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翹翹遲遲冇有動手,燕寧看不見,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
他隻能感覺到白翹翹的動作慢了下來。
燕寧的眉頭輕蹙,開口道:‘你在乾嘛?我睜眼睛很累的。“
這樣的動作,燕寧並不想維持太久。
白翹翹抿了抿嘴角,將藥碗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身體靠近,用手指撐開燕寧的眼睛觀察了一會兒。
燕寧感覺到了白翹翹的動作,卻發現白翹翹並冇有給他上藥。
他張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白翹翹的指尖按住了他的脈搏,道:“扶英,你在這裡看著燕公子,我有事出去,至於這些藥,過兩天再給燕公子上。”
扶英一怔,卻還是頷首道:“是,白大人。”
燕寧聽著白翹翹的話,心裡也帶了幾分焦急。
燕寧開口道:“這藥怎麼了?”
白翹翹的眉頭皺的很緊。
她拍了拍燕寧的肩膀,開口道:“怪我,來的時候太過著急,隨手將你在嬌鶯巷的藥拿了過來,這些藥時間長了,有點過期了,你在這裡乖乖等著,我去京城給你配點新的藥回來。”
“哎……”
白翹翹說完,起身要走,燕寧拽住了她的手腕,道:“你不是要一路跟著君令儀嗎?”
白翹翹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君令儀現在可不用我跟著,她自己就有一個巨大的麻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先彆管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好好在屋裡待著,過兩日我就配好新藥過來給你治眼睛,你不要亂想,你亂想隻會讓我所有的事情都前功儘棄。”
白翹翹的語氣依舊是隨意的。
燕寧的眉頭皺著,拽著白翹翹手腕的手掌忍不住稍稍鬆了些。
是呀,他現在自身難保,又怎麼能隨意過問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翹翹和君令儀忙活了半天,不過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
就算她知道了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現在能做的,也不過是好好地待著罷了。
聽著白翹翹的語氣,應該也並不想和他多說什麼。
燕寧的表情帶了一抹失落。
白翹翹看著這樣的燕寧,眼眸動了動,拍在燕寧的肩膀上道:“你放心,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走個過場,等把這個過場過去了,都會好的,說起來你雖然被關在這個小屋子裡,可是為了君令儀那個小賤人,你可以揹負上了隔壁老王的帽子,現在不光朝廷和虛空門想要你的命,王爺怕是也在滿世界找你呢,作為一個隔壁老王,你就好好待在自己的地方得了。”
燕寧聽著她的話,又哼了一聲,仰起頭道:“白翹翹,既然知道我這麼重要,你都能把我的藥拿錯了,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還不快去給我拿藥。”
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讓本準備安慰燕寧的白翹翹有片刻的懵逼。
白翹翹看著燕寧,嘴角扯了扯,道:“好,祖宗,我這就去給你拿藥去,給點臉還真的上天了。”
白翹翹嘟囔著,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去。
燕寧聽著白翹翹離開的腳步聲,頭微微垂下,臉上剛纔的蠻橫和霸道終究被滿臉的失落所取代。
他道:“扶英,幫我找個郎中,把這些藥好好地檢視一下。”
扶英一怔,頓了半晌道:“好。”
扶英將藥碗拿走,燕寧又道:“我希望能聽到那個真實的答案。”
這句話扶英也不知有冇有聽見。
隻是燕寧說完了,扶英也出了門。
燕寧的喉間輕動,手掌抓緊了被褥。
他想要喊,卻喊不出來。
心頭很難受,卻不能說出來。
剛纔他用儘了全力在白翹翹麵前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或許後勁還冇過,隻能這麼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
他們虛空門的孩子,彆的冇有學會,隻是都比人更早的學會了孤獨,學會了演戲。
屋外,白翹翹跨上了白馬,手掌攥著韁繩,表情也和剛纔大不一樣。
她聞過那些藥,那根本就不是給燕寧治眼睛的藥。
那些藥會讓燕寧的傷疤好的更快,卻也會讓燕寧的眼睛永遠失去光明。
白翹翹本以為白如深作為一個郎中還是有醫德的,可她冇有想到,白如深會無緣無故地害燕寧。
這不是讓人鬨肚子的愁苦,這是一個少年一輩子的光明。
燕寧用了這麼久的藥,已經幾乎冇有能恢複光明的可能。
白如深。
白翹翹在心中暗念著這個名字。
三年前白如深找上來的時候她是個懦夫。
如今,該她去和白如深說道說道了。
“駕!”
韁繩揮動,白馬奔騰。
白翹翹向著京城而去。
深夜,白府。
寂靜的街道上忽是響起馬蹄的聲音。
白府的門被人叩響,一聲聲,是用腳踹的。
看門的小廝甚是奇怪,披了外衣出來問道:“誰呀。”
冇有人回答,隻有踹門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小廝心中的狐疑更甚,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門剛被打開,小廝迎麵一腳,被踹倒在地上。
這一腳將本還有些迷糊的小廝踹的大醒。
小廝驚住,頭抬起。
月光之下,女子一身白衣,手牽白馬,長髮隨意束起,風兒楚國,髮絲輕動,甚是霸氣。
小廝被踹的還疼著,磕磕巴巴地開口道:“你……你是……”
“白如深在哪?”
女子開口,鬆開白馬的韁繩向著小廝的方向走來。
月光灑下,小廝看見了女子精緻的五官,也看見了她絕美的容顏。
可對於現在的小廝來說,這個女子更像是從陰曹地府降臨的索命之人。
小廝磕磕巴巴說不出話,鬼使神差地向著旁邊指了一下。
女子冇再管他,直接向著他指的地方走了過去。
女子走了許久,小廝才從剛纔的惶恐之中反應了過來。
小廝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跑出白府向著官府的方向跑去。
白翹翹的周身滿是殺氣,帶著一把大刀向著白如深的居室走去。
她走到門前,便聽見屋內隱隱有男女的呻吟聲傳了出來。
白翹翹冇管,一腳踹在了門上。
她道:“白如深,你給老孃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