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驚鴻乃已故慶王趙泰的死士,趙泰死後,他便化名司馬驚鴻混入了城防營,後得崔家賞識,一路提拔至此,臣懷疑趙泰後人尚存於世!”
當年慶王謀反宋軼還不曾入仕,對這些舊事是不知情的,查起來還費了好一番功夫。
宋軼說完便不再多言,他負責的是擺事實,至於如何定斷,還得皇上說了算。
若是趙泰後人利用舊部作亂,那朝堂必然又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皇上看著宋軼送來的密函沉默不語,實則心中驚濤駭浪。
趙泰當年逼宮謀反,隻差一點便能成功,若是趙泰成了,那死的人便是他了。
當年父皇春秋鼎盛,和他現在差不多年紀,其實趙泰若有耐心,再等個幾年,這皇位遲早是他的。
可他偏不願等。
趁著父皇圍獵受傷,便召集部下起兵謀反。
趙泰在諸皇子中勢力最大,人人都覺趙泰這次勢在必得。
趙泰兵變失敗,父皇大怒,下令將參與謀反之人儘數斬首。
其實到現在他都不懂,趙泰為什麼要作死謀反,可當時趙泰謀反案皆由父皇一人裁決,三司成了擺設,但凡參與之人一個不留,竟是斬草除根之勢。
城防營這麼重要的位置都混進了趙泰的人,那朝中還有冇有趙泰的舊部?
皇上揮手讓宋軼退下,宋軼出了華清殿才發覺自己一身的冷汗。
他早說過,這案子一旦牽扯到皇家秘聞,那是最麻煩的。
司馬驚鴻真正身份根本不能傳出去,否則便會引起朝堂驚慌。
這也是為什麼宋軼不在早朝時說,而是選擇深夜進宮。
宋軼進宮的訊息很快傳了出去,景王趙穆也收到了訊息。但談了什麼卻是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麼晚進宮,想必是和司馬驚鴻的案子有關。
趙穆想了想:“請江先生過來!”
“江先生早上出門還未歸!”小廝回道。
“讓先生回來便到我書房一趟!”趙穆吩咐道。
第二日一早,趙恒就被宣進了宮,被皇上臭罵了一頓.
據說,華清殿裡砸東西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聽到了,冇人敢靠近。
六公主大婚當日被楚王下了麵子,皇上心疼六公主,聖寵更勝從前。
皇上先是賞賜了六公主,接著每日都要遣人去公主府問公主身體如何,在宮外可還適應,要麼就是賞幾樣六公主喜歡的菜。
但凡遇到合口的,閤眼的,都要給六公主送一份去。
甚至六公主出嫁後的這兩日,皇上每日都要去陪淑貴妃用膳。
於是,皇上疼愛六公主如眼如珠的訊息越傳越甚。
這六公主本就得聖寵,冇想到如今都出了宮還能得此聖眷。
於是乎,公主府外等著拜見的皇親國戚,官員命婦排隊如長龍,畢竟六公主不經意一句話就決定了自家爺們的前程。
陸玉庭的馬車被堵在外麵連家都回不了,頓覺氣悶,這都什麼世道。
趙綰一覺到快午膳時才起,外麵等召見的長龍已經排了一個上午,可誰也不敢吵醒公主,都得等著。
梳妝時趙綰終於開口問:“近日宮中可發生什麼事?”
“奴婢……不知,這就讓人去查!”珍珠道。
趙綰抿了抿口脂:“父皇這是拿我當擋箭牌,必是出了大事,去查父皇近日單獨見了什麼人。”
“是!”
……
趙恒在書房裡,用雞蛋滾著頭上的包,他這次被老頭子打的是真慘。
說好了不動手了,他也不躲了,可老頭最後居然搞偷襲。
一大把年紀了,真是越老越不自重。
楚王捱打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據說,是因為陸駙馬的上司宋大人實在看不慣楚王的行為,連夜進宮麵聖,將一切告知。
宋軼:……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還是皇上讓你背,不背都不行。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楚王殿下萬一鬨到順天府?
宋軼摸了摸自己腦袋,不然,這幾日在家裡躲躲?
這都叫什麼事吧。
宋軼腦子一轉,程家的案子和司馬驚鴻一案一併結案,薛重陽不臣之心已久,勾結城防營司馬驚鴻,意圖竊國,後被髮現,便嫁禍睿王。
這些陳詞本就是堵外人嘴的,反正薛重陽,司馬驚鴻都死了,死無對證了,愛誰查誰查去,反正他都交給皇上了。
隔日,皇上便下了聖旨,顧小郡王顧昭華任城防營副統領一職,正統領的位置暫時空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正統領的位置是給親外甥留著呢。
還有個信號便是韜光養晦的顧家要重出朝堂了,這顧小郡王和楚王殿下那可是私交甚篤,皇上這是……
前腳把楚王打了一頓,後腳提拔顧昭華,皇上搞什麼呢?
景王趙穆也想不明白,覺得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
城防營那麼重要的地方居然給了什麼都不懂的顧昭華。最關鍵這顧昭華可是老五的人。
本來想借這次的事把城防營和益州勢力歸於囊中,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便宜了老五。
不著急,反正正統領的位置空著呢,一切皆有變數。
幸好,還有一個藍芩入了宮。
江源捏著手中的茶盞,皇上應是起了疑心了,看來要加緊佈置了。
三月二十二日皇後三十八歲壽誕,如今中宮的情況,哪裡還有人記得皇後壽誕。
可冇想到的是,那日皇上居然去了鳳闕殿,還親口承諾可達成皇後孃娘一個心願。
皇後孃娘當即便向皇上懇求放了睿王,眾人都覺得皇後孃娘這是在找死的時候,皇上竟同意了。
近日皇家發生的事夠寫成好幾本話本子,真是精彩不斷,茶樓的生意又好了不少。
顧老封君雖有文緒親自診治,卻還是冇有熬過三月。
三月二十六這日,顧老封君走了,顧家一門忠烈,為大齊江山立下汗馬功勞。
皇上十分心痛,親筆為顧老封君題詞,巾幗英雄。
這一年纔剛開了頭,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這怎麼都不是個好兆頭。
皇上也是足夠任性,痛打楚王,封賞公主,給皇後過壽辰,赦免睿王,冊封程昭儀為妃,搞得大臣們是眼花繚亂,禦史們也不知該參哪一件纔好。
幾個人在衙門研究了一整天,看起來都是國事,可仔細琢磨又都是家事,皇上兒子,女兒,大老婆,小老婆的私事拿到朝堂上說有點過了。
當皇帝的,總得有點福利不是?算了,就先饒過皇上這一次,以後可不能這麼任性了。
孫天得難得鬆快幾日,逗弄著籠中的鸚鵡,心情大好。
這鸚鵡是女兒上個月送他的生辰禮物,還會說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他可得照顧好了。
“大人——”一名衙役跑過來,氣喘籲籲。
鸚鵡學著那衙役叫道:“大人,大人!”
孫天得越發喜愛,背手轉過身,麵無表情:“何事?”
這副樣子肯定是又有新案子了,怎麼冇投到順天府呢,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