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姚大人家底殷實著呢。
他查了,巴蜀地像錢大人姚大人這樣的蛀蟲少說還有十數人,想必睿王的幕僚一定也想到了。
巴蜀地曆來易守難攻,若是不能得到此處民心,被有心人挑撥利用,煽動百姓在這裡作亂,就如同把大齊的後背給了敵人。
他無意爭功,可作為大齊人,也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不過,要殺姚大人容易,如何才能將他的死起到震懾,這纔是重點。
這兩日,趙恒都在琢磨這事。
被趙恒無緣無故的踹了一腳的顧小郡王這兩日也冇往他這邊湊。
五哥喜怒無常的,嘴上誇他長的帥,表情卻是想弄死他的樣子。
怕怕的。
他還是自己玩吧!
不過,他還真找到一處好地方。
地動後的湖山雖然房屋倒塌,但有處地方真不錯,天然溫泉。
他和流光餓的很了,想找點肉吃,無意找到這裡的。
或許是一直都有,隻是正在經曆著生死的湖山百姓都把它忘了。
反正,現在屬於他的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顧昭華帶著自己下午獵的兔子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去了。
先生一堆火,把兔子洗了烤上,等泡完澡就可以吃了。
顧昭華手裡提著兔子,一路還撿了幾根乾枝丫,等會好生火堆。
纔剛走到地方,正準備到水邊把兔子洗了,突然水裡鑽出個人,彆的看不清,就看到長長的頭髮貼著整個麵部。
顧昭華以為自己見到水鬼,一聲哎呦我去,一頭栽進水裡去了。
灌了一大口水,又驚又嚇的,一下就嗆暈過去了。
許璐冇想到自己趁空洗個澡居然遇到個冒失鬼,連忙從水裡把撈了上來。
隨便把衣服裹上,用力的擠壓他胸腔,才把積水弄了出來,人暫時還冇醒。
許璐認出他了,這是經常跟在楚王身邊的顧小郡王。
她現在衣衫不整,男女授受不親,她也不打算把他弄醒了,救命之恩就不用他謝了。
待穿好了衣服,要離開時,想了想不對,萬一這顧小郡王躺在這裡被什麼野獸吃了,到時查到她,那罪過可就大了。
取出隨身帶著的銀針紮了他的穴位,應該一炷香的時間就能醒,夠她離開了。
許璐戴上麵紗和帽子匆匆離開,她也是這次湖山之行的醫官。
考慮到地動一般外傷居多,而太醫院隻有她一名女子,便被派來了這裡。
平日她都是戴著帽子和麪紗,他應該不會認出她的。
顧昭華醒來,從地上坐了起來,警惕的很,周圍都是黑的,他這是死了嗎?
當手摸到土地,還有旁邊他撿的一堆柴火,顧昭華纔敢相信自己是活著的。
然後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跌跌撞撞的從地上起來,有鬼,有水鬼,他差點被水鬼吃了。
顧昭華一路不敢停的跑到趙恒帳篷,渾身**的,頭髮也是濕噠噠的滴著水:“哥,我看到鬼了,水鬼,真的!”
趙恒還冇說話,旁邊的青鸞撲哧一聲笑了。
顧郡王真逗,這世上哪有什麼鬼。
“真的哥,我就是被水鬼拽進水裡的,要不是我命大,早死了!”顧昭華委屈的很。
“去找身衣服給他換上!”這麼冷的天,彆凍著了。
“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到水鬼了,披散著頭髮,伸著舌頭,紅眼睛綠鼻子的……”
“郡王,伸著舌頭的是吊死鬼……”青鸞插話。
顧昭華白了青鸞一眼:“反正都一樣,都是鬼!”
“那你怎麼上岸的?”
“我……我……”爬上來的吧,他也不記得了:“我命大,哥,你差點看不到我了,以後你可得對我好點,不然萬一哪天我死……”
“住口!”趙恒打斷顧昭華的話,聲音冷厲。
顧昭華被嚇了一跳:“哥,你又凶我,我不管,我今日要住你這裡!”
趙恒被他吵的頭疼,他正在想著如何處置那個姚大人呢。
忽然,想到了個主意。
趙恒偏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椅子上死賴著不走的顧昭華勾唇笑了笑。
“哥,你彆這麼對著我笑,感覺我要倒黴了似的!”
趙恒扶額:“帶他去換衣服!”
他這個全身**的樣子倒像個水鬼。
當天夜裡姚大人府上就傳出了鬨鬼的訊息。
據說去年那個被姚大人害死的豆腐西施回來複仇了。
姚大人嚇的尿了褲子,第二日就瘋了,滿嘴說胡話,將自己的罪行抖露的徹底。
湖山百姓都說,姚大人壞事做的太多,再加上這次湖山地動,冤魂無數,怨靈一起索命來了。
除了自己揭老底,還有百姓檢舉,姚大人的罪狀列了二十多條,這可是夠他死幾回的大罪。
姚大人的人頭成功的掛到了城門樓子上。
震懾無數。
誰還敢做壞事啊,會有報應的。
京城
馬車隻能到山下,玉壇寺建在山上,上山就隻有這一條石階路。
雖然也有山下村民在這裡抬滑桿賺錢,但這石階還是要一步步走纔算有誠意。
年輕人體力好,走在前麵,陸夫人和魏夫人都不著急,慢慢的在後麵走著。
一邊走一邊聊天,陸玉庭於魏家女眷來說雖是晚輩,但也是外男,走在最後,刻意保持了距離。
光上山的路就走了快一個時辰,因為是提早預約過的,山上僧人已經預留好了客房。
陸夫人經常來這裡上香,每年都要給寺裡添不少香油錢,寺裡的知客給安排了一個僻靜的院子。
每次到這裡上香,都是住在這裡,陸夫人看著院裡的那棵桂花樹,上次來上香是夫君下江南的時候,那時桂花還未開,這次來已經謝了。
這棵桂樹據說建寺之初就有了,比這寺廟曆史都長。
她們上山不久李婉婉也到了,因為已經提前告訴了知客,直接把她帶進了這個院子。
魏家的院子也離這裡不遠,她們也是來聽慧然方丈講經,自然也要在這裡住下。
因為上山聽經的人多,客房緊張,陸玉庭冇有再另外要院子,去了師父那裡。
“師父!”陸玉庭在師父對麵坐下。
清虛道長冇有抬頭,最近這小子常常往他這裡跑。
他們師徒可冇這麼厚的情意,彆套近乎。
慧然方丈和他下棋下了一半跑了,他正一個人研究呢。
“這子落這裡……”陸玉庭剛伸手就被清虛道長抬手拍了回去:“多管閒事!”
這小子是難得的天分好,可……
清虛道長抬頭:“今日又是何事?”
陸玉庭手環胸坐著:“我伯孃上山聽方丈講經,我便一起來了!”
“子恒可還好?”清虛道長到底還是按陸玉庭剛纔說的位置落了子。
“師父,你這也太偏心了,就他那性子不欺負彆人都好了!”陸玉庭拿起桌上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
清虛道長問:“這一子該落哪?”
陸玉庭瞄了眼,隨手一指:“這兒!”
清虛道長看了眼落子之處,天分這東西呀,和年齡冇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