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儀的手掌拽著秦止的衣袖,攥緊了不想鬆開。
秦止的頭垂下,低頭看了她的手一眼,又抬眼看著她的眼眸。
他的眉心微蹙,讓君令儀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覺更勝。
君令儀的嘴角抿起,擔憂地看著秦止。
她拽著,像是太久冇見到夫君的女人,依依不捨的模樣。
下一秒,秦止的手掌輕動,驟然反手握住了君令儀的手。
他輕輕一拽,君令儀不妨,就這樣撞到他的懷裡。
秦止一手環著她,一手將她的頭按在他的胸膛上。
君令儀驚住,鼻端卻是熟悉而又讓她安心的味道。
她的手掌抬起,下意識地也想抱住秦止。
秦止的手掌輕撫她的髮絲,腦海中的最後一絲理智讓君令儀停止了糊塗的動作。
這個懷抱,隻有晚上的時候才該是屬於她的。
她閉上眼,驟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實,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最近她學了很多自欺欺人的辦法,日子是混一天是一天的,夢是多做一會兒是一會兒的。
都說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開心,黃粱美夢甚好,還不讓人做著玩玩了?
心裡想著,君令儀便這樣倚在秦止的懷裡。
也不去掐自己來試探是不是在做夢。
畢竟掐醒了就不劃算了。
秦止的動作輕柔,懷抱也那麼溫暖。
君令儀的耳朵貼在她的胸膛上。
耳邊是他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原來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心跳聲也會那麼好聽。
君令儀不動,秦止便將她擁得更緊些。
他的下巴輕抵在她的頭上,寵溺地蹭了蹭,似是累了。
他歎了一口氣,道:“平西王做的事,很少有不危險的。”
君令儀的心下一怔,眉心不禁皺起一點。
秦止曾說過,他的命不是自己的,是天下的。
他的背上傷痕累累,每一刀都是為齊國擋的,是為百姓擋的。
君令儀的手掌垂著,卻不自覺拽了拽秦止的衣角。
秦止自是察覺,他不敢將君令儀抱的太緊,害怕自己失控的時候會傷到她。
他道:“但我答應你,就算哪一天平西王會遇到意外……”
“彆!”
君令儀的身子撐開些,抬手想要製止秦止的話。
卻是秦止的嘴角勾了一下,手掌攥住君令儀的手腕。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秦止看著她,認真道:“我答應你,就算平西王遇到了意外,你的夫君也一定會回來見你。”
話音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真真假假,苦澀還是高興。
這些君令儀看不透,就像她永遠看不透秦止在想些什麼。
秦止抬手,動作輕柔地理了理君令儀的頭髮,手指輕輕觸碰她的眼,道:“看見你的擔憂,本王本不該欣喜的。”
他的眉宇間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勾的君令儀的身子有些麻麻的。
說不出的感覺。
所有她和秦止在一起的時刻,都是她曾經未曾探索的神奇世界。
君令儀的身子還站在原地冇動,秦止溫柔地將她引到座位上坐好。
肩膀被秦止按在座椅上,他道:“這陣子本王可能不會經常回府,照顧好慕煙,照顧好自己。”
“好。”
聽見慕煙的名字,君令儀回過神點了點頭。
秦止看著她的表情,不自覺伸手輕點在她的眉心,道:“和慕煙出去好好玩玩,等本王有空了,一起去。”
“好。”
君令儀又點了點頭。
秦止的目光始終凝視在她的臉頰上。
此刻的日頭正好,秦止的手掌還放在君令儀的肩膀上,嘴角輕揚,終是有些不捨地鬆開手,“本王走了。”
話音落,秦止轉身離去,隻留給君令儀一個背影。
君令儀身子還倚在座椅上。
她的眼眸抬起,看著秦止消失的方向,眼前似是又出現了秦止剛纔的眼神。
賣萌的畫麵,額間的輕吻,離彆的擁抱,還有……剛纔的眼神。
所有的事情連成一條線,在君令儀的腦海中滾過。
怦然心動的感覺十分明顯。
隻是……
她的眸子輕垂。
不知道為何……她好像覺得……
秦止喜歡她?
可怕的念頭一旦在心底種下,就像水葫蘆一般瘋狂地蔓延。
腦海中的細節漸多,從最初的疏遠和算計到後來的親密無間,她和秦止之間,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多了很多微妙的東西。
她曾以為是她一廂情願的喜歡,便不願讓他看出她的心思。
可他問:是……相守一生一世的喜歡?“
他的眸中認真,險些讓君令儀脫口而出。
“若我說是,你會圓我的夢嗎?”
空氣中似還殘留著屬於他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
君令儀突然想。
如果一切都是一場烏龍?
如果秦止從一開始就不是gay?
如果他們早已相互喜歡,隻是相互膽怯,誰也不敢開口?
如果隻是他們太傻,隔著一場窗戶紙互撩曖昧?
她一直覺得“如果”隻是一場白日夢的假設。
但如果……這場白日夢是真的能?
心緒被撩撥起來,不自覺就想了很遠。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不自覺輕笑出聲。
連她自己都知道不過是一場白日夢,何必再糾結這種七七八八的事情。
她是個被命運遺棄的人,這世上怎會有男子對她心動。
少女心蹦躂地太過離開,讓她越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可自拔。
這世上最無奈的事,就是以為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
拆穿的時候隻會是無儘的謊言。
若是她再任由自己瞎想下去,便真的和陳錦凝冇什麼兩樣了。
嘴角輕抿,眸間又是一抹笑,笑自己的傻。
她的笑容苦中帶甜。
苦的是胡思亂想終難成真,甜的是還可以這樣一直待在秦止身邊,偶爾想想也冇什麼的。
就像是貼身版的追星,真人版的養成遊戲。
這麼想想,她還是個幸運的人。
君令儀正想著,忽是兩聲爽朗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
笑聲裡帶了幾分小奶音,十分悅耳。
君令儀回過神,猛地側過頭,見慕煙就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她的身子也轉嚮慕煙,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