,必定覺得這訊息是她傳播出去的。
所以太後今日讓燕寧前來,一是為了試探她的態度,可太後不知燕寧和她之間的關係,所以就變成了最後的鬥嘴。
二是為了試探秦止的態度,若秦止說全無此事,太後怕又要多加難為她。
秦止的處理方法雖不好,但卻是唯一的。
她思索著太後的心性,忍不住咬了咬指甲。
秦止蹙眉,將她的手拽下來握在手心,道:“這樣不好。”
君令儀抬眸,又看著秦止問道:“王爺,話這麼說是冇錯,可我的肚子確實冇有孩子,太後遲早會發現,我總不能造一個孩子出來吧?”
秦止的手掌攥的緊了些,看著她的目光中似有火苗湧動。
君令儀一驚,身子忍不住向後退了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這個方法不好,我再想想辦法。”
“嗯。”
秦止頷首,眸中的火光一瞬消失,好像從來都冇有出現過一樣。
君令儀忍不住又想抬起手咬一咬。
奈何手掌被秦止握在手心,怎麼也抬不起來。
秦止的聲音又響在耳畔,“不必胡思亂想,有本王在,船到橋頭自然直。”
君令儀抬起頭看著秦止,嘴角扯了一下,無奈笑著點了點頭。
秦止牽著她的手,又道:“正堂冷,本王送你回孟宇軒。”
“好。”
君令儀說罷,便同秦止一起回孟宇軒了。
她是個挺喜歡操心的人,若是有一點的事情冇有解決,她一定會努力的想著解決的辦法。
可今日或許是因為秦止的話,或許是因為平西王府的日子磨冇了她曾經的一些東西。
太後的事情她竟一點都著急,好像自己的肚子裡真的多了一個小娃娃,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著太後的檢驗。
屋外很冷,吐一口氣都是白白的。
她低頭看著自己和秦止握在一起的手。
這裡,是她今生最相信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