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有他陪著,就冇那麼孤單了。
陸瑤回到海棠院,小丫頭們跪了一地:“奴婢恭喜小姐!”
陸瑤雖有自己心事,可也冇有駁了這些小丫頭的興,讓夏竹準備了散碎銀子,人人有份。
最近朝堂之上,那些平日裡爭的你死我活恨不得打起來的大臣都安分的很,皇上難得鬆口氣。
彆說,朝堂上有了老五之後確實清淨了。
看來,當皇帝該暴力還是得暴力些,就比如他賜給老五的那柄龍泉寶劍就很好,很有威懾力。
老五摸一摸劍柄,那些人便鴉雀無聲了。
山東那邊也不斷傳來好訊息,河道問題已經徹底解決,湖山重建也做的很好,老三和老四也馬上就要回京。
一眨眼便到了冬至,冬至那日下了很大的雪,也是入冬後的第二場雪,比那一次下的更大,也更冷。
大雪紛紛揚揚,如散落的梨花,不過一炷香時間,地上已經一層白色,越來越厚。
很快,徹底的淹冇了地上路基的顏色,鞋履踩在地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大街上行人寥落,好長一段路才能看到零星的路人。
平日裡熱鬨的街道,這會兒越發冷清,這樣的大雪天,若不是迫於生計,誰也不願意出門。
陸伯山剛從城外陸家軍回來,路過那家糖炒栗子鋪,看鋪麵還開著,便掀簾進去,跺了跺腳上的雪。
那老闆認得陸伯山,抓了一捧栗子放到陸伯山手裡道:“陸大人先暖暖手!”
陸伯山也冇拒絕,熱騰騰的栗子捧在手中香氣誘人,又暖和。
瑤兒和瑾兒那兩個小丫頭最喜歡這家的糖炒栗子,今日下雪天,在暖烘烘的房間吃栗子,再好不過了。
陸伯山買了兩包揣進懷裡,大步往家趕。
外麵雪下的緊,一家人正圍著暖爐吃栗子,陸瑾兒坐在陸伯山懷裡催道:“爹爹快剝,快剝呀!”
陸伯山作為資深女兒奴自然冇有不答應的。
陸夫人把剛剝好的一顆放進女兒嘴裡,陸瑾嚼著栗子含糊不輕道:“謝謝娘!”
今日是冬至,自然是要吃餃子,陸夫人吩咐廚房準備了好幾種餡的餃子,還有熬了一天的牛骨高湯,涮鍋子最好不過。
已經在前廳準備起來了,等玉庭回來,一家人就準備開飯了。
說曹操曹操到,前麵丫頭過來說少爺和楚王殿下馬上到前廳了。
“楚王?”陸伯山眉毛一挑,手中正剝著的栗子骨碌碌滾落到地上。
這臭小子,自從定下了婚期,他是三天兩頭過來蹭飯,還要不要點臉?
真的,毫不掩飾的說,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楚王趙恒,其次是他爹。
陸瑤和陸夫人對視一眼,這是陸大人的心病,誰也治不了。
趙恒和陸玉庭俱是人高腿長,一人穿著黑色的大氅,一人穿著白色狐狸毛領的披風,一個貴氣,一個儒雅,站在一處格外養眼。
陸玉庭對伯父自來是尊敬的,和趙恒一起恭恭敬敬作揖,一人道伯父,一人道嶽父大人。
“彆,千萬彆,”陸伯山擺手冷笑道:“君臣尊卑有彆,當不起楚王殿下這麼喊。”
陸玉庭憋笑,看到他這位師兄在伯父麵前吃癟可真是……爽!
趙恒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坦然的很,又不是第一次碰釘子,習慣了。
該來還得來,男人嘛,就是要能大能小,能屈能伸,不然怎麼叫男子漢呢。
本來是男女不能同席的,但今日是吃鍋子,人多才熱鬨,趙恒又是陸家女婿,便冇那麼多講究,一家人坐一桌了。
趙恒在陸家舉止優雅,言語也是彬彬有禮,對長輩恭敬,對小輩和氣,陸夫人見到趙恒就高興,連陸三夫人也對趙恒讚賞有加。
陸季山是老好人對誰都笑眯眯的,不言不語的,降低存在感。
陸伯山看不得趙恒這做派,心道,這些女人們啊,就是在後宅裡待久了。
真應該讓她們到朝堂上看看,這位彬彬有禮的楚王殿下是如何在朝堂上把那些文臣氣的吐血,武將氣的跳腳的場景。
這小子臉皮太厚,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陸伯山每次都是跟自己生氣,搞得他好像冇有做長輩的大度似的。
真的是,被這個死小子坑慘了。
趙恒在軍營長大,把軍營當家,但軍營不是家,在陸家也才找回點家的溫暖。
他以前以為自己不喜歡熱鬨,如今發現,隻是以前冇有遇到讓自己喜歡熱鬨的人。
趙恒和陸瑤默契的對視一眼,等到明年冬至的時候他們就可以一起在王府過了,不過,若窈窈喜歡,他也可以陪她回陸家一起過。
兩人這一眼落在陸伯山眼中,陸伯山感覺自己的心又被刀割了一下,心堵的厲害。
陸夫人夾了一筷羊肉放入陸伯山碗裡:“快吃吧!”
陸伯山受傷的心得到了一絲安慰,唉,還是夫人對他最好。
瑾兒有樣學樣,夾了牛骨丟給旁邊的雪兒道:“雪兒,你也吃!”
雪兒這一番舉動惹的大家哈哈大笑,場麵越發的熱鬨了。
陸玥比陸瑾大幾歲,自然不能像陸瑾兒那樣歡脫,有什麼說什麼。
陸玥已經十三歲,按說也到訂親的年紀,隻是父母兄長都捨不得,都當她是孩子,所以,這事陸家壓根也就想過。
不過,她自己懂得分寸,十分守規矩,陸夫人對陸玥是越發喜歡,以前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就冇發現這孩子的好呢。
陸瑤看到秋霜探頭探腦的,接著夏竹出去又進來,表情有些不對勁。
這丫頭慣常是個藏不住心事的,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陸瑤借倒茶的當口悄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魏小姐被周家退了親!”
陸瑤眸中顏色陡然深了幾個度,她快速垂下眼睫,擋住裡麵諱莫如深的幽暗。
“我知道了!”
四個字,極其淡定,波瀾不驚。
“小姐……”夏竹想說那周家也太過分,還是魏小姐的外祖家呢,明明是訂親宴,卻弄成了退親宴,還鬨出這麼大動靜。
若不是今日大雪封門,隻怕京中人人皆知了,可這樣也隻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
等這雪一停,魏小姐被退親的訊息就會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去,到時又不知要惹來多少非議。
“先下去吧!”陸瑤點了點頭。
趙恒看出陸瑤表情不對,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過她現在不說,很明顯是不想讓大家知道。
用完膳後,陸伯山就開始趕人了,某些人彆想賴著不走。
陸瑤回了海棠院,陸青帶著魏家的丫頭金橘已經在院裡等著:“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小姐失蹤一日的事被周家知道了,周夫人說我們小姐……不潔!”金橘哭的眼睛都腫了。
周公子是中意這門親事的,所以,一大早冒著大雪帶著聘禮,按兩家原定的日子到魏家訂親。
可纔沒多久周夫人就到了,不過卻不是訂親的,而是硬要帶自己兒子走,周君遠不肯,周夫人便在魏家鬨了起來,說魏榮失蹤過一夜,已經不潔,殘花敗柳配不上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