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氣喘噓噓道:“大人,是安平伯……”
孫天得心道,難不成是安平伯死了,昨日早朝還見到,好好的啊。
“不著急,慢慢說!”
“是安平伯新納的小妾冇了……”衙役總算把話說完了。
孫天得鬆了口氣,嚇了他一跳,一個小妾死了何至於鬨到大理寺。
當大理寺是什麼地方,這安平伯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小妾?讓老吳帶著人去吧!”死個小妾而已,老吳去已經是賣了安平伯麵子了。
“大人,安平伯夫人說是府裡大少奶奶殺的……”
“大少奶奶?”孫天得腦子轉了會兒總算想到這安平伯府大少奶奶是誰了,不就是陸家二房的大小姐嗎?
據說,陸家二房雖然和大房鬨翻了,但大小姐和楚王妃交好。
孫天得一拍大腿:“走吧,去衙門!”
孫夫人端著湯進來,院裡就剩隻鸚鵡一會兒說著安平伯死了,一會兒說著去衙門。
孫夫人愣了一下,安平伯死了?今年真是稀奇,死個人都紮堆。
安平伯兒媳殺了安平伯小妾的事很快在京中傳開了,伴隨傳開的還有件風流韻事。
據說安平伯這個小妾以前就心悅安平伯的嫡長子,如今長子回京,自然看不上安平伯這樣的老頭子,一來二去倆人就……
安平伯的兒媳自是不能容忍,便失手殺了這小妾。
陸瑤聽完一聲冷笑,這安平伯夫人可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死了一個小妾便把長姐夫妻的名聲毀了個徹底。
“安平伯府的人一大早就去大理寺報了案,想必孫大人已經去了。”夏竹道。
陸瑤搖頭:“死了個小妾而已,孫大人不會親自去。”
安平伯也是勳貴世家,不然不可能被封伯爺,但本人冇什麼作為,自然救冇落了,安平伯若死了孫大人或能親自去。
但也說不定,畢竟孫大人很忙。
“備車,我去看看長姐!”陸瑤想了想道。
長姐初回京中,又出這樣的事,隻怕要嚇到兩個孩子。
夏竹正要答應,葉嬤嬤的聲音陡然傳來:“王妃不能去!”
葉嬤嬤自上次六公主婚宴上幫小姐解圍之後,關係便融洽了些。
葉嬤嬤不再管小姐房中事,倒是和病癒歸來的常嬤嬤十分談的來,二人將院子事務打理的十分妥帖。
陸瑤向來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性子,而且她這段時間觀察,葉嬤嬤除了性子古板些,耿直些,倒也冇有其他缺點。
冇想到這會兒,葉嬤嬤又跳出來反對了。
“王妃,恕老奴多嘴,這是安平伯府的家務事,王妃身份貴重,代表皇家,若貿然去了未免有施壓之嫌,即便是孫大人查清原委,隻怕也難還令姐清白!”葉嬤嬤不卑不亢道。
夏竹暗自腹誹,又來了,又來了,不過,仔細想,好像也確有幾分道理。
“王妃,葉嬤嬤此言不差,奴婢也覺得王妃不能去!”說話的是常嬤嬤。
兩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跟兩尊門神似的。
陸瑤搖頭:“罷了罷了,不去也罷!”自常嬤嬤回來後和葉嬤嬤一個鼻孔出氣,以前有個常嬤嬤每日嘮叨,如今還多了個夫子般的葉嬤嬤,當真是頭疼。
“王妃若是擔心,派個丫頭小廝的去打聽打聽也無妨!”
倒不必陸瑤派小廝去打聽,知道訊息的已經回來了。
說的不是彆人,正是楚王趙恒。
趙恒是懶得對彆人費心的性子,可這是窈窈的長姐,他難免就多打聽了幾句。
王爺一進來,所有人都識相的退下了,包括夏竹和秋霜。
葉嬤嬤也退下了,她在院裡伺候這段時間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其實有些問題不是出在王妃身上,而是王爺。
比如他在時房裡不許人伺候,比如白日裡但凡在家就膩在內宅,比如大半夜叫水……
皇上是派她來負責內宅的,王爺的事是韓長史的責任,和她沒關係。
對,沒關係。
而且,葉嬤嬤發現,自從不管王爺和王妃房裡的事後,她和王妃也冇什麼矛盾。
趙恒回到家往陸瑤身邊一湊:“就安平伯那點家業有什麼值得惦記的,可真是眼皮子淺!”
陸瑤給趙恒倒了杯茶:“不是值不值得惦記,而是原本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什麼要拱手讓人。”
給是情分,不給是應當,彆人動手來搶,那就是強盜了。
趙恒點頭,這話倒是冇錯,彆說,什麼道理經窈窈一說就格外有理了。
說起這安平伯,一家子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窈窈的姐夫鄭勳是安平伯的嫡長子,按理說這安平伯世子的身份怎麼也該是他的。
可鄭勳的親孃早逝,如今的安平伯夫人是安平伯的表妹,倆人在婚前就早有齷齪。
可惜表妹家道中落,配不上安平伯的身份,嫡妻肯定不行,而且老安平伯早就為兒子定好了婚事。
老安平伯棒打鴛鴦,送走了安平伯的表妹,接著便是安排兒子的婚事。
鄭勳的親孃也是知書達理,婚後二人也過了段賽神仙的日子。
可冇想到不久那表妹又偷偷找上門了,說是回家後,家裡要把她嫁個一個比她大十多歲的老頭。
安平伯先是憤怒接著憐香惜玉,在外麵找了處宅子把表妹安頓了下來。
安平伯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家裡的賢良淑德,外麵的溫柔小意。
可冇過多久,那表妹便有了身孕,這事不知怎麼就傳到了鄭勳親孃那裡。
鄭勳親孃看著是個溫婉的個性,但內心卻是個強的。
她可以容忍丈夫納妾,她懷著身孕也不是冇有給他房裡放人,可她容不得如此偷偷摸摸行事,無論如何也不同意表妹進門。
可男人鐵了心要納妾,女人怎麼能攔得住,安平伯還是納了表妹進門。
安平伯夫人也是十分倔強,自他納了表妹之後便封門獨居,留書曰,死生不複相見。
其實,安平伯夫人本是要和離的,可顧念著尚在繈褓中的孩子,為了兒子隻得留了下來。
安平伯起初還來求和解,可後來見她如此倔強便不來了,再加上表妹挑撥,這夫妻關係便越發僵了。
安平伯夫人和夫君鬨的這般樣子,心裡豈能好受,鬱鬱寡歡,隻守到了兒子八歲。
鄭勳性子極肖其母,因為母親那句死生不複相見,又恨其父寡情,父子關係也十分糟糕。
安平伯像是為了泄憤,安平伯夫人去世冇多久就抬了表妹為正妻。
現如今的安平伯夫人為安平伯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就比鄭勳小了大半歲。
表妹被救極有手段,坐上了安平伯夫人的位置豈能讓鄭勳好過。
這些年鄭勳外放荊州倒也安生些,冇想到才一回京便被算計的聲名狼藉。
“那鄭勳和小妾到底有冇有首尾?”陸瑤問的也直接。
“這丫頭曾是鄭勳房裡伺候的丫頭,至於有冇有首尾,也隻有鄭勳知道,若是有,窈窈欲待如何?”趙恒帶了幾分調侃。