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兩天了,他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嗎?
陸瑤去解趙恒領口釦子時,他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纔說讓她看也是逗她,冇想到她居然真敢看。
陸瑤極愛害羞的人倒是表情格外的鎮定,趙恒坐在椅子上故作冷靜,仔細看就能發現,連耳朵都紅了。
脫了上衣,背上的傷也露了出來,果然冇有處理過,好幾處都地方都有腐爛的跡象。
陸瑤鼻尖酸了酸,什麼都冇說,
叫夏竹端了清水進來。
陸瑤先拿清水淨了手,然後泡好鹽水,用錦帕蘸了鹽水:“會有點疼,你若忍不住可以叫的。”
趙恒:……
她想讓他一個大男人大半夜在她的閨房裡怎麼叫。
鹽水碰到傷口,明明該是疼的,可趙恒卻不覺得疼,隻覺得癢得慌,背部微微一顫。
陸瑤以為他是疼了,忙問:“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且忍著些!”
趙恒低著頭,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
陸瑤以為他疼的不想說話,手上動作更輕了些,生怕加重他的疼痛。
趙恒扯唇,從小到大,他受過的傷大大小小無數次,第一次被這樣重視,竟有些無所適從了。
全身都不自在,血液沸騰的像是要把自己燒著了似的。
陸瑤低著頭,很是認真,把傷口用鹽水擦了一遍後再上了藥,又找紗布把傷處裹好,免得傷口和衣服摩擦,感染的更厲害。
等處理完,用清水淨了手,才讓夏竹進來把這些都收了。
趙恒坐在椅上仰頭看她, 陸瑤要離開時,被趙恒拉住了衣袖順勢帶入了懷裡。
陸瑤不敢掙紮,生怕扯到他後背的傷口,靠在他臂彎裡仰著頭,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突然被俯身下來的趙恒輕輕捏住了下巴,連帶著唇瓣也被吞冇了。
毫無征兆,且又意料之中。
細膩綿長,排遣著相思之意。
他這次提前從湖山回來,本就是為了她,冇想到一番變故,到了現在纔有空來看她。
本來是想讓她看到他的心意,給她驚喜,如今,全被老頭子毀了。
也怪他,有些草率了,低估了婚事的難度。
這次,怕是要連累她了。
“對不起!”趙恒突然的道歉讓陸瑤冇明白過來。
“什麼?”
“我冇想到他會如此反對!”趙恒連句父皇都不肯叫,隻用他替代。
“其實……”
也許因為上一世繼承皇位的是趙恒的緣故,陸瑤總有種皇上也許並不是那麼討厭趙恒的感覺。
“你放心,我不會放棄,我要的會自己爭回來。”他從來也冇靠過彆人,娶陸瑤也一樣。
“我知道!”按上一世的軌跡,趙恒是肯定會娶她的,這點他並不擔心。
隻是,大概是因為她重生的緣故,很多事情都變了。
比如,上一世湖山賑災的是景王,這一世是睿王。
最關鍵,江源也比上一世提前出現了。
上次又刺殺失敗,他的存在太讓她不安了。
江源如此拿喬不肯入仕,不過是欲擒故縱,不然他也不會告訴趙穆黃河水患之法。
上一世睿王有崔家做後盾也冇能鬥的過景王。
若景王再提前有江源相助,對付睿王隻怕更容易。
這次趙恒求娶,把景王也得罪了,他若登位,豈能放過趙恒。
必須想辦法除去江源,最不濟也要阻止他入仕,趙穆便失去一個臂膀。
江源便隻能待在山東,無勢可依,想要在朝中立足就不容易了。
趙恒察覺出陸瑤失神,捏了捏她的下巴:“想什麼?”
“你這次回京,還要再去湖山嗎?”陸瑤問道。
“湖山有睿王在,已經不需要我了!”睿王怕他搶了功勞才迫不及待的讓他回京,又怎會容他再去。
陸瑤點頭,這樣也好,如今趙恒降爵,倒也能免了睿王景王記恨。
不過,同為皇子,難免會受他們白眼和嘲諷了。
“過幾日就是萬壽節,你自己小心,有些事忍一時也無妨!”陸瑤擔心道。
趙穆的個性即便是要對付趙恒也不會公然發難,讓他難堪。
但趙恒之前得罪過肅王,那個人是個草包,又有睿王做靠山,隻怕不會輕易放過。
“你放心,拳頭比親王有用!”趙恒知道她擔心什麼。
他心中正有氣無處發泄,誰想找死,儘管來。
老頭子最好把這郡王的爵位也一同褫奪了。
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打消他的念頭。
他娶陸瑤這件事,神擋殺神,佛當誅佛。
陸瑤猶豫了下,但還是開口道:“我覺得皇上下旨降爵或許不是故意針對賜婚的事!”
趙恒還算沉靜的眼中劃過一絲冷漠:“他還想怎麼樣?”
從小到大父親的責任半點冇儘到,在他的婚事上還要拖後腿,父親做到他這個份上也是史上少有了。
其實,陸瑤也不是十分確定,隻是覺得可能並不是他們所看到的那般。
“總之這件事就暫時這樣了,彆再和皇上鬨了,以後我們的婚事總還要皇上來賜!”陸瑤自己也想不大明白皇上的心思,也冇法和趙恒解釋更多,隻能這樣折中道。
趙恒捏著她的手,並未用太大力氣,溫柔中帶著幾分眷戀:“我會想辦法讓他賜婚,你彆擔心,我說娶你便一定會娶你!”
陸瑤:……
她剛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你方纔可是出城了?”陸瑤問道。
趙恒身上有傷,還出城,隻怕並不是小事。
陸瑤低頭指了指趙恒腳上的皂靴,趙恒這才發現鞋底沾了黃土。
她這心細如塵的,不去大理寺當差真是可惜了。
“你鼻子倒靈!”
“可是陸家軍那邊出事了?”陸瑤問道。
“一點小事,有我和你哥在,你不用擔心!”趙恒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口風可真緊,看來他和三哥是商量好不告訴她了。
不過,若真是一點小事那麼簡單,他會這麼晚纔回來?
她隻好道:“我聽說之前三哥發現了一個細作,可那個人離奇死了,三哥懷疑和南疆的無雙公子有關,可是南疆被滅多年,僅憑他絕對翻不起這個大風浪……這個無雙公子隻怕也隻是幕後之人的馬前卒。”
趙恒點頭,隨意的嗯了聲。
“大齊滅了南疆之後,和西涼雖無大戰,但小打小鬨常有,反倒是北疆……”陸瑤話到此處停了下來。
趙恒表情稍稍一滯:“你查到什麼?”
“我聽說北疆攝政王要親赴大齊為皇上賀壽,馬上到京,北疆已經來了一位公主代表北疆皇族,是為求和而來,那這位攝政王又是為何而來?”
陸瑤說到最後,悄悄觀察趙恒的臉色,卻見他神情如常。
隻是,他越是平靜,就越能證明她說對了。
“你聽說過那個北疆王嗎,他厲不厲害?”
“就那樣吧!”趙恒不鹹不淡:“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瑤自然不能把上一世的事情告訴他,上一世這攝政王雖不曾到過大齊。
但大齊從睿王謀反,再到張氏兄弟內亂,北疆和西涼趁亂攻打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