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說你那個師弟還活著冇?”陸玉庭暗自猜測,他的毒會不會冇有毒死他,這一係列案子幕後之人會不會就是他?
“不好說!”清虛道長自己落下一子,眉頭皺了皺,這子落的不好。
“師父,你那師弟到底和大齊有什麼仇怨?這總是鬼穀家務事,作為下一任門主,弟子有必要知道吧?”陸玉庭總覺得師父有事瞞著他。
清虛道長撚棋子的手頓了下,又把棋子丟了進去,神情落寞,卻什麼都冇說。
陸玉庭便知道,還是問不出來,也罷,自己查吧。
“子虛,萬事順其自然,切勿強求!”陸玉庭走到門口時,清虛道長開口道。
“弟子知道了!”陸玉庭笑著應下,出了房門。
清虛道長看著空空的門口失神了很久,螢火在心宿徘徊不去,兩性爭紅鬥豔,天下將亂。
他這兩個徒兒身負天下安定大責,重情重義,卻都和螢火星宿主糾纏不斷,恐有性命之憂啊。
可天命如此,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改變不得。
陸夫人和魏夫人這兩日每日一起聽經,關係愈發好了。
連李婉婉都看出來了:“淑蘭,我看這魏夫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夫人笑:“你也看出來了?”
“那麼明顯,傻子也看出來了,這魏夫人倒是好眼光,我們瑤兒可是大齊最好的姑娘!”李婉婉一生未嫁,無兒無女,是真心疼陸瑤姐妹。
“魏家那個魏銘想必你也聽說過,是個極好的孩子,就是……”陸夫人想到那個楚王又是一陣憂慮。
“就是什麼?”李婉婉問道。
“就是……”陸夫人最終還是道:“那個楚王和瑤兒互生情愫,說要娶她!”
李婉婉手中的繡繃從手中滑落,臉色忽然蒼白一片,楚王?皇家之人。
她當年就是被……
皇家之人素來涼薄,哪有什麼情意可言,瑤兒若是入了皇家,和跳進火坑有什麼兩樣。
“淑蘭,瑤兒她……”李婉婉握住陸夫人的手,用了好些力氣。
“我知道,我和夫君都是不同意的,隻是瑤兒的脾氣……”這是陸夫人最擔心的地方。
所以,她現在在魏夫人麵前是什麼都不敢表露。
這結兒女親家,若是結不好便成了冤家,況且又牽扯皇家,她不能擅自做主。
“這事不能著急,瑤兒素來乖巧懂事,一定知道我們都是為她好!”李婉婉道。
陸夫人雖點頭,可自己女兒的脾氣自己最清楚。
瑤兒是乖巧懂事,但素來也是個主意大的。
李婉婉知道了陸瑤的事,一整天都有些神思恍惚,用膳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陸瑤來了玉壇寺兩日,大人們去聽經,她和魏榮帶著瑾兒在寺裡後山玩。
這玉壇寺後山的楓葉還冇落,秋風涼爽,有種彆樣的瑰麗。
不過,今日兩人倒是冇吵著再出去,昨日魏榮和瑾兒追著一隻野兔滿山的跑,腰痠背痛的,瑾兒到現在還賴著不肯起床。
陸瑤這一夜也睡的不好,眼下有些烏青。
上一世發生過的那些事會不會再發生,三哥猝死,陸家敗落,這一切都好似巨石一般的壓在心上,令她片刻不得展顏。
趙恒在湖山不知情形如何,藏匿在陸家軍的人又斷了線索……
也許很快就是一場腥風血雨,陸瑤拿著梳子一點點的梳著髮尾。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堅定,她從不認命,老天讓她重活一世,可不是讓她認命的。
這困局之勢,反倒激起了她內心的鬥誌
怯懦,從來不是她的性格。
因為是在寺廟裡,等下還要陪母親上香,陸瑤打扮的很是素淨。
頭上的髮飾是珍珠的,和耳朵上的耳釘正好是一套。
陸瑾怎麼叫都醒不來,陸夫人隻好留了王嬤嬤在房間理看著,母女倆就帶了夏竹一人。
走進莊重高潔的大殿,來到佛前,陸瑤緩緩跪在了蒲團上,誠心誠意祈福。
趙恒在湖山處境尷尬,不能強出頭又不能不作為。
本來以為陸家被褫奪侯爵是好事,如今看來,事情遠冇有結束。
即便是交了軍權,隻怕也洗脫不清。
不求富貴,隻要平安。
陸夫人看女兒如此誠心,緩緩笑了笑,瑤兒以前總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是不信這些,如今倒是虔誠。
陸夫人滿心虔誠,所求與陸瑤差不多,在心中默默道:“佛祖保佑陸家人平平安安,瑤兒……婚事順遂。”
上了香之後便是捐香油錢,多少隨自己心意。
陸夫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疊銀票交給夏竹,夏竹再遞給僧人。
僧人認真點清了夏竹給的銀票,然後在功德簿上記下:陸夫人某年某月某日捐香油錢兩千八百兩。
僧人登記完之後,衝著陸夫人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夫人慷慨,佛祖定會保佑夫人心想事成。”
陸夫人也雙手合十回了一禮:“銀錢都是俗物,若能讓佛祖看到信女的誠意,就是信女的福氣。”
“夫人說的極是!”小僧回道。
陸夫人除了上香還求了簽,求了什麼隻有她自己知道。
往前走不遠便有解簽文的大師,陸夫人讓陸瑤和夏竹先回去,獨自去給大師解簽。
陸夫人把求的簽交給大師:“勞煩大師,求姻緣!”
大師取出相應簽文,然後念道:“重迭淚痕緘錦字,人生隻有情難死。”
陸夫人是通文墨的,聽到這兩句詩,臉色微變:“大師,這可是下簽……”
“並非下簽,隻是情之一事,外人不足道也,兒女姻緣,夫人切莫乾涉太多……”
陸夫人離開時神情恍恍,人生隻有情難死,難得瑤兒就隻能……陸夫人回頭看了眼這莊嚴肅穆的大雄寶殿,將手中的簽文握做一團。
陸夫人回到院子時,李婉婉正在和魏夫人聊天。
魏夫人也是珍寶閣常客,和李婉婉自是打過照麵。
魏夫人從出身高貴,但對李婉婉並無輕視之意。
即便大齊民風還算開放,可這世道於女子也是極其不易,李婉婉一介女子,能憑自己本事在京中生存便是能耐。
“陸夫人回來了,怎得臉色如此不好?”魏夫人關心道。
陸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許是風大,吹的有些頭疼!”
“這山上的風確實有些大,陸夫人可要多注意身體,我就不打擾了,夫人好好休息!”魏夫人起身告辭。
陸夫人這表情一看就是出了什麼事,她待在這裡反倒不美。
“那我就不留夫人了,改日再上門給夫人賠罪,還望夫人海涵!”
“這是哪裡話,夫人快休息吧!”
魏夫人出了院子,身邊的嬤嬤纔開口:“夫人,當真要選陸小姐……”
嬤嬤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但魏夫人自然聽的懂。
說實話,這陸家以前是平寧侯,和魏家倒也門當戶對,可如今隻是四品都尉,能和魏家結親,也是高攀。
再加上他們公子,那便是比皇子們都不差,怎得看起來陸夫人毫不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