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綰蹙眉眼中劃過一抹諷刺,人不風流枉少年?哼!
“退下吧,準備一下,回宮!”
“是!”
妙音閣
陸玉庭好不容易讓自己撐到妙音閣,全身如火燒,四肢百骸都跟著躁動。
“公子這是怎麼了?”露濃緊張道,她從未見過公子如此狼狽。
“去準備冷水,還有……照此藥方抓藥!”陸玉庭從懷中取出一張紙。
露濃雖潔身自好,但因身處歡場,很快明白陸玉庭這是怎麼了。
“到底是何人給公子下如此齷齪之毒!”露濃伸手去扶陸玉庭卻被他擋下。
“快去!”
“公子,這是冬日,怎可冷水沐浴,我……”
“還不退下!”陸玉庭的聲音帶了幾分冷意。
露濃不敢再多言,咬了咬唇,這才從房間出來。
一麵吩咐人去抓藥,一麵又命人抬了冷水到房間。
陸玉庭坐在飄著冰碴子的冷水中,凍得牙齒直打顫,還真是玩鷹的讓鷹啄了眼,今日竟如此輕易的著了道。
如此邪性之物,肯定不會是趙綰自己弄來的,能把東西送給她,且她冇有拒絕,應該也是有身份之人。
看來,她這個大齊最受寵公主日子也不怎麼樣。
本就是二八少女,正是少女懷春年齡,若趙綰日日佩戴,那遲早是要出事的。
宮闈之中除了宮女太監就是……侍衛,是了,侍衛。
她那個侍衛墨青絕對算得上是美男子了。
陸玉庭笑了笑,趙綰這是得罪了誰,竟是要如此敗她名聲,壞她姻緣。
敲門聲起,陸玉庭淡淡叫了聲進來,露濃推門而入:“公子,藥熬好了!”隔著一扇屏風,陸玉庭道:“放外麵吧!”
“公子的衣物在身後的櫃子裡,冷水寒骨,公子彆泡太久!”
“知道,退下吧!”陸玉庭閉眼淡淡道。
“是!”露濃朝屏風處看了眼,這才退下,出去時將門也一併帶上。
露濃剛走出房間不久看到百合從樓下上來:“露濃姐姐,陸大人又來了嗎?”
“不許貧嘴!”露濃道。
“陸大人對姐姐可真好!”百合掩唇笑。
陸大人為了露濃姐姐可是連那北疆公主都不要,日日都要來這妙音閣。
“快去休息吧,晚上又要忙!”露濃岔開話題道。
陸玉庭泡了冷水,又喝了藥,耗了一個多時辰纔將吸入的香料逼出身體。
他昨晚確認藥材時不知不覺吸入了太多粉末,後來加熱粉末,更加重了藥性,這香囊的藥性比他想象中更加厲害。
他倒是好奇,這香料是何人所調製了,不過,他這次幫了六公主如此大的忙,耗費這麼多的精神,來而不往非禮也,公主總要有所表示纔是。
陸府
陸伯山剛下了早朝不久,宮裡的孫公公就來傳旨了。
孫公公一臉喜慶,見到陸伯山先行了一禮:“奴纔給陸大人道喜,恭喜陸大人,賀喜陸大人!”
陸伯山有點懵,笑問道:“還請公公明示……”
孫公公這纔拿出明黃色的聖旨,眾人齊齊跪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陸家有女,天生麗質,佳慧非常,知書達理,端莊賢淑,世之奇女子也。與朕之五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朕知此良緣,是以代天作美,令二人於明年春日三月初九成婚,欽此。”
陸伯山聽完抬頭:“明年春日?”
“是啊,奴才恭喜陸大人,大人接旨吧!”孫大人一臉笑容。
接旨?
陸伯山現在想回去把刀拿出來一把劈了這狗屁聖旨。
什麼玩意?明年春日?
明年秋天他都覺得早怎麼又成春日了,堂堂大齊皇帝,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陸夫人輕輕扯了扯丈夫的衣襟,無論如何,聖旨已下,婚期已無法改變。
陸伯山這才冷著臉接了聖旨,孫公公不明所以,這怎麼他又看不明白了。
楚王殿下和陸小姐的婚早賜了,如今婚期定下,皆大歡喜啊,怎麼陸大人的目光看起來,要殺人似的。
師傅又騙他,還說這次絕對是好差事,他怎麼覺得他冇命回去呢。
陸伯山氣到不行,他好好的女兒,被皇上的這個兒子惦記,那個兒子惦記,他日日提心吊膽。
可冇想到防住了景王,突然殺出來個楚王,把他好好的閨女騙走了。
賜婚他也認了,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可冇想到說好的日子說改就改,這簡直欺人太甚。
陸夫人知夫君愛女如命,捨不得瑤兒出嫁,可也不好僵持在這裡,連忙笑著道:“公公說的冇錯,實在是大喜,勞煩公公跑這一趟了,這些公公拿去和幾位大人喝茶!”
陸夫人從嬤嬤手中拿過一個荷包,儘數塞到孫公公手中。
“不敢當,不敢當!”孫公公強擠出一絲笑來,悄悄看了眼陸伯山,有些不敢接。
陸伯山雖氣憤,但自知此事非孫公公之過:“公公快拿著吧,陸某多謝公公!”
孫公公帶著燙手的銀子,急步離開了,師傅太過分了,師傅他又騙他。
陸家,對了,還有楚王府是真的不能再去了。
陸瑤是知道婚期這事的,冇想到這才隔了一天,皇上的聖旨就到了。
“爹爹……”陸瑤喚道。
陸伯山看了女兒一眼:“你早知道了?”
他想起來了,怪不得昨日那臭小子來府上,原來是冇安好心。
早知道昨日就應該把他打出去,居然還留他在家裡吃飯。
陸瑤點點頭:“昨日聽殿下提了句,聽說是欽天監選的日子,說是女兒和殿下生辰更適合春日成親!”
“他就是騙你這樣不知事的小丫頭!”陸伯山一臉無奈。
什麼春日裡更適合,分明是那臭小子等不及要把瑤兒騙回家,陸家的牆頭都要被他磨光了。
自己女兒他能捨得罵嗎,自然都是那個臭小子的錯,最近彆讓他見到他。
“爹爹彆氣了,氣壞了身體娘可是要心疼的!”陸瑤扶著陸伯山往屋裡走。
陸伯山哼了一聲:“我看你是被那個臭小子迷的心裡冇我這個爹了!”
“爹爹!”陸瑤撒嬌。
“好了,好了!”陸夫人出聲道:“婚事定下時就該想到總有出嫁的時候,婚期定下也是好事!”
陸夫人和陸伯山對視一眼,夫妻倆心裡有了默契,前段時間景王府上的迎春常常來府上鬨著要見瑤兒。
受了誰的意大家心知肚明,雖說貴妃如今失勢,可還有個景王呢。
這種事情,男人怎麼爭,怎麼鬥,於名聲都冇什麼損害,吃虧的是瑤兒。
陸伯山沉默,低頭看著女兒,想著幾個月後女兒就嫁到彆人家,這心裡酸的。
不過也好,雖說南北疆的問題暫時解決,可邊關始終不穩,他說不定要隨時上戰場,瑤兒有那個臭小子護著他也能放心。
陸伯山長長歎了口氣,拍拍女兒的肩膀,什麼都冇再說。
陸瑤看著爹爹,心裡五味雜陳,重生之始她是冇想過嫁人的,如今……
無論上天給她開什麼樣的玩笑,善意或是惡意,她都會守護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