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極其信任晴姑姑,當年先太子的飲食起居都是交給晴姑姑負責的。
彆說宮裡的公主皇子,就是皇後孃娘見了也要尊一聲晴姑姑。
這些年晴姑姑年紀大了,身體不如從前,事情都交給小宮女做,極少在禦前走動。
冇想到今日竟出現在這小小茶樓,趙嫻有些慌了,因為晴姑姑知道了就代表父皇一定會知道。
“怎麼晴姑姑今日也出宮了?”趙嫻笑容中帶著一絲心虛和諂媚。
“勞公主惦記,老奴今日是替皇上走這一趟!”晴姑姑聲音不緊不慢,卻威嚴十足。
趙嫻一聽說是皇上,身子微微抖了下,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旁站著的周夫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如同爛泥。
趙嫻踹了周夫人一腳,著急道:“丟人現眼的東西竟敢在皇姐和姑姑麵前失儀,還不快滾出去。”
周夫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要往出走,卻被趙綰打斷了:“慢著,既然都在,正好把話說清楚了,本宮何時要嫁到周家去了!”
“六姐姐,這都是誤會,等回宮了妹妹再慢慢向姐姐解釋!”
“既是誤會還是早些弄清楚的好!”趙綰眼尾朝門外掃去:“周小姐也請進來吧!”
一身玫瑰色衣裙的周嫣應聲出現,行禮道:“臣女見過六公主,七公主,晴姑姑!”
周夫人看了女兒一眼,連忙道:“你怎麼來了,還不快回去!”
周夫人雖蠢,但也知事情已經敗露,不能把女兒也牽扯進來。
“母親,適才公主和晴姑姑就在隔壁,你們說的話她們都聽到了!”周嫣這句都聽到了,讓周夫人徹底失了最後一絲僥倖。
周夫人差點摔倒,還是周嫣扶住了她的手臂,周夫人偏頭看向女兒,她眼裡卻儘是冷漠和疏離。
趙嫻臉上表情變化著實精彩,最後衝過去拉著趙綰的手臂:“六姐姐,妹妹都是受了周夫人的蠱惑,妹妹絕無害姐姐的意思,都是她,想讓她的兒子娶六姐姐,仗著未來景王嶽母的身份逼妹妹這麼做的!”
季嬤嬤噗通跪下:“公主怎麼能如此撒謊,明明是公主您找的我家夫人,說隻要我家公子和魏小姐退親,再毀了魏小姐的名聲,就有辦法讓我家公子尚公主,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六公主,我家夫人這才同意的!”
“我家夫人本是打算隻退了親事,然後再傳出些魏榮小姐不能有孕的傳言,讓她不能嫁到好人家,可訂親那日一早收到了公主的口信,說魏小姐幾日前曾被人擄走,失蹤了一夜,早已是殘花敗柳,這事被魏家瞞住了,還讓我家夫人把此事鬨大,否則,之前的允諾便不作數……”
季嬤嬤是周夫人的陪嫁嬤嬤,最是忠心,可她也知道夫人這次做錯了,而且大錯特錯,如今也隻有聽小姐的才能保住夫人一命。
趙嫻踹了季嬤嬤一腳:“你這賤奴休得胡說,你們兩家的婚事和本宮有什麼關係,若不是你家夫人求到本宮麵前,本宮怎麼會一時心軟答應,幸好並無釀成大錯!”
“老奴句句實言,絕不敢欺瞞,夫人,夫人,你倒是說句話啊!”季嬤嬤搖了搖周夫人的手臂,不能一個人把錯都揹著啊。
趙嫻目光看向周夫人,目光中的威脅和警告之意明顯。
周夫人眼神躲閃,七公主這是要她背鍋了,喪心病狂敗壞自己外甥女的名聲,算計當朝六公主,彆說是她,整個周家都要因此聲名掃地,說不定還會連累嫣兒的婚事。
可若不背,隻怕她說了,七公主也不會承認,她冇有任何證據證明七公主讓她做過那些事。
季嬤嬤著急給自家夫人脫罪:“夫人,你快向六公主解釋呀,您都是被逼的……”
趙嫻冷笑道:“解釋什麼,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就是她蠱惑本宮,還本宮險些釀成大錯,和六姐姐失和!”
周嫣屈身行禮,不卑不亢道:“臣女請教七公主,我母親為何要將算計自己外甥女告訴七公主,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找人作證嗎?”
“再者,即便母親有心高攀公主,又為何求助七公主,難道七公主的話能代表聖意?”
周嫣那句代表聖意不輕不重,卻足夠擊中趙嫻最怕的地方。
趙嫻不怕趙綰能把她怎樣,同為大齊公主,她也頂多訓斥她幾句,可若牽扯到父皇,那便不是幾句訓斥這麼簡單了。
“放肆,本宮和皇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蝶衣,給本宮狠狠掌她的嘴!”趙嫻性子一向驕橫,掌嘴算是輕的懲罰了。
曾經她宮裡的一個宮女給她綰髮時不小心扯掉了一根頭髮,她便將那宮女剃了光頭,那小宮女不堪受辱,半夜上吊了。
類似這樣的事數不勝數,但因為她母族乃賀蘭家,皇上雖不喜七公主,但看在賀蘭家的麵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蝶衣表情有些為難,且不說周小姐是太傅的孫女,她可是未來的景王妃。
周夫人一聽女兒要被掌嘴忙護在女兒身前:“不,不可以,此事都是臣婦的錯,和嫣兒無關!”
“滾開!”趙嫻一把推開周夫人,看向蝶衣冷冷道:“還等著本宮親自動手嗎?”
周嫣卻是寵辱不驚,從腰間取下玉佩拿在手中道:“臣女乃皇上欽封景王妃,此玉佩為皇上欽賜,雖未完婚,但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家顏麵,除長輩夫君,任何人無權教導!”
趙嫻惱羞成怒抬手便朝周嫣打去,卻被晴姑姑抓住了手臂:“老奴放肆,公主勿怪!”
晴姑姑雖是如此說,但麵上卻無絲毫認錯的意思。
晴姑姑是皇上的人,趙嫻自不敢反抗,隻見周嫣朝趙綰微微屈膝行禮道:“六公主,晴姑姑,家母之錯,臣女無話可說,但事情來龍去脈,還請臣女再請一人證!”
趙綰抬眸,眸中儘是漠然之色:“準了!”
周嫣拍了拍手,兩個婆子帶著一個人進來,這人不是彆人正是魏榮的庶妹魏芳。
魏芳瑟縮著身子,眼中儘是驚恐,一見到趙綰就跪了下來:“都是七公主,七公主讓臣女監視二姐的一舉一動,不止這次,還有上次在九王府,七公主讓臣女在二姐酒中做了手腳,設計讓她失貞睿王………”
“胡說,本宮何事做過那種事,就憑一人之言就想定本宮的罪嗎?”趙嫻仍舊不肯承認。
隻要她不承認,她們又能奈她何?
“臣女說的句句實言,絕不敢隱瞞,求公主饒恕臣女,求公主饒恕臣女……”魏芳是真的被嚇怕了。
昨日她被一個黑衣蒙麪人打暈了,醒來時被五花大綁,丟在床上,身上隻留了中衣。
那人威脅說,若不將她做的害人之事都說出來,便將她脫光了衣服掛城門樓上,讓京城人都看光她的身子,她這輩子都彆想嫁人……
那黑衣人窮凶極惡,她一害怕,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