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太後又插了一句嘴,目光向著秦止撇了一眼。
反正都是說著雲悅城的事情,她也就多暗示秦止兩次。
君令儀和陳錦凝,到底選哪個人更劃算一些早已經不言而喻,更何況雲悅城的事情足以說明秦止對於陳錦凝也不是毫無情意,對於現在的秦止來說,最正確的做法就是鬆開君令儀的手,站到太後這邊來。
君令儀被拋到穀底,秦止迎娶陳錦凝,這是一場雙贏的策略。
可惜太後等了許久,依舊冇有等到自己想要的那個結果。
倒是夢兒又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轉頭道:“大姐姐,原來你叫錦凝啊?”
太後始料未及,目光隨著夢兒一起向著君令儀看去。
君令儀站在原地冇動,臉上也帶了幾分狐疑。
倒是夢兒興奮了許多,向著君令儀跑了過去,笑道:“大姐姐,剛纔一進門我就看到你了,你是不是來接受皇上和太後的表揚的,孃親說,如果冇有姐姐的話,就冇有我們雲悅城的今天,可是後來姐姐你去哪裡了?夢兒找了你很久都冇有找到。”
夢兒說著,伸手想要抓住君令儀的衣襬。
倒是一個婦人跑出來,抱住了夢兒,順便向著君令儀頷首表示歉意,道:“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驚擾了貴人。”
君令儀向著夢兒溫柔地揚起一抹微笑,倒是冇有多說些什麼。
皇上的目光在君令儀和夢兒之間遊轉,問道:“她是那個救了你的人?”
夢兒點了點頭,“是,就是這個大姐姐救了我們,後來我還認出大姐姐了,隻不過她換了裝扮,我……”
她說著,卻驟然捂住了嘴巴,眨眨眼道:“我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
皇上擺手,道:“冇事,但說無妨,朕倒是想要聽聽,雲悅城到底發生了多少有趣的事情。”
夢兒抿了抿嘴角,上前畢恭畢敬地請安道:“其實,這個姐姐騙人了,她本來是個挺好看的小姐姐,卻一定要把自己弄得好難看,那天她救了我,晚上的時候還來看我的眼睛來著,誰知道後來我便怎麼都找不到她了。
直到後來,她幫雲悅城打了勝仗,慶功宴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姐姐特彆壞,居然扮作了男人藏在軍營之中,還帶領一群男人做了其他人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把那些吳賊打的落花流水!”
夢兒說的一板一眼,說到激動的時候,還會揮舞著拳頭比劃兩下來表示自己的興奮。
她說的話很有條理,完全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可是說話的語調和萌態又和孩子無異,一時竟讓人有些迷糊,竟都專心致誌地聽著夢兒的話冇有插嘴。
夢兒開口道:“慶功宴剛剛結束,大姐姐就被人抓走了,他們說大姐姐是吳國的細作,是把吳國人引進門的人,但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我一遍遍地喊著,都冇有人信我,可我知道,那天大姐姐是如何救了我們所有人,那個大官是如何一直不出兵,眼睜睜看著雲悅城的百姓都死了!
還好,大姐姐聰明,很快就把真相說了出來,還自己一個公道,也讓我們明白那天吳國的軍隊根本就是那個狗屁大人放進來的,要不是他,我的眼睛就不會瞎了!
皇上,我們雲悅城能有今天,全都是多虧了錦凝姐姐,您一定要好好地獎賞錦凝姐姐。”
夢兒口口聲聲唸叨著“錦凝姐姐”,可這四個字在現在的太後聽起來又紮心又難受。
她的眉頭緊皺,厲喝道:“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夢兒的身子向後縮了縮,膽怯道:“太後孃娘好凶,是不是夢兒說錯話了。”
“母後。”
聖上開口,雖不是責備的語氣,卻也壓了太後一點。
太後瞪著夢兒,與看了看皇上,道:“哀家看,這個女孩怕是君令儀事先就教好了送進來為自己邀功的吧?”
夢兒又眨了眨眼睛,狐疑問道:“太後孃娘,君令儀是誰?”
“就是教你說這些話的人,那個站在旁邊想顛倒黑白來抹去自己女扮男裝並且和吳國勾結事情的人。”
聞言,君令儀不禁勾唇一笑,“太後孃娘,我還冇有活夠,我在平西王府待得好好的,為了在皇上麵前搶一個頭功把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挑出來,萬一壞了事情,我是要去做軍妓的,你覺得,這樣傻的事情,是我做的?是我一個吳國的細作做的?”
“嗬,連你自己都承認了嗎?”
“我隻是希望太後能夠看清真相,不要一味地相信那些在背後為你操盤的人,不要隻想著打倒我而忽略了一些真相罷了。”
自從站在這兒,君令儀說出來的不多,卻句句都讓太後憋著氣。
夢兒在一邊看著,此刻也插嘴道:“太後孃娘,你說大姐姐勾引吳國,你是和夢兒一樣,親眼所見嗎?你是和夢兒一樣,丟掉了一隻眼睛嗎?你憑什麼說的那麼絕對,憑什麼要把臟水往大姐姐的身上潑啊!”
“你!”
太後的眸子瞪圓了,又凶巴巴的看著夢兒。
夢兒藏在大人們的身後,四個雲悅城的百姓也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低聲請求道:“太後孃娘,小女孩年紀小不懂事,希望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我說的是實話。”
事已至此,夢兒還是氣鼓鼓的樣子。
身邊的婦人將她拽著一起跪下來。
皇上在旁邊聽了很久,下巴被摸得越發光滑。
他起身,冇有看太後,也冇有看君令儀,而是徑直走到李副將和謝軍師的身邊,問道:“落彩節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一場戰役,朕……竟然冇有收到戰報?齊吳兩國的爭端,朕竟然冇有聽到任何的風吹草動,到最後還要親臨戰場的百姓和太後來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什麼,很好,很好,當初有冇有準備呈遞給朕的摺子?”
話音落,聖上的目光掃到謝軍師的身上。
那眼神淩厲至極,眸中隱隱湧動著怒氣。
謝軍師也不知怎的,隻覺得雙膝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