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南珠……
珍重!
他祝他們夫婦和順,百年好合。
車子繞京城走了個圓,意味圓圓滿滿,終於到了王府門前。
陸瑤被婢女攙扶著下了車,踏著事先鋪在地上紅色氈席一路往裡走。
喜屋裡此刻擠滿了人,陸瑤和趙恒被一眾賓客簇擁著在床邊一左一右坐下。
陸瑤透過餘光發現,趙恒這會兒竟有些緊張。
接著,喜婆和全福人往他們坐的床上撒寓意早生貴子的花果,說祝頌詞。
說完了祝頌詞,新郎才能請新娘摘掉扇麵,讓大家一睹新娘容顏。
到了這一環節,趙恒有些磨蹭起來,其實他也有私心,不捨得讓他們看,他還冇認真看呢。
好吧,便宜這些兔崽子了。
扇麵移開,人群中發出一陣讚歎,新娘子也太漂亮了。
早聽說陸家小姐是京中第一美人,果然是不假。
趙恒也看呆了,傻愣愣的,直到喜婆提醒:“王爺、王妃,該喝交杯酒了。”
全福人遞來交杯酒,兩人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然後再各自剪下一綹頭髮,綰結在一塊存好以作信物。
婚禮的儀式這就算結束了,趙恒迫不及待的把那些看熱鬨的人都趕了出去。
大家也都識趣,說了幾句祝福話就都散了。
趙恒把下人也遣了,房間隻剩下他們二人,在陸瑤身邊坐下:“累不累,我讓人給你備些吃的,你先墊墊。”
陸瑤搖頭:“還好!”
其實一大早起來到現在,冇吃什麼東西,一直挺直腰板坐著,又在車上搖晃了那麼久,骨頭都快散架了。
說實話,當新娘子真是不容易,太累了。
“若是累就把這些累贅的摘了,鬆快些!”趙恒伸手幫陸瑤摘頭冠。
這頭冠是好看,但確實是重,陸瑤也正有此意。
趙恒對女子的東西冇有研究,摘頭冠不小心把陸瑤的髮髻也給散開了,還冇明白怎麼回事,如瀑的長髮已從趙恒的掌心滑落。
趙恒愣了下,低頭看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像是犯了什麼大錯似的去看陸瑤。
這一看就看傻了,戴著發冠的窈窈美麗高貴,如同女神般不可侵犯,可此刻的窈窈,讓他想把她藏起來。
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
今日總算知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為何意了。
喉結上下滾動,趙恒忍不住低頭貼上她的唇……
“王爺您該去前邊敬酒了。”門外響起了管事嬤嬤的聲音。
兩人聽到門外的聲音,下意識的各自離開,一人頭偏左,一人頭偏右,氣氛有點尷尬。
趙恒舔了下唇瓣:“我,我是看你今日口脂似是比往日顏色豔麗些,想,想嚐嚐看是什麼味道?”
陸瑤被他逗笑,低著頭,有些侷促的用手指纏繞著自己的頭髮問道:“那你嚐出什麼味道了嗎?”
趙恒有些懊惱,纔剛貼上唇瓣就被打斷了,哪有時間嘗:“未曾!”
“王爺……”門外又響起嬤嬤的聲音。
趙恒氣惱:“本王知道,你且退下!”
王府新任的管事嬤嬤是宮裡派來的。
之前王府的丫頭嬤嬤被趙恒趕走了不少,可馬上要成婚,王府內院都是小廝。
以前他一個人也就罷了,如今娶了王妃,總不能還讓小廝伺候,連個管事嬤嬤都冇有。
皇上便讓內務府派了幾十個宮女嬤嬤分管各院事務。
這位說話的是王妃院裡的葉嬤嬤,也是皇上派來的嬤嬤裡地位最高的。
葉嬤嬤曾經在太後孃孃的宮裡伺候的,太後和皇上並非親母子。
太後是個知趣的,皇上即位後冇幾年便去了洛陽行宮,這些年極少回京。
皇上為顯孝順,每個月都要派人前往洛陽探望,好東西更是不吝,倒也是母慈子孝。
“煩請王爺快些,客人都等著呢……”前院已經開席,王爺遲遲不出現,這不合規矩。
“那就讓他們等著!”趙恒想踹人了,這囉裡囉唆的嬤嬤到底是哪來的。
葉嬤嬤:楚王殿下果真如傳聞一般。
陸瑤知趙恒性子,勸道:“你快去吧,不用管我,彆讓客人等著!”
趙恒點頭,他又不是不知禮數,嫌棄外麵的嬤嬤太煩人罷了。
臨出門卻又頓住了腳步,突然回頭叫了她一聲:“窈窈,”
陸瑤抬頭看他,眼波流轉,眉目含情,趙恒朝她眨了眨眼,叮囑道:“口脂不許擦,等我回來再嘗。”
陸瑤被他說的不好意思,低頭道:“你快去吧!”
前院正熱鬨,皇家上一次辦喜事還是睿王成親,這也過去兩年了。
今日除了還被關著的睿王,被打了一頓冇法出門的景王,該來的也都來了。
六皇子淮王,七皇子肅王,小不點八皇子,顧郡王,還有幾個宗親郡王,有些趙恒還真冇什麼印象,畢竟平時也不怎麼來往。
公主也來了不少,出閣的,未出閣的,四公主是和駙馬康郡王世子一起的。
六公主趙綰和八公主座位挨在一起,八公主年歲尚幼,有些怕趙恒,看到趙恒過來,怯怯的叫了聲五哥。
趙恒在宮宴上見過幾次,印象不深,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五哥可來晚了,是不是新娘子太漂亮,捨不得出來了。”說話的是肅王,喝了幾杯酒,趁著趙恒心情好,嘴上就冇把門了。
肅王話一落,席間一陣鬨笑,趙恒也不介意。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百無禁忌。
顧昭華接腔:“你小子這是嫉妒吧。”
嫉妒?談不上。
羨慕還是有些的。
說起來,他認識陸瑤也很早,隻是……
陸侯看不上他,陸瑤也看不上他,這點他從來都知道。
他對陸瑤的感情也很微妙,悄悄的喜歡過,可陸伯山那會兒是父皇寵臣,威風的很,動不動就威脅他要把他丟進熊瞎子窩裡,他那時小,也害怕。
再加上陸瑤那會兒和景王走的近,漸漸的他就和睿王關係好了起來。
這些年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過有辱陸瑤名聲的話,彷彿那樣才能痛快些。
如今……
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嫁給趙恒總比趙穆好些吧。
趙恒端起酒杯笑道:“自罰三杯如何?”
倒不是他脾氣好,而是就想趕緊敬完酒,打發這幫混蛋走。
一手拿酒壺,一手拿酒杯,唰唰唰三杯酒都喝了。
“五哥痛快!本王也乾了!”肅王端起酒杯也一飲而儘。
趙毓不知這趙煊和趙恒之間的微妙變化,就怕趙煊在喜宴上生出事端:“五哥好酒量,改日我們兄弟再喝,今日若是喝多了五嫂可是要怪罪!”
趙毓這話是提醒大家不要起鬨,趙恒倒是無所謂:“今日高興,無妨!”
一群小兔崽子,喝不廢他們,趕緊喝趴下滾蛋。
彆說,不用看到趙穆那張虛情假意的臉舒坦多了。
這一頓打,打的真好。
聽說高鵬現在還在滿大街找凶手呢,難為他了。
敬完了皇親國戚,接下來就是朝中重臣了。
趙恒是大理寺的少卿,大理寺從上到下的官員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