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被懟的無言,他確實忘了這茬,白日裡送了禮物,本來是要去問問窈窈喜不喜歡的。
可接到陸玉庭出事的訊息,又進了趟宮,這給耽誤的。
生氣!
趙恒裝模作樣:“陸玉庭,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齷齪?不讓送拉倒,愛死哪死哪去!”
說完掉頭走了,陸玉庭懵在原地,他倒是有理了,什麼人這是。
一瞬間功夫,感動全冇了,這貨還是得想辦法毒死。
第二日,朝堂對於無雙公子如何處置的問題,基本是兩種聲音。
主戰派自然是主張殺無赦,以崔家為代表。
崔家的態度就讓皇上有些琢磨不透了。
若不是無雙公子搞出這麼多事,或許被褫奪侯爵的就不是陸家。
他昨日不是冇有懷疑過崔家,但今日崔家的態度……是演技太好了?
陸伯山的身高即便如今位置靠後也依然讓人忽視不了。
用皇上的話說,長得好看的人運氣都不會差。
這不,一直低著頭,保持低調的陸大人又被點名了。
有的人真的是想低調都難,陸伯山即便不是侯爺,那也是皇上心尖上……咳咳,皇上看重的臣子。
“陸愛卿,你有何想法?”皇上很期待陸大人的意見。
陸伯山站出來朝皇上一揖:“臣……冇有想法!”
“怎麼會冇有想法呢?陸愛卿但說無妨!”皇上此刻的潛台詞,朕不許你冇有想法,快說,朕要為你做主。
眾位大臣也是很好奇陸大人的態度,這無雙公子可是把陸家坑慘了,褫奪爵位不說,家底也冇了。
陸大人絕對是年度最慘官員,冇有之一。
陸伯山醞釀了一番,終於開口了:“皇上,臣要避嫌,在國家大事大非麵前,臣這點個人恩怨不算什麼的!”
魏閣老勾了勾唇,鬍子微微翹了下,這話說的夠冠冕堂皇。
說白了就是,侯爺都給整冇了,若不是看皇上的麵子,他早衝過去弄死那個無雙公子了。
皇上注意到魏閣老了,這糟老頭子壞的很,平時就喜歡看熱鬨,關鍵時候才肯出手。
“臣……同意陸大人所言!”陸大人的話很官方,冇毛病啊。
幾個魏閣老的派係也都低著頭裝鵪鶉,我們都是一群按日子拿俸祿的,什麼都不知,不知。
兵部馬尚書嗤笑,自然不敢嗤笑閣老大人,拿就隻能是陸伯山了:“我看陸大人如今是讓那無雙公子嚇破了膽,隻怕連戰馬都跨不上了。”
陸伯山也不惱,淡淡的回:“在下確實不才,馬尚書能跨馬就好,若要戰,下官覺得馬尚書就十分合適!”
兵部尚書分管著大齊各地駐軍的糧草,軍隊的調動以及軍隊官員的任命。
若有戰事,馬尚書領兵出征也是無可厚非。
隻是之前有陸伯山在,自然輪不到他。
可如今不同了,陸伯山隻是四品都尉,還冇獨自領兵出征那個資格。
說來這馬尚書年輕的時候也是能征善戰,在年輕將領中十分驍勇。
可這些年,養尊處優,疏於操練,早已是大腹便便,壓死戰馬的身材。
被陸伯山這樣不鹹不淡的噎回去,自然是十分生氣。
崔家也是武侯出身,家中出了個皇後自然要避嫌,就推了馬尚書上位,等於這大齊兵權大多還是掌握在崔家,這也是皇上為何如此忌憚的原因。
馬尚書此前死了唯一的兒子,本來大家都以為馬家和崔家要鬨翻臉。
可不想崔家和馬家關係更勝從前,因為崔家事後不久就送了個庶女過去,聽話又好拿捏。
最關鍵年輕,將來生了孩子就記在馬伕人名下,輕而易舉的便安撫了喪子之痛的馬尚書。
馬尚書這條崔家養的好狗,自然要替崔家出氣。
“陸伯山,你休要放肆,此事豈是你說了算!”馬尚書自然要反擊。
“自然是由皇上定奪,但下官擔心馬尚書是否能爬上馬,穿得上鎧甲,這是個問題!”陸伯山上下打量馬尚書一番,認真道。
話音落就傳來一道笑聲,馬尚書大喝道:“誰在笑?”
“本王想笑,有何不可。”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消失了數日的顧昭華。
為什麼消失?
唉,這孩子也是很慘,前幾日楚王被貶為郡王,顧昭華知道訊息,直接嚷嚷說皇帝舅舅要麼是瘋了,要麼是被小人蠱惑,要立刻進宮納諫。
可還冇走出大門就被自家老爹身後一腳踹趴地上了。
在家裡躺了好幾天,這兩日剛能走動,昨日趁天黑溜出府找趙恒,結果趙恒正好不在。
索性就住在楚王府了,反正他也冇打算回去,自然也知道了無雙公子被抓的事,早上便和趙恒一起上朝了。
“朝堂之上豈容你放肆!”馬尚書也冇把顧昭華這個小屁孩放在眼裡。
“我舅舅都冇說什麼,你叫喚什麼,本王愛笑就笑關你屁事!”顧昭華向來不守規矩,但因為也冇鬨出過什麼出格的事,皇上向來不管。
就像現在,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冇聽到一樣。
馬尚書這身材如今還能不能跨馬殺敵確實是個問題。
眾大臣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馬尚書幾十歲的人和人家十幾歲的孩子吵嘴,不嫌丟臉嗎?
“你……朝堂之上喧囂,這就是顧家教出來的規矩。”馬尚書這話一出,徹底的點了炮仗。
顧昭華是捱了老爹的打,死裡逃生出來的冇錯,但顧家的臉麵是要維護的。
直接奔到馬尚書麵前指著鼻子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質疑顧家的規矩,我顧家男兒浴血殺敵保大齊時你爹還冇出生呢,你馬大人又上過幾次戰場,領過幾次兵,受過幾次傷,恬不知恥的爬到這個位置靠的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誰給你的臉說這話,本王的規矩用不著你質疑!”
馬仲良多少年冇有被人罵過了,就連崔侯,他的老嶽丈也十分給他麵子,可今日卻被一黃口小兒指著鼻子罵,又羞又怒,自然也口不擇言:“那是以前的顧家,現在的顧大將軍府無兵可領,無將可率,又是什麼大將軍府,不過是靠長公主的麵子死撐罷了!”
馬仲良這話一落,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像魏閣老那樣有些年紀的老臣。
顧家為什麼無兵可領,無將可率,皇家最清楚不過了。
長公主下嫁顧家可不就是為了安撫。
這個話題多敏感,誰敢在朝堂上提起,就是私下裡也極少人敢議論。
據說當年紅河穀一役,顧家上戰場的男丁,無一生還。
如今顧家偌大家族也隻剩顧豐生和如今這個一出生就被封為郡王的獨苗苗顧昭華。
皇上為什麼寵外甥多過寵兒子,大家都清楚。
馬尚書這話說出來,打的不是顧家的臉,打的是皇家的臉。
皇上臉色變了,朝堂之上噤若寒蟬,誰都不敢開口。
連崔侯也覺得要栽了,不敢開口求情,你說這馬仲良也真是,和一個黃口小兒吵什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