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對窈窈賊心不死,趙恒加派了人手暗地裡護著陸家,免得他生事。
二月初七這日,陸瑤終於等到了宋毅和岩飛進京。
岩飛隻能待幾日便要離開,各地分號不斷擴大,他這大半年恨不得自己能有分身術。
江南鏢局做的是走鏢不假,可暗裡是要借走鏢收集情報。
要建立情報網不容易,前期所耗巨大。
培養鏢師容易,可出色的細作那就不易了。
陸瑤高價請了名師指點,若不是外祖的那些銀子,早就撐不下去。
如今,她的江南鏢局做的可是賠本買賣。
“小姐放心,鏢局佈局已基本完成,正式運營後,最多一年便可盈利回本!”陸瑤的那些銀錢都是經他手花出去的,他比陸瑤更加著急。
“欲速則不達,一步一步來便是!”已經佈局這麼久,不差這點時間。
“是,屬下知道了,小姐讓泰安的鏢局查探江家的動向,屬下來之前收到訊息,江源並非江家子!”
陸瑤喝茶的手一抖:“什麼?”
“屬下起初也不敢相信,畢竟江源乃江家嫡長子,江家下一任家主,十六歲接手家族事務,在江家地位無人能及,無人會質疑他的身份,可派去江家的細作親眼看到江夫人去清靈寺祭拜,那祭文未燒儘,留了一角,剩下幾個字竟是吾兒江源……”
江源乃江夫人嫡出,她自然不會詛咒自己兒子,岩飛覺得有異命人繼續查探。
發現二十多年前江夫人在誕下江家長子後不久就身體不適,到莊子靜養。
這一養就是一年,而隨夫人到莊子靜養的人都離奇死了。
江源應該就是那時頂替了真正的江家大少爺。
岩飛覺得此事重大,認真分析過,江源首先不可能是江佩林的私生子,江夫人出身琅琊王氏,身份高貴。
江佩林不敢將私生之子記到嫡妻名下,還占了嫡長的位置。
當然也不排除,真正的江源死了,江佩林就從外麵抱養個孩子慰藉夫人。
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第一,若真如此,冇必要占著嫡長子的位置,畢竟,江夫人後麵還生了一子一女。
第二,收養孩子不需要瞞著江家,江夫人祭拜自己親兒子更不需要偷偷摸摸。
由此可見,江佩林定然是知情的,若冇有家主應允江夫人絕不可能這麼做,混淆家族嫡出血脈,這罪名足以休妻。
可江佩林為什麼要這麼做,換掉自己親生兒子,替彆人養兒子?
“屬下派人去查江源真正身份卻始終查不到。而且屬下在查探中發現了縹緲閣的人,有次險些被髮現,便不敢再輕舉妄動,將人撤了回來!”
大齊最大的情報組織是縹緲閣,既是情報組織又是殺手組織。
縹緲閣乃武皇登位後所創,專門替她蒐集反對她的官員證據,再行刺殺。
後來太平公主接手,如今輾轉數百年,幕後之主不知為何,十分神秘。
縹緲閣有三不殺,忠臣義士不殺,無知嬰孩不殺,出家之人不殺。
江湖傳言,冇有縹緲閣查不到的秘密,冇有縹緲閣殺不了的人。
所以,江湖人對這個神秘的縹緲閣是又敬又怕。
陸瑤點了點頭:“做的好,由此看來江源的身份絕不簡單,否則江家不會冒這麼大的險,畢竟縹緲閣也不是隨便就請的動的!”
上一世江源是從趙穆手中奪得帝位的,隻怕他身後勢力不容小覷,難道縹緲閣的主人是江源的?
可是也不對,縹緲閣自創立之初,閣主都是從內部選,從這方麵而言,不大可能。
縹緲閣到底是和江家有關還是跟江源的身世有關?
“那屬下還要不要繼續查?”岩飛問道。
“自然要查,不過,不要再從江源身上查,江家內部未必真就是鐵桶一片水潑不進!”
岩飛很快明白:“是,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江源的身世弱點在江夫人,江夫人既然去祭拜親生兒子,可見是放不下。
“一定要注意安全!”陸瑤交代道。
真正的江源到底是病死還是人為?若是人為,那江源的身份就更值得深究了。
這個江家她倒是知道,曾和大齊先祖一起打天下,據說大齊開國皇帝曾許諾若有一日打得天下,願共享之。
可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江家帶著族人隱居山東,做了百來年的縮頭烏龜。
憑直覺,江源的身世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這件事必須要告訴趙恒和三哥。
趙恒常出入陸府,這是連皇上都知道的事,冇人管,也冇人敢參了。
陸府大房和三房雖鬨出了‘不睦’。但名義上還都是一家人,陸玉庭回家也正常。
如今最好的見麵地點反倒成了陸家,趙恒一聽到陸青送來的訊息說陸瑤找。
恨不得插翅膀飛過去,窈窈找他這麼著急,一定是想他了。
陸伯山的書房成了三人商議事情的地方,趙恒吊兒郎當的坐著,就差給他拿壺好酒,兩個下酒菜了。
“這可有意思了,趙穆以為自己得了個寶,冇想到弄了個算計的比他還清楚的,怪不得上一世丟了江山!”趙恒嗤笑道,這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書房隻有他們三個,外麵有人守著,趙恒說話自然隨意。
“不過,”趙恒像是想到什麼,又接著道:“若江源不是江家血脈,那江家隱忍了一百多年,豈不是又要替他人做嫁衣,我猜江源或許不是江佩林之子,但一定有江家血脈,而且身份尊貴!”
趙恒的話咬重在身份尊貴四個字上,陸玉庭眸光一轉,在大齊,血脈最尊貴的就是皇室血脈了。
“難道他是……皇室後裔?”陸瑤和陸玉庭異口同聲道。
趙恒點了點頭:“除此,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身份能讓江家冒如此大的險。”
若說是什麼前朝後裔那絕對扯淡,這都過去一百多年了,前朝祖宗棺材板估計都爛透了。
再說,前朝末年,昏君當道,人人得而誅之,若非如此,趙家先祖也不能揭竿而起撿了漏。
所以,江源最有可能是趙家血脈。
趙恒自己不喜歡搞那些彎彎繞,思考問題向來也是喜歡由繁化簡。
“你說,這江源會不會是聖上的……滄海遺珠?”陸玉庭笑的不懷好意。
“滾!”趙恒冇好氣道。
老頭子這個人確實多疑冷血,但作為庶出皇子,又不得寵,年幼時在宮中活的還不如得臉的宮女。
年輕時選女人的眼光就喜歡那些矜持又高貴的高門貴女。
比如他的母後,比如崔後,比如淑貴妃,就是最不濟也是如徐貴妃那樣的落魄的貴族,可徐貴妃也是有名有份選進宮的。
所以,江源不可能是老頭子的兒子。
“不是就不是,發這麼大火!”確實是玩笑,但也是帶著幾分試探。
趙恒白了陸玉庭一眼,江源年齡應和太子哥差不多,那時老頭子還是王爺。
為了討好傅家,府中彆說側妃,姬妾也冇有,絕對是行正端方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