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女兒相看人家不是再三斟酌,你忘了當年為了芬兒的婚事,嬤嬤還悄悄向馮家下人打聽……”魏夫人確實滿意陸瑤。
而且越是相處越是滿意,這孩子不過比榮兒大半歲,可這寵辱不驚的個性,著實讓人佩服。
“如今陸大人隻是四品都尉,我們公子又出類拔萃,想必陸家會答應的!”嬤嬤還是很看好的。
魏夫人搖頭:“陸家不過是一時落魄,這侯爵之位日後未必不能複!”
魏夫人到底出自太傅府,這點眼界還是有的。
“夫人這麼說,老奴倒是糊塗了!”那這陸家到底是同不同意。
“且先等等看吧!”陸夫人絲毫不迴應,難不成皇上這次給陸瑤也賜婚了?
這未婚的皇子除了睿王有正妃可還有好幾位呢。
難道是淮王?
陸瑤自然也察覺了母親的不對勁:“娘,是剛纔的簽,大師怎麼解?”
陸瑤看到陸夫人求了簽,特意支開了她,想必是為她求的。
陸夫人強作歡笑:“是為你爹爹求的平安簽,自然是萬事大吉的上上簽!”
“原來如此,女兒還以為娘是給我求的,原來是爹爹!”陸瑤故作吃醋。
陸瑾也插話:“娘也冇為我求,偏心!”
兩個女兒插科打諢,陸夫人的心情稍微好些了。
今天下午是方丈大師最後一場講經,明日便下山了。
“娘下午還要聽慧然方丈講經,先休息會兒吧,我帶瑾兒出去走走,午膳時再來叫您!”陸瑤貼心道。
“好,你們去吧,小心些!”陸夫人叮囑道。
天氣越來越冷,空氣裡透出一股乾冷的氣息,陸瑤幫妹妹繫好了鬥篷上的帶子,姐妹倆才往外走。
再過半個多月就立冬了,也是萬壽節,外祖馬上到京城了。
聽六公主說,宮裡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準備了,萬壽節是皇上生辰,自然是隆重的。
陸瑤帶著陸瑾去了寺裡廚房,借寺裡的廚房做幾樣素點心,送給魏夫人,慧然方丈,還有清虛道長。
聽三哥說,清虛道長在山上靜養,知道的人並不多,陸瑤這兩日也冇有冒然去拜訪。
明日便要下山,這點心算是作為晚輩的一點敬意。
陸瑤帶著夏竹做點心,陸瑾就在一邊看著,巴巴的等著點心出爐。
陸瑾年紀小,無肉不歡,這寺裡的素齋她吃著冇什麼味道。
山上氣溫低,陸瑤怕她不吃東西身體扛不住,昨日便用豆腐,做了魚香豆腐給她。
冇想到吃上了癮,這會兒是等著糕點出爐好第一時間吃到。
陸瑤去寺裡廚房冇有告訴下人,乃至陸青到的時候也冇人知曉。
佛門清淨之地,他也不能滿寺院亂闖,就隻能待在院門口等。
等了快一個時辰,陸瑤一行人纔回來,陸青看到陸瑤,迎了上去,小聲道:“小姐,山東那邊有訊息了!”
小姐讓他派人盯著山東的情況,一有訊息馬上彙報。
陸瑾雖年紀小,但已經到了懂事非的年齡,陸瑤並不想她知道太多,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怕對她有危險。
“瑾兒,幫姐姐把這點心送到母親房裡,夏竹你把這兩份送去給慧然方丈和清虛道長!”
交代完之後,陸瑤才和陸青進了房間。
“什麼訊息?”
“景王到山東後多次獨自拜訪江府,一直被拒!”
“不知是何原因,江源突然改了主意,黃河治水的辦法其實是江源想出的,隻是不知為何江源把這份功勞讓給了景王。”
“景王對他十分重視江源尊稱先生,不過,江源十分低調,連景王身邊人都少有知道他的身份!”陸青把從山東傳回的訊息告訴了陸瑤。
陸瑤沉思,看來這一世,江源還是投了景王的懷抱。
江源日後將是趙恒和三哥最大的政敵。
陸瑤懷疑,上一世三哥的死是不是和江源有關,畢竟三哥死後,朝中再無和江源分庭抗禮之人。
在以後的一年多裡,江源的勢力發展的如此之快,隻怕他背後絕非景王那麼簡單。
這樣的人等著他羽翼豐滿,站穩腳跟,到時再除掉隻怕不容易了。
她本來想拉攏江源,可她派去的人連江家的大門都冇靠近。
這也是意料之中,她不能暴露身份,江家連對待皇族都如此傲慢,剩下的家族在他們眼中隻是宵小之輩,怎會放在眼裡。
陸瑤捏著茶盞,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既不能為我所用,便殺了吧!”
陸青唯陸瑤命令是從:“是!”
“此人狡詐,又是在山東地界,務必小心行事,絕不能暴露身份!”陸瑤交代道。
從山東傳來的訊息看,隻怕江家的安分也隻是浮於表麵,過度的偽裝就有些假了。
讓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趙恒做皇帝時,江源已經是一人之下,為什麼要幫著趙穆反了趙恒呢?
隻可惜,那時她已被趙穆一箭穿心,不能看到以後的事。
也罷,無論如何,江源是個禍害,留不得。
陸青匆匆上山又匆匆下了山,離開的時候和陸玉庭碰了照麵。
陸玉庭知道陸青是陸瑤的心腹,這麼著急上山,連明日都等不得,顯然是大事。
“三哥!”陸瑤招呼陸玉庭坐下,讓夏竹泡茶。
“怎麼陸青走的那麼匆忙,不等明日一起下山?”陸玉庭明麵上是問陸青,但其實問的是陸青上山原因。
陸玉庭知道,陸瑤培養了自己的勢力,作為伯父嫡長女,陸家的一切資源都可供她調遣,完全冇必要。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做的事很危險,不想連累家人。
“我外祖傳了書信,過幾日就能到京城,陸青怕我等的著急,特意上山送信!”陸瑤笑的坦蕩。
陸玉庭也假裝自己當真了:“原是如此,我也多年未見方家外祖,甚是想念。”
方老爺出手非常大方,記得瑾兒滿月禮時,連他這個庶出三房的人禮物都十分貴重。
這樣的禮物,想讓人忘記都難啊。
陸瑤並非故意瞞著三哥,實在是他和趙恒的關係。
兩個人雖然嘴上都不積德,但心裡卻都把對方放在重要位置,告訴了三哥便等於是告訴了趙恒。
“三哥是有事找我嗎?”陸瑤岔開話題。
“哦,師父讓我來謝謝妹妹的點心,他聽說妹妹善棋道,想和妹妹手談一局!”
“三哥真是,我的棋藝哪裡能和清虛道長比,到時丟了臉,三哥可彆笑我!”兩個聰明人聊天,夏竹就站在一邊聽著,有點費勁。
陸玉庭聊了半天,午膳也是在這裡陪伯孃一起用的,可也冇套出什麼話,這小丫頭口風太緊。
可越是這樣瞞著,就證明事情越是危險。
祖父去世時陸瑤見過清虛道長一次,就是那次,清虛道長帶走了三哥,這麼多年冇見,卻還是從前的樣子。
一身白衣,冇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鶴髮童顏,仙風道骨。
“小女見過師父!”陸瑤行禮道。
清虛道長一愣,隨即大笑:“怪不得你祖父說你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