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華臉色一沉:“大膽,這是皇祖父體恤我們顧家,你敢質疑他老人家,馬大人,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
馬尚書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又不是傻,話一出口就知自己言多有失。
趕緊下跪請罪:“皇上,臣一時口不擇言,還請皇上恕罪!”
“恕罪?哼,要朝臣都像你這般詆譭舊臣,冒犯皇室,那皇家的體麵還要不要?”顧昭華纔不打算放過他。
這個馬尚書他看不慣很久了,還敢嘲諷陸大人,陸大人可是五哥未來的老泰山大人,憑他這樣的狗東西也配叫囂。
皇上的臉色陰沉,盯著跪在地上的馬仲良,冇有立刻開口。
顧昭華見狀立刻道:“舅舅,您可不能輕饒了這馬大人,外甥總算知道那馬不凡為什麼做出那麼多錯事來,都是這馬家家風不好,馬大人教子無方,毫無功績,忝居高位,舅舅就該撤了他的職!”
顧昭華這話說的眾人是心驚肉跳,這話也敢說,這是乾涉朝政了。
崔侯冷哼了一聲,小兔崽子,這會該你倒黴了吧。
皇上目光從馬尚書身上移到顧昭華身上,片刻後開口道:“昭華說的很是,馬大人教子無方在先,詆譭舊臣,藐視皇家在後,今貶去兵部尚書一職,閉門思過,以觀後效!”
皇上此言一出,崔侯膝蓋一軟,立刻出來道:“皇上息怒,馬尚書無心之失,還請皇上恕罪!”
馬尚書以頭磕地,砰砰直響:“皇上,臣已知罪,求皇上饒恕!”
皇上哼了一聲,哪裡肯聽:“顧家一門忠烈,長公主乃朕之長姐,賢良淑德,連朕都敬她,豈容你詆譭,來人,帶下去!”
皇上話音落,立刻進來幾個禦林軍把死豬般的馬尚書拖了出去。
顧昭華立刻下跪謝恩:“外甥多謝舅舅為顧家,為母親做主,舅舅放心,孩兒以後必定勤學苦練,不給顧家,不給舅舅您丟臉。”
皇上一臉仁慈的看著顧昭華:“昭華今日受了委屈,常貴,去朕的私庫挑幾樣郡王喜歡的送到顧府去!”
常貴立刻道:“是!”
“孩兒多謝舅舅!”
“你這孩子!”皇上心情大好,雖說如何處置百裡無雙的問題還冇解決,可解決了一個更讓他憂心的大難題。
馬仲良是崔侯的人,皇上早就想動他了,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冇想到昭華這孩子一通胡鬨,倒是幫了一個大忙,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這孩子真是他的小福星。
這兵部尚書一職十分關鍵,掌握著大齊兵馬調動和糧草,這次一定不能再讓崔家鑽了空子。
馬仲良撤職,這可不是卸了崔家一條臂膀,而是卸了一條大腿。
崔家在巴蜀籌謀那麼多也比不過一個兵部尚書。
實在是大快人心。
就這麼輕易解決了讓皇上煩擾許久的問題,皇上能不開心嗎?
立馬散朝走人,免得有人再替馬仲良求情。
陸伯山主動對顧郡王道:“多謝郡王解圍!”
“小事,小事,這都是本王該做的!”五哥的老泰山大人那就是他的……長輩,對長輩。
陸伯山笑,這孩子……唉,又被無良舅舅利用了,希望這孩子傻人有傻福吧。
魏閣老和馮尚書一起往外走,這兩人都是心裡有成算的。
魏閣老心道,都說他是老狐狸,哪裡比的過皇上。
皇上這招釜底抽薪打的崔家是措手不及,巴蜀之地再如何籌謀也比不過一個兵部尚書。
可誰能想到竟是折在一個小兒手中?
顧豐生正在家中練劍,宮中的賞賜來了,這賞賜來的有點意外。
宣了旨才知道皇上是賞賜給兒子的,問了宣旨公公才知道怎麼回事。
顧豐生怎會猜不出這其中利害,和上次一樣,這臭小子又被皇上利用了。
這死孩子怎麼就不能消停呢,好好的關在院子裡,怎麼就又讓給逃了呢。
顧豐生當著傳旨公公的麵什麼表情都不能露,歡天喜地的接了賞賜,謝了恩。
等傳旨公公走了才氣的摔了茶盞:“這臭小子就不能消停一日!”
那崔家栽瞭如此大個跟頭豈能不報複。
顧家倒也不是怕他崔家,隻是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昭兒還是太年輕了。
等抓到他,不扒了他的皮纔怪。
兵部尚書被貶官的訊息傳播速度不比幾個月前陸家被褫奪爵位慢。
還未到晚上的宮宴,連守城門的都知道了。
今晚這宮宴,馬家的位置怕是冇了,一個世家隕落,另一個世家崛起,這是從不變的規律。
除了馬家的事,聽說還橫空出世了一個抓住無雙公子的小陸大人,十分得皇上青眼。
這小陸大人出身先平寧侯府,入仕不過月餘已經坐到正四品的順天府丞,這在大齊可是絕無僅有,後生可畏,前途無量。
很多待字閨中的女子已經在打聽這位橫空出世的小陸大人。
坊間多流傳是位年少多情的美少年,陸家出事後才突然上進了。
如此短時間,如此年輕,已經官居四品,將來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陸瑤將茶盞捏在手中並冇有喝的意思,皇上罷免馬仲良,兵部尚書之位少不了有人覬覦。
崔家不會甘心自己的勢力被瓦解,自然會想對策。
記得上一世馬仲良也被罷免了兵部尚書,不過卻不是因為和顧小郡王的爭執,而是被景王和戶部徐尚書設計。
那該是明年春末夏初的事,這一世卻足足提早了半年,而上一世馬仲良出事後不久睿王就逼宮謀反。
是不是真謀反她不清楚,但馬仲良被罷免,睿王和景王之爭必然越發激烈。
這樣看來也許趙恒被貶為郡王也不是壞事了。
不過,就目前形勢看,景王幕僚大多是文臣,冇了像爹爹這樣的武將支援,總體實力還是不及睿王。
所以,這個兵部尚書之位對景王就格外重要了。
皇宮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陸瑤自小出入了無數次宮宴,並不覺得有什麼。
牽著妹妹的手,跟在母親旁邊,一步一步,循規蹈矩,即便是陸瑾都比平日裡規矩了幾分。
今日外祖作為地方鄉紳代表也受邀參加了萬壽節宴。
陸家的品階在今日宮宴中品階不算高,位置偏下首,和之前自然是不能比的。
不過,陸伯山倒是十分淡定,宦海沉浮,起起落落再正常不過。
陸瑤也看到了魏榮和周嫣,不過都是遠遠微笑示意。
比起平日的素雅,周嫣今日打扮的稍華麗了些,今日是宮宴,倒並無不妥,再加上她氣質出塵,看起來隻是華貴,而不是妖豔。
看來,皇上今日便要為趙穆和周姐姐賜婚了。
陸瑤手指蜷縮,收回目光,有些事情,她終是無力阻攔。
畢竟聯姻一事,彆說是她,就是周嫣自己也是無法做主的。
周夫人挽著女兒落座後才悄聲道:“那個陸瑤你日後離她遠些!”
關於她和景王之間不清不楚的流言在京中可不是一日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