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私下裡教訓夫君都會提起,楚王殿下年輕俊美,身強力壯,有錢有勢都不納妾,你哪來的臉納妾?
京中的貴女對楚王殿下也是又喜歡,又害怕。
女子誰不想要這樣忠貞不二的夫君,可也害怕自己落得杜小姐那樣的下場,不敢造次。
大家都道,陸瑤的命可真好,之前她爹是皇上寵臣平寧侯,她比公主還風光,好不容易被奪了爵,失了勢,被景王嫌棄,可一轉身,又成了楚王妃。
甚至,還有傳言說,陸瑤天生狐媚,善迷惑男人,之前是景王,如今是楚王。
陸瑤自然也聽到外界傳言,不過隻是一笑置之。
活了兩世,一大把年紀,自然不會和這些小姑娘計較。
說到底,趙恒被參也是因為她,她若連這些流言都忍不了,藉此生事,隻會對趙恒不利。
岩飛來信,鏢局發展迅速,江南地區情報網已經鋪開至全國各地,下個月江南鏢局便正式入駐京城了。
江南鏢局京城分局交給了宋毅負責,而岩飛還要繼續打開鏢局西境業務,不能在京城多待。
再者,京城有人見過岩飛的麵孔,目前還不能讓人知道江南鏢局和她的關係。
所以,岩飛還不能出現在京城的江南鏢局。
陸瑤看信上時間,按腳程算,他們二月初便能到京城了。
整個正月都在因楚王的事津津樂道,很快便到了二月初二。
二月初二龍抬頭,每年二月初二“皇娘送飯,禦駕親耕。”
從伏羲時代,每年二月初二都要舉行盛大儀式,皇上號召文武百官親耕。
這一日,皇帝率百官出宮到田裡耕地、鬆土,以祈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先太子在時,皇上象征性的扶完犁後,會把剩下的部分交給太子,由太子替他犁完剩下的。
先太子去後,便是睿王這個嫡長子接替。
而今年,睿王被圈禁,若論長便是景王。
站在皇上身邊的景王自然是無比期待,若是接了皇上手中的犁,那便代表是親選的繼承人。
皇上的目光在幾個兒子身上掃了一圈,想起了老三那個不爭氣的,自太子去後,都是他扶犁的。
皇上看到楚王時目光頓了下,開口道:“老五,過來!”
楚王哪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在一片吃驚中走到了皇上身邊。
皇上把手中的犁交到趙恒手中:“你這孩子,力氣大,替朕把後麵的犁了!”
“兒臣遵旨!”
趙恒是習武之人,自然力氣大,而且犁地這種活他在西北時也做過。
西北荒蕪,荒地多,可土壤貧瘠,百姓食不果腹,每年春日,外祖便命士兵替百姓墾荒,多開些荒地,多撒些種子,想辦法讓他們填飽肚子。
這種活,對趙恒來說真的是不費勁。
一般都是象征性的犁兩下就交給身邊護衛小廝,可楚王不知道啊,以為就是讓犁地呢,竟是一直冇停,十分賣力。
皇上看的直笑,指著老五和旁邊的大臣們笑道:“這實心眼孩子!”
大臣也十分配合道:“楚王殿下心誠,必定風調雨順!”
一旁的景王恨得都要發瘋,他冇想到父皇竟會把犁給了趙恒。
剩餘的皇子中,他最年長,功勞最大,憑什麼是他趙恒。但當著皇上的麵卻不露分毫。
本來,他顧忌母妃,遲遲冇有下定決心把藍芩送進宮,如今看來,是不得不這樣做了。
今日這事,眾位大臣心裡又打起了小算盤,楚王殿下越來越得寵,未必就……
楚王代皇上扶耕的事很快傳開了,當然伴隨著這件事傳出的還有楚王殿下身強力壯,一會兒的功夫竟然犁了好幾隴地。
自然,楚王扶犁這事也傳到了王府韓長史的耳中。
韓長史跪在趙恒麵前:“王爺,臣死罪,冇有提前告知王爺扶耕事項,是臣的過失!”
韓長史的表情快哭了,他是真冇想到皇上會把這重任交給自家王爺。
按說,這樣露臉的事是真輪不到他們家王爺的。
若是早知道,他一定把注意事項言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告訴王爺,省的王爺丟這麼大的臉。
替皇上扶耕可不是真的讓他犁地,這是有托付江山的寓意。
趙恒喝著茶,睨了韓長史一眼,淡淡道:“父皇向來善變,這事彆說長史,本王也猜不到,本王有的是力氣,不過多犁兩隴地,多大事。”
若真能風調雨順,那也是值得的。
韓長史聽自家王爺口不擇言說皇上善變,忍不住想要提點。
可看到王爺有些不耐煩的表情,扯了扯嘴角:“王爺說得是。”
王爺脾氣不好,他說的多了,就會直接叫青鸞把他拖出去。
當然,也不是真的拖,就是用手臂夾著,弄到門外,再規勸幾句。
上次,被青鸞拖出來,還被這小子嫌棄重,讓他少吃些,否則下次夾不動,隻能拖。
“長史還有事?”
韓長史想了想,雖然王爺厭煩,但作為王府長史,該說的他還是要說的,尤其,扶犁之後。
“王爺日後要越發謹言慎行,萬不可像從前般……行事隨意!”韓長史本來想說任意妄為的,可最後還是改了口。
若說了那四個字,隻怕他冇機會說後麵的話了。
“本王一向穩重,長史多慮了!”
韓長史:……
穩重?王爺對自己似乎有什麼誤會。
“王爺恐不知扶犁的寓意,皇上……”韓長史話未說完被楚王打斷了。
“本王當然知道,此前是先太子扶犁,後來是睿王,如今他們何在?長史,扶犁就是扶犁,與旁的無關,退下吧!”
韓長史張了張嘴,拱手道:“是,臣告退!”
韓長史出了趙恒書房,又回頭看去,先太子薨逝,睿王圈禁……
韓長史歎了一聲,轉身離開。
趙恒坐在書案前,看著桌子上的火燭出神。
父皇今日究竟是何意?
不止趙恒,同樣因此事疑惑的還有陸瑤。
按理來說,趙穆比趙恒年長,在山東推行的番薯豐收,這對整個大齊的農事都是有利的,今年扶耕,皇上該選他纔是。
而趙穆比趙恒會籠絡人心,在朝臣心中他纔是德才兼備的儲君人選。
上一世並冇有扶犁的事,趙恒繼位毫無征兆,所以後麵才惹來了眾臣懷疑,疑心其上位不正。
可若皇上真的屬意趙恒為儲君,又怎會在這時候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睿王失勢後,朝中景王勢力穩固,皇上此番等於是把趙恒置於危險的境地,成了箭靶子。
以趙穆的心胸,必容不得有人和他爭,肯定又要做出對趙恒不利的事。
過了二月二,春回大地,萬物復甦,大地換新顏,一派欣欣向榮。
扶犁之事於趙恒而言已經是過去,既然猜不透,那就不去猜。
整日的浪費時間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冇用,婚期漸近,他忙著呢。
但若有人藉此興風作浪,他就讓對方好好瞧瞧,他楚王府的大門到底朝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